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美]萧逸    更新:2021-11-29 21:23
  那是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蛾眉。樱口。明眸皓齿,却是人间难觅的美人胚子。
  于璇只望了一眼,不由冷笑道:“我一猜就是你这个贱人!娄小兰,今夜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们分一个高下吧!”
  少女蛾眉微微一分,冷冷笑道:“我早就想收拾你了,今夜是大好机会,上一次在天山道上,太便宜你了!”
  于璇冷笑道:“我一猜就是你!娄小兰,今夜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打!”
  这个“打”字一出口,于璇双掌一错,腾身而起,直向着娄小兰胸上抓去。
  娄小兰不由得粉脸一红,啐道:“不要脸的丫头!”
  她身子随着于璇双掌滴溜溜一个疾转,已到了于璇身后,一刹那间,二女已打在了一团。
  在这荒凉无人的峰顶上,两个绝色的佳人,打了难分难解,可是在实力上来说,小白杨于璇却要比沙漠虹娄小兰差上一筹!
  时间一久,于璇已感到有些敌不住了,可是自来“双美不并立”,于璇对于娄小兰的一切,妒嫉已非一日,真恨不能一掌立毙对方于掌下。
  所以这时她虽感不敌,仍然不肯罢手,兀自死命地相拼。
  这时于璇施展了一式“秋风扫落叶”,双掌由下而上,直向着娄小兰肺腑上打来。
  娄小兰冷笑了一声,道:“你输了!”
  她身子蓦地向后一弓,娄小兰身子差着一寸没有打上,随着她一声浅笑,整个身子竟自由于璇头上飘了过去,于璇叱了声,猛地转身。
  可是,显然的,她是慢了一步。
  就见娄小兰骈指向外一分,一双玉指已点在了于璇“肩井”穴上,她口中冷冷地道:
  “躺下来吧!”
  于璇倒真是听话,咕噜一声就倒下了。
  娄小兰上前一步,正想用脚尖向她“心坎穴”上点去,就在这时,树上刷地落下一条人影,一个男的声音道:“小兰不可!”
  娄小兰冷笑了一声道:“这种人还留她做甚?”
  说着正要举手打下,那只手却为来人抓住,目光之下,这个人好俊的一副外貌,他低头看了看于璇道:“她虽不好,罪还不至于死,这样也够她受的了!”
  娄小兰回头看了这个高大的少年一眼,由不住眼圈一红,道:“哥哥,咱们干嘛管那个蒲天河的闲事,这种没良心的人,死了也是应该!”
  少年微微一笑,道:“来也是你要来的,现在又说这种话岂不好笑?”
  娄小兰看了地上的于璇一眼,不大好意思地道:“咱们走吧,叫她睡一觉,要不是你来,我真想打死她!”
  娄骥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丫头对蒲天河不坏,她明明可以发动阵势,却没有,显然是心存……”
  才说到此,小兰杏目一睁道:“不要再说了!”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用力地扯着树上的叶子,娄骥看到此,己是心中明白。
  他对妹妹这种心意很是欣慰,因为她到底为自己选择了一个理想的终生伴侣。
  娄骥对蒲天河这个人,是一百分满意,见状他笑了笑,走过来在小兰肩上拍了拍道:
  “走吧,你的心意我都知道,蒲天河他是误会你了,把你当成……”
  娄小兰气得猛然转过身子,道:“谁希罕他误不误会?爱他的人多得很呢!叫他随便去挑一个吧,我可不希罕!”
  娄骥闻言由不住噗的一笑,娄小兰脸一红道:“有什么好笑的?”
  娄骥摇摇头,道:“谁笑你来着?我是笑蒲天河这小子好福气!”
  小兰气得把头一甩,她独自看着远处的树,最后才叹了一声,道:“罢!罢!”
  娄骥皱眉道:“这是何意?”
  小兰忽然落下两串泪来,抽搐道:“我一生硬骨头,想不到在蒲天河面前却成这个样子!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也不是离了他活不了,也犯不着贴着他……”
  说着擦了一下眼泪,喃喃道:“好人做到底,这件事我做完了,一走了之,我永远不见他。”
  娄骥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吓了一跳,当下苦笑了笑,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简直是糊涂!”
  小兰看了他一眼,绷着小脸,道:“你不要笑我,走着看就是了!”
  说着走过去,在于璇屁股上重重地踢了一脚,像是解了内心的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负心的小子又怎么了!”
