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9:38
  “伏虎金刚”蹒跚地走了回头路,“黑白双娇”则一本初衷,继续地前西南而行。
  如今再来谈谈“冰山蛤蟆”龚天佑的遭遇。
  石家庄的福寿党之中,原有三位供奉,一个叫“催魂手”廖不一,一个乃“矮和尚”潘松秋.另一个就是“冰山蛤蟆”龚天佑。
  廖不一和潘松秋,他们乃是魔中之魔,煞上之煞,武林中闻而丧胆,江湖道见而忘魂。
  后来,经地狱门到意地安排和布署,也就顺利地被“请”了过去。
  一个隶属十殿转轮王.一个辖在八殿都市王。
  在阴曹内,蒙菩萨谆谆的教化,受殿主殷殷的开导,人都是有良知和理性的,他们不由顿悟前非而个性大改!
  离开了地狱门,投“生”后,石镜涛就削尖脑袋,思千方,谋百计,才把这两位“瘟神”,这两位“恶煞”聘进了福寿堂。
  但是,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万事不再凭一己之好恶,都经考虑,皆须加思量,伤天的不作,害理的不为。
  一次,为了石子材,为了沈如婉,石家庄和沈家庄彼此就大动干戈。
  在石镜清的意念中,他浩浩荡荡、他招招摇摇地带领着大队人马,那么定是稳*胜券,谁知,麦无铭竟然请出了地狱门中三位殿主。
  廖不一和潘松秋一见转轮王徐至瑜和都市王罗于中之后,二人就未曾交手即双双地退了去。
  可是,石镜涛已经骑虎难下,“梁山”*上,奈何靠本身和门下之力却不是麦小云兄弟和沈氏四雄之敌“伏虎金刚”腿上的第一剑就是在那个时候中的。
  就这样,他们父子也顺理成章的进了地狱门。
  从今以后,非但石家庄的福寿堂.就是整个石家在也以“冰山始蟆”龚天佑为独尊了。
  后来,石镜涛倒反出地狱门,福寿堂中又加进厂 个“红花鸟”卓小伦,但是.他进来也晚,而且功能不足,声望也比不上龚天佑。
  因此,去幽冥教的差使就非“冰山蛤蟆”莫属了。
  “供奉。”石镜涛虚心地说:“无论如何,劳烦你跋涉一趟……”
  “怎不教革供奉去?”龚天佑一脸肃然接口说:“卓供奉同幽冥教主关系也深。”
  石镜涛生硬地笑笑说:“卓供奉力所不逮,实在有其困难。”
  “那你呢?你自己走一趟也无不可呀!”
  “我也有困难在身。”石镜涛从旁曲意地解释说:“ 譬如庄内万事待兴,而小女素心于归之期也迫在眉睫。”
  他是一世之枭雄,自得悉了幽冥教主的前身乃何许人以后,就不再作无把握的冒险,因此才有上面的说词。
  “你们都有困难,难道我就没有?”
  “供奉功高名大声望隆,只要供奉的旗马一到,幽冥教主必会尊重供奉,听取供奉的意见,那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石镜涛左一声“供奉”,右一声“供奉”,最后又奉上了一项高帽子,真教人难以消受啊!
  “叔爷,你走一趟嘛!”石子材又及时地加上酱醋,他夹缠胡赖地重复说:“叔爷,你就走一起嘛!”
  “好啦,好啦,烦死啦!”龚天佑没好气地说:“就算舍命酬知已,也总得让我休息几天,静养几天呐!”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石镜涛奉承地,也欢畅地说着。
  在石镜涛父子相互央请之下,龚天佑终于点头答应了,但是,到他出门动身的时候,那已经是暮春季节了。
  第十二回 江胜海力战鬼魅
  走还不到一天.第二天巳牌时分,在嵊县南边的大道上,又是巧事,两面相对地他遇上了麦无铭。
  其实,这井不能算是巧事,只要不是年差,不是月差,只要一个北上,一个南下,二人若是相对而行,那他们迟早会在途中碰头的,所不同的乃是时日和地点而已。
  麦无铭欲去的地方正是石家庄,欲找的人也正是他和石镜涛父子。
  如今,不期而然地记上了,而且,对方又只是一个人,这就省去了不少的时间和麻烦。
  麦无铭发现较对方为早,但他并不声张或立即采取行动,仍旧一如平常地走着走着,待到了适当距离的时候,才纵身而起,一式“玉龙飞天”,然后冉冉地降落在龚天佑身前七尺之处!
  “龚天佑,我们终于又遇上了。”
  “啊!‘飞天玉龙’是你!”
  龚天佑毕竟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魔头,他只不过一时大意,才失去注意,对方这陡然一动,也就立即警觉了过来。
  在石家庄的时候.龚灭佑诸多的左推右拖,迟迟不肯南下,中心所忧虑的幽冥教主尚在其次,最大的原因,就是怕遇见麦小云兄弟。
  因为,这是虎山之行,他们破了地狱门,而麦氏兄弟既是地狱门的成员,闻讯之下,事况紧急,哪有不赶去九华的道理?
