第一个出现的梦，正是那张副部长的，不过方逸自然称呼上是叫张部长的，大概人最老精力不足的缘故，他倒是首先入睡了。
  虽然说一夜无梦是人们常说的词，可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忘记了做梦的过程而已，或者有短暂的梦。
  方逸知道，现在的情形下，哪怕是他们做了一分钟的梦，只要出现在这片精神世界中，被自己关注到，就不能随意散去了，必须等到他们肉体受到外界巨大刺激，或者自己把梦散掉。
  梦已经成型，但方逸仅仅是开了门，并没有马上进去。
  “怎么，你还不进去？”阳春不解。
  “恩，我得先观察观察，否则弄不出情报来，就没用了，”化开门，这梦里面的一切就能够通过涌进去的精神力感应到了。
  方逸说着，感觉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小志啊，爸爸就在这里，你又藏哪儿去了？”方逸也看过资料，所以对张副部长这段话没什么疑问，是在梦里找安慰，如果记忆深刻的事情，是最容易重复出现在梦里的，比如初恋情人一样。
  原本在自己梦里会亲子的张副部长，只觉得朦朦胧胧间一变，脑子就清晰起来，但是刚才梦里一起玩的儿子小志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实际上他在刚才就已经感觉到是在做梦，只不过下意识地不愿意那样想，寻找慰藉。
  此时的张副部长，并非宴会上的老态，而是四十多岁的一个壮年人罢了，不过他的面孔，以及紧皱着的眉头，依稀看出和宴会上的非常类似。
  这是一处小树林，最普通的杨树林，一条小河就在不远处流淌，张副部长来回走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却对这个环境有了些怀疑。
  “喂，爸爸，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这是哪儿，怎么感觉不像我在做梦一般？还有您怎么看起来年轻这么多了？”让方逸稍微吃惊的是，居然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资料上完全没有。
  不过对于她出现在梦里本身，他并不吃惊，这就是一种间接联系拉进来的，他对张副部长有很深的印象，张副部长又对这个女人应该也有很深印象。
  “小荷，你怎么也来这个地方了？我也正纳闷，刚刚我是觉得是在做梦梦到和小志一起玩，不过突然就转成这个地方，”张副部长看起来对那女人很熟，方逸没有打扰，继续旁观。
  “哦，真是奇怪，难道是幻觉么？不过爸爸你怎么还没从阿志的去世里回过来，都这么多年了，小星也都上大学了”那女人似乎回忆起什么，有些伤感，但还是劝慰道。
  “唉，这都怪我啊，小志当年本来吞吞吐吐地是模糊提起过你们俩的事情，结果我也没上心，一直没听他说出来，等到他突然病重昏迷，更来不及说，那时候通讯不便，我又急着把他转院了，也不知道还有你在，这二十多年来，你一个人辛苦支撑过下来，都是我做的虐啊，”张副部长来不及思考这里的怪异，被儿媳的话，引发了心底的愧疚。
  “爸爸你不要说这些了，我这些年也怪过您，想找您和小志也没消息，还是最近您出现在电视上，那时候我才在千里之外，打的电话试试，没想到真是您，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的等待还是有价值的，虽然阿志不在了，但您孙子还好好的啊，您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想想小星，过些天，他也来这里，我已经用您给的钱买了一套房子，您为我们弥补的够多了，”那女人看起来经历这么多年，悲伤也已经减少了很多，或许是更多寄托在她自己儿子身上。
  恩，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张副部长心中愧疚之下，想要给孙子一个更好的保证，虽然漏洞很多，但应该是条稳定线索，方逸也没有准备直接进行干涉，既然得到路了，剩下的让何家人去踩就是了，至于有没有地雷，大坑什么的，就看他们自己运气了。自己表现太厉害，完全不符合目前的情形。