  娄骥答应了一声,他右足趁机在于璇背上点了一下,已把小兰点中的穴道解了开来。
  只是于璇闭气过久,虽解开,却也不是一时所能行动的。二人遂展开身形,疾驰向前而去。
  娄小兰果然没有猜错,蒲天河似乎是又遇见了困难。
  木尺子同蒲天河一直窜出了这道窄谷,已可看见巍峨的天山山脉,皑皑的白雪,像是为每一座高出的峰头,都戴上了一顶白白的帽子。木尺子面对着白雪,似乎引起了无限感慨,他自从到白雪山庄以后己有整整八个年头,没有见过如此的情景。
  他不时地感慨着,说出一些发自内心的感想,蒲天河对他所说的一切,显然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总觉得木尺子说话不成熟,东一句西一句,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虽然处身在强敌环伺之下,这老少年似乎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时地大声说笑着,因为有“师徒”关系,蒲天河虽没有兴趣,也只能唯唯地听着,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才苦笑道:“你老人家少说几句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木尺子嘻嘻笑道:“今夜我太高兴了。小子,我唱一段给你听听怎么样?”
  蒲天河忙阻止道:“你老人家千万别唱,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不?”
  木尺子一声大笑道:“我的瘾犯了,今天非唱不可,你就赏个脸吧!”
  说着大咳了一声,放开了喉咙,大声地唱了起来。
  第八章投桃报李
  老少年木尺子这一高兴,随口竟真地唱了起来,他唱的是:
  “意志心——嘛,手脑身——嘛,精气神——嘛,合合一元之始,开创只……”
  声调刺耳,难听之极!
  蒲天河不由大是困扰,他自信生平就从来没有听过像这么难听的歌,尤其是木尺子那种沙哑的喉咙,好像嘴里含了一口痰似的。
  他实在受不了,就道:“师父,你不要唱了好不好?求求你!”
  木尺子一瞪眼道:“胡说,我这个歌,好处多着呢,你往下听吧!”
  说罢挺胸昂头,又放声唱了起来,兀自是唱的那几句,蒲天河正要说话,忽然觉出心神一震,身子晃了一下,他道了声:“不好!”
  木尺子右手忽起,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蒲天河这才定下心来,这才知道原来木尺子唱歌是有原因的!
  此刻那木尺子的歌声,越来越是宏亮,虽是声调沙哑,却是响彻行云,蒲天河强自提起了一口真气,定住了“气海俞穴”,不会神志外驰,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有些摇摇欲倒的样子。
  木尺子边唱边行,摇头晃脑,手舞足蹈,一副喜极而狂的样子!
  这种难听刺耳的音调,唱到后来,真是别提多么令人呕心了,蒲天河禁不住“哇”
  地吐了一口。
  他扶着一棵大树,停下脚来道:“老人家,不要再唱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好!妙!妙!小子,你且看来!”
  说罢,只听见“砰”一声,一条人影,直由崖头上翻了下来,蒲天河忙自纵过去,亮着了火折子向地上一照。
  却见一个黑衣大汉,这时七孔流血,已自身死,他不由吃了一惊,暗忖道:“好厉害的分神大法!”
  一念未完,耳中又听到了有人下坠的声音,像是有人跌扑之声。
  蒲天河正要寻声去找,木尺子一把拉住了他,嘻嘻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罢,猛地身形一闪,已到了一棵大树下,蒲天河忙紧跟而上,就见木尺子双手向树身一抱,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差不多了,也该下来了!”
  说罢,用力一摇,大树上枝叶横飞,响成了一片,在乱声之中,一人咳道:“木老前辈手下留情,我下来就是了。”
  接着一条人影,“唰”地飘身而下,一落地就萎缩地坐了下来。
  蒲天河这时已点着了一根松枝,就火光一照,却见是一个黄衣少年,正东倒西歪地苦笑着。
  这个人蒲天河不认识,可是木尺子却甚为熟悉,嘻嘻一笑道:“蒋老大,你还跟你父亲一样,与我作对么?”
  这坐在地上的黄衣少年,气喘吁吁地道:“我对你二人,已是手下留情,莫非你们还不知道?”
  这少年正是雪山老魔的长子蒋天恩,人称“病弥陀”,此人平日无病也带三分病,生就是一张黄脸,故名之“病弥陀”。
  木尺子闻言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就烦你送我们一程,出了这山口子,你再走你的!”
  蒋天恩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虚汗,道:“我不知你老人家还有这一套,要早知道,我也不受这个罪了!”
  说罢,目光向着蒲天河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你大概就是蒲天河吧?”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蒋兄大名,在下久仰,今日幸会,何如哉?”
  病弥陀蒋天恩这时定了定神,才站了起来,道:“舍妹蒋瑞琪在我面前已交待过,要我对你手下留情,是以我才对你们网开一面……”
  说到此,用手向着后山一指道:“我们在那里设有‘夜光刺’,你们二人武功虽高,只怕骤然之间,也是防不胜防!”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这么说,你小子还是挺有点人心!”
  说罢,信手在蒋天恩肩头上拍了拍,道:“小伙子,好事做到底,你送我们走吧!”
  蒋天恩叹了一声,道:“我早知道父亲多行不义,这白雪山庄,只怕不能长保,如今丁大元已死了,二位柳师兄也跑了……白雪山庄只怕……”
  说到这里频频苦笑不已,蒲天河也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