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9:38
  “当然是真的!”恶老二却强充好汉地说:“要不他会让我们任意地杀戮么?”
  “且不管老和尚断气也未?”恶老大当机地说:“老三,你去引把火来,将屋子给烧了不就全都结了?”
  “说的也是。”
  恶老三就近朝燃烧之处点上了火种,低着头,弯着腰,也不敢探看禅房内有人没有,就在墙角‘卜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清心已将孤云上人掩藏妥切,回首见“洞庭四恶”正在火烧禅房,他心头的火也烧了,鼻中的烟也喷了,旋身走过溪流。含着愤怒一掌拍向恶老人而上!“好贼子,看佛爷不把你们留在此地!”
  站在一边的恶老四见小和尚奸欺,他微微一晒,既踏步也递掌,口中还轻讥地说:“长留此地的应该是你们师徒……”
  话未落口,二掌甫接,恶老四立时改说为叫了:“啊……”
  因为他的手心突然遭蛇咬,忽被火炙,忙不及地缩手,忙不及地退身,红着脸,抚着手,瞪着眼,悸着心,还不住地吐着气呢!恶老大三人不禁感到惊疑,他们正待开口询问,可是时不与我,清心的第二掌又朝恶老四印了过去。
  恶老大吞话递手,打横的截下小和尚看来并不怎样的那一掌。
  第四回 缉逃犯独探永关
  清心说完了全部经过,听得麦小云兄弟心头连连震动。
  青阳城隍人等个个须发俱张,久久都难以平复。
  麦小云心有所疑,他将孤云上人交放在清心的臂弯之中,然后说:“你说九殿之主去了沈家庄?”
  “是的,菩萨曾经备了二份贺礼。谨代地狱门同仁共向二位特使致意。”
  麦小云转头看看麦无铭。
  而麦无铭也正凝目盯望着麦小云。
  因为他们兄弟,婚前婚后却从来未见到过第九殿其人!
  麦小云吐出一口气,他继续地说:“那‘文判’江彬呢?”
  “江彬如今应该在菩萨庙里。”
  “好.我们这就去菩萨庙。”
  地藏王菩萨庙离地狱门并不太远,其中间只隔了一座山峰。
  一行人来到了菩萨庙的所在,可是,所见到的也只是瓦砾一堆!
  清心咬牙切齿,他忿恨地说:“这一定是第十殿干的,第十殿真也太狠心了!”
  麦无铭略一分析,冷静地说:“也许是黑衣蒙面人,也可能是卓小伦和那些鬼犯他们。”
  爱子葬身火窟,白发人倒送黑发人,人间惨事,以此莫甚。
  青阳城隍眼布血丝,老泪纵横,他悲愤地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麦小云也是一脸铁青,说:“此债必讨!”
  “为今之计……”麦无铭举目窥了麦小云一眼说:“嗯!菩萨之伤,乃是当务之急,大哥,你就偏劳一些,伴同清心去一趟普陀,此地的一切,暂且交给小弟来办吧!”
  一娘生九子,连母十样心,孪生兄弟也不例外。
  他们兄弟生性,老大飞扬潇洒,夭矫不群,老二深谋熟虑,沉稳练达。
  麦无铭唯恐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是以他就以重相委,以情相随,说得婉转,说得动听,一点也不落口实。
  麦小云焉有不知之理?但是当他一接触到对方希冀之眼色,请求之模样,也只有忍下性子,勉强地说:“好吧!”
  麦无铭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他遂转向青阳城隍说:“江城隍,两地的善后就麻烦你了,并请先派一位土地下山雇一辆篷车上来。”
  “是。”
  麦无铭踽踽独行,他如今茫无头绪,徐至瑜无窠无窝,不知所终.他曾经在九华附近探寻了几次。
  找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更是讳莫如深,知道得少之又少,虽然心头有个猜想,但那也只是猜想而已。石镜涛、万里船帮,要找石镜涛或万里船帮都得往东而走,是以他就朝着太阳上升的地方行去了。
  一日,麦无铭走到黄山脚下。
  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的吆喝声,有金铁交鸣声随着风波传了过来。
  他略一迟疑,就顺着声音来处掠了过去。
  “黄山”,明朝有一个逸者游到此地云:“黄山天下无。”
  无什么?
  应该是天下名山,全无如此之奇。
  不是吗?它奇峰怪石,挺拔卓立,它孤注巍峨,穿云插天,果然是无出其右!
  “你这背祖忘宗,欺主罔上的匹夫,不必再逃了,领死吧!”一个虚骄狂妄的语声,在刀剑间歇中响了起来。
  “呸!什么背祖忘宗?什么欺主罔上?满口胡言,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我郭某只是不屑你等作为,脱离组织,退出帮派,另求发展罢了!”答话的人亢声驳斥。
  “哼!说得简单,道得轻松,你拈过香,你立过誓,既然已经入了帮,哪容得你说走就走?”
