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7:30
  你刚才说,师父交给你‘代师行命’的铜牌,是专门拿来约束我的吗?”
  紫云噗嗤一笑,道:“不是管束你的,难道是管我和玲妹妹不成?”
  俞剑英道:“姊姊!那‘代师行命’的铜牌是怎样的,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
  紫云娇笑道:“你不相信,还有假的不成?”
  俞剑英急道:“我相信!我相信!我是想看看铜牌的模样儿。”
  紫云把缰绳一紧,疾驰如飞的马,立刻缓下停止前进。紫云转脸抿嘴,笑道:“英弟弟!你想看,当然可以拿出给你看。但是为了尊重恩师,你须下马跪下,我才能拿出‘代师行命’的铜牌给你看。”
  俞剑英跃身下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对星目,凝神注视紫云身上。
  紫云看到俞剑英那天真样儿,不禁嗤的一笑,把身上的衣服一理,一松缰绳,两腿一夹马肚,那马向前疾驰而去。
  俞剑英想不到,云姊姊会开他的玩笑,站起身子拔腿就追,叫道:“姊姊!你骗我!姊姊!你骗我!”
  紫云并不理会剑英的叫喊,拚命策马疾驰,马虽然如风飞行,但剑英轻身飞行术,已至炉火纯青之境,那须半刻,即已追上。剑英正想施展“梯云纵”至高轻功,飞身上马,紫云掉头,笑道:“英弟弟!你单身支剑去找孝燕,不把孝燕找到,你则无颜再见我与玲妹妹,目下大敌当前,我们遗失剑诀一事,可能已被敌人知道,玲妹妹单身赴约取剑诀,人单势孤,我必须赶回少林寺,禀告师叔,请师叔下少室峰,同去接应玲妹妹。”
  俞剑英听紫云这样吩咐,用顽皮的口气答道:“姊姊令下,英弟弟不辱使命!”
  紫云转脸向剑英点头一笑,笑得妩媚极了,俞剑英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对星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紫云的背影在白云边消失,才抬步慢慢地前进,走着想着。
  紫云单人一骑,向少林寺疾赶,次日拂晓,即到达少室峰下。她在少林寺已住了些日子,虽然改扮男装,但许多巡山沙弥,仍能认识她,毫无阻碍地通过巡山哨卡,返回居室,卸去男装,恢复本原面目,即跑到师叔房中去请安问好。
  这当儿,桑逸尘由悟性那儿,商罢要事回来,还在仰脸沉思所商讨的事务得失利害,紫云走进门,双膝一跪,满脸面忧虑,道:“师叔!你老人家好!”
  桑逸尘见云儿满面忧虑神色,就知事有变卦。一皱长眉,问道:“云儿有话起来说。玲儿呢?英儿返来我已叫他找你们去了,你们没见到?”
  紫云幽幽地答道:“英弟弟!他和我们见过面,因孝燕被人劫走,他找孝燕去了。玲妹妹去赶岳凤坤之约取剑诀,云儿和玲妹妹人单势孤,而且又值大敌环伺,玲妹妹纵能由岳凤坤处取回剑诀,再横生枝节,那就愈来愈麻烦,所以,云儿星夜赶回,想请师叔前去接应,以防万一。”
  桑逸生脸色微变,道:“你们走了之后,老叫化心内也急得要命。本想等燕赵双残来到,即刻赶去找你们,哪知这两个怪物,到今天还未到,我刚才同悟性