  “好了，消去他们记忆，然后我把梦散掉，”方逸对着有些疑惑的阳春说道。
  “不玩把戏了？”阳春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我还没有那么冷血，如何处理，这都不是我管的，相信你伯父估计不是太狠的人，”方逸仔细盯着阳春的动作，他现在感觉只要仔细看上一遍，加上自己的精神力感应，一次就能够学会了。
  阳春自然不知道方逸短短时间就突破那么多，也没在意他的眼光，自顾自地和上次一般，将两人这段梦的记忆消除了，一如平常人做过梦后虽然多少有点印象，但绝对记不清的一样。
  原来这样，不过是利用精神力的感应，消除他们梦中最深刻的一部分，其他的自然缺少关联，大脑自动就会当成碎片清除掉，每天晚上做梦就是一场对白天记忆的整理，没有多少玄奇的。虽然具体过程很模糊，但做法是知道了。
  方逸迅速记住了每个细节，他的记忆力这项精神素质，最近已经更加增强，可以说过目不忘很简单，当然思维推理这些能力，都得靠磨练，就好比电脑一般，存储加几块硬盘就可以了，但系统的智能，就得开发新软件后才能提高。
  毕竟记忆的深刻与否，也只是大脑自己的存储区域扩大与否，而思维的深刻等等，这些思考过程，就得靠平时锻炼，养成好习惯后才能慢慢提高，方逸自己都不相信单从比较含糊的科学解释上，就能够有突然变牛逼的可能。
  就这样，照例收集了其他几个人的信息，虽然多有残缺，也能勉强对付了，其实谁也无法做得更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任何行业的情报工作，都需要间谍们积年累月的辛苦努力，才能换来一些真正有效的信息。
  虽然有了这些很有用的消息，但方逸可不会直接给何莹，而是在接下来的两天内，s四出奔跑，当然林壑那个他自己新开的沪上私人侦探事务所，也接到他不少委托，一次支出就大概有二十万左右，反正何氏集团财大气粗，也不在乎这点报销。
  林壑固然高兴，但也害怕啊，那些高层们谁知道有没有关系，不过新开张不久的事务所，需要打出名声，就得冒点险，于是也接了下来。这可是本地大佬何氏集团的业务，虽然是分包的，但行内也会看得起他，如果成功弄出些线索来的话。
  当然方逸是把不少错误的调查方向，和那些正确的调查路子混到一起让他一起去做的，不能直接告诉他如何做，那样太容易漏底了。
  “听说你又找了林壑他们，我看他们效率倒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有用的东西了，”何莹看来也有自己另外的消息渠道，方逸对此并不吃惊。
  不过说他们效率不错，那也有些夸张，方逸自己想着，那几个人其实藏得都很深，比如张副部长，本城市里就一个儿媳，还是好几个月才去见一面，一般人还以为是二奶，加上他们会面那块又很隐蔽，他自己也懂得很多东西，不会被轻易侦查的。
  他也没有公开什么，在没有材料的情况下，就算全天监控，也没用大用处，他随时可以找到足够好的渠道，甚至可以通过网络这种秘密渠道联系，就算何氏集团强大，但也不是政府部门，这些渠道还是监控不到的，也不可能让他们监控到。
  网络监控毕竟是要害部门，也许能插几个人，但要搜索特定信息就很困难。至于手下是不是有黑客之类的，那些都是需要特定目标才能攻击的，不可能漫天撒网找信息，张副部长也没有用过自己电脑去和陌生人联系过，这点资料上都写清楚了，常规渠道都很困难。
  “那还不是我先分析了种种可能，让他们一一排查，否而这些老狐狸，哪能这么容易露出马脚，”功劳可不能谦虚，还要更多的贷款，方逸嘴里说着。
  “行了，知道你是辛苦，这两天天天在外头跑，等几天我会让公司相关部门和我二叔商量，给你弄个私立学校的建校预算出来，也省的你被人坑，这里面的油水太大了，我都不敢保证你那几个舍友就会不沾，”何莹看起来有些担心，也是上亿的支出，只要截下点就是近百万。
  方逸听到何莹善意提醒后，不置可否，他虽然还算信任舍友，但也做好准备了，毕竟有些时候，外面的人会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