  “不错.我拈过香,我立过誓,但我也览阅过帮规条文,万里船帮以水为家,靠船为业,而如今变了质,强抢豪夺,欺压良善,更有人作威作福.排除异己……”
  “住口!”骄狂的人狠声说:“你指的是谁?是本堂主?还是新任的总舵主?”
  “谁都一样,只要谁违背了当初所里的帮规条律,我指的就是谁!”
  ““你好大的口气.纳命来吧!”
  又是一声刀剑互碰的声音回响四周。
  “等一等。”另有一个低沉的语音接口说:“郭炉主,虽然总舵主做得有些过了分,但是.他算一片好意。”
  古人说:“‘明水不落外人田’,再说苏殿主的功力、职位,论起来也是门当户对呀?”
  “程堂主,除了前任的总舵主,你是帮中最明理的一位了,其他不便多说,但婚姻大事,关系小女一生幸福,她本人既不点头,那我这做老子的也就无法可想了。”
  “事情既然如此.本座当竭力向总舵主疏说,郭炉主,你还是跟本座回去吧!”
  万里船帮中有程堂主、郭炉主的,那他们该是永关总舵里的人了。
  不错.正是他们!
  郭克民摇摇头说;“多谢程堂主的好意,但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郭某人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没有再回去的打算。”
  “这样岂不为难了本座?”
  “迫不得已.也只有请程堂主原谅了。”郭克民说得坦然,说得歉疚。
  “本座若是原谅了你.势必要放过了你,那我则违了帮规,犯了罪刑.你说是么?”
  “话是个错 可是……”
  “何必跟他这么罗嗦。”谢贯基不耐地说:“拿回去也就是了。”
  他脚下一动,举起长刀就砍了过去。
  “姑娘与你拼了!”站在一侧的郭筱文粉面一寒,银牙一咬,舞起双刀冲上前去.她使的乃是柳叶双刀。
  程计生适时地说:“郭炉主,职责攸关,恕本座也不得不出手了。” 他长剑一出,斜斜地来了出去。
  郭克民不再说话,他实在也无话可说,对方可说已经尽到了人情道义.由于立场关系,只有各走其极,回剑抵挡了.
  就这样.四人分成二对,在大路旁的坡地上打了起来。
  也许是程计生为念数年相处之谊,他未使上全力,二个人就打得你来我往.有声有色,不然的话,恐怕是出不了二十招,郭克民就得血流尸横了。
  另一边则完全不同了,谢贯基为邀功,他当然施尽奇招,郭筱文为保命,她当然也奋力反击。
  可是,论体力,一个雄壮如熊,一个娇弱若羊,气势上已经输了.沦职位.一个足堂堂刑堂之主.一个掌的乃是小小朱雀偏殿,中间相差了好几级。
  当然,职位的委任,皆以功力为准,因此,二个人打起来太过悬殊了。
  郭筱文的刀又小又薄,谢贯基的刀又宽又厚,二柄刀也抵不上一把刀的重量。
  危机出现了,一个步步进*,一个节节败退,一个挥洒自如,一个章法散乱,一个雄风呼啸,一个香汗淋漓……
  但是,郭筱文咬紧了牙关,竭尽余力,防御支撑,这是荣与辱的战争,这是生与死的搏斗,她焉敢掉以轻心?
  奈何,天赋是无法勉强的,功力也是无法侥幸的,曾几何时,谢贯基一刀盖了下来,如旗杆倏倒,如电光下击。
  一阵金铁交鸣过后,郭筱文虎口进裂,她的双刀也离手而去了。
  谢贯基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得势不让,嘴角挂着冷笑,右臂加上真力,蓄意要把对方劈在当场。
  郭筱文顿时花容失色,她双手鲜血斑斑,她二腿颤抖连连,闭上眼睛,只有等待死神的来临了。
  就在这个时候!
  几乎是在同时,忽见一条白影在场子内问了一闪,谢贯基的长刀,依样葫芦,也飞天而去了。
  事出突然,每个人都为这突然的事故震住了。
  待定过了神,回过了气,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麦小云!”
  “不错,正是区区。”麦无铭懒得解释,反正他原本也是叫麦小云。
  两个人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他们是郭克民和郭筱文。
  另两个人的脸上则是一片灰黯,何用再说,他们当然是程计生和谢贯基了。
  程计生职掌内堂,此行之主,他开口了:“麦小侠,你这是干什么?”
  “强人所难,妄作主张.有失公允。”
  “但他私自出走……”
  郭克民顿时分辩说:“我当时曾经留有书信,不然你们至今尚不知我父女身去何处?”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