  如今,果然。
  “不错,是我。”麦无铭淡淡地说:“我要找的正是你们,现在既然是狭路相逢,你也就不必多说,出手吧!”
  言简意赅,干脆利落,这就封住了“冰山蛤蟆”龚天佑之口。
  龚天佑当然是无话可说了,除非他拖延时间,无话找话说。
  “好!那你小心了。”
  目瞑气敛,神摄功凝,水泡眼微微地歙动,喉结骨隐隐地跳跃,龚天饰非但运上了一般的功力,暗地里达“蛤蟆功”也预先酝酿布署了。
  这能怪他?他当然要尽其所能,竭其所学,彼此曾经交锋数次,拼斗数次,而自已皆落下风,那是性命交关,生死之敌啊!
  麦无铭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因此,他也运起了周身功力,佛门禅学。
  起先.他们随意的转动,随意的比划,如孩童在嬉戏,如彼此在喂招,不着边际,没有火气。
  继之,威发了,力显了,双方拳来脚往,兔起鹘落,打得激烈异常。
  仅如草偃尘扬,譬如沙飞石走,又譬如阳光黯然失色!
  最后,两个人又静下来了,又面对面地兀立着了,这表示釜将破,舟将沉,彼此要孤注一掷,接下去必然会风云变色.石破天惊!
  果真.龚天佑的喉头开始‘咯咯”出声了。
  果真.麦无铭的星眸也开始神光闪烁了。
  静、静、静、静得令人窒息,静得令人心悸。
  吹拂着的和风停了,摇曳中的树枝停了.小草折腰,野花低头,连早生的夏虫也噤声不响了,万籁俱寂!
  倏然间,龚天佑的身形陡地飞了起来,“蛤蟆功”出现了!
  麦无铭双足倒踩,膝肘剧张,他也是腾身而起.接着两臂一圈一扬.“菩提”掌顿时施展出来了。
  但是—一
  龚天佑不朝前扑,不向下压,却是手划腿弹,觑后面倒窜而回,从来路飞奔而去。
  麦无铭功散气吐,他不禁咄地一声轻笑了起来,受骗了,被戏了,就摇摇头跟了上去。
  他心中并不焦急,因为,常言说得好:“走得了和尚,却走不了庙。”是以不快不慢,不即不离,石家庄距此并不太远!
  可是,意外的事情再次出现在麦无铭的眼前,那就是去石家庄的岔路已到,但龚天佑竟舍却不进,直由大路朝北而去。
  龚天佑为什么不回石家庄呢?
  原因有二,一:石家庄如今已经是一座空城,“四大金刚”和“石家五蟹”求才外出尚未返回,而石家庄父子在日前伴同石素心去了金陵,纵然回去也找不到得力帮手。
  二:自己甫才出庄,既没有欲到的地头,又没有拟见的人物,若是这般灰头土脸地逃了回去,那个台怎么坍得起,那个人怎么丢得起?是以他不在外面兜兜圈子又待如何?
  这些只是龚天佑葫芦中所藏的玄机,麦无铭则并不知情,并不了然。
  他以为对方的行为有悖常规,不合逻辑,因此,唯恐对方逸去,就不得不加快脚步,往前紧追了。
  奈何此地乃是石家庄的周遭,龚天佑对地形了若指掌,他东转西转,七弯八拐,麦无铭依旧追赶不上!
  一个奋力亡命,一个锲而不舍,如火之恋油,如影之随形,连接着,相对着。
  直待进入了江苏地面,龚天佑才算摆脱了麦无铭的追踪。
  可是,好不容易地躲过了“玉龙”的触须,“青龙”的趾爪又在一旁伸展着了,那是麦小云。
  麦小云在吴兴客串了“大夫”,医好了林大娘的病,也做了现成的“冰人”,促成了林崇文和尹冰洁的好事,就继续的往北赶着路。
  他可没有发现匆匆而来的龚天佑,但龚天佑却是惊弓之鸟,以为两条龙一前一后,兜捕于他,围剿着他;这曾经有过先例,那是在诸暨的时候,自己就因此也进了地狱门。
  于是,管不了幽冥教,管不了石家庄,毕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条.不逃更待何时?
  他就凝气屏息,马不停蹄地一味朝北边窜去。
  大凡天下邦国,皆以武备建国,农耕立国,或也有畜牧者,但却不多。
  而炎黄华夏,泱泱大风,更以诗画丰国,礼教传国,是以外族向心,邻邦崇敬致年年来朝。
  三月天,人们过完了年,结束了那悠闲享乐的日子,男人开始去田中翻耙布秧,女人也在家中撷桑养蚕,孩子们一样的没有空,他们必须水田家中两头跑,来回地送茶担饭,还得做些杂碎琐事。
  “正月嗑瓜子、二月放鸽子,三月上坟坐轿子,四月摘梅子,五月吃粽子、六月扇扇子……”
  辰牌时分,大路上往来的行人当中,有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孩子,他臂弯里挽着一只吊篮,看样子正是送点心去农出给工作中的父兄充饥解渴,口中朗朗地高念着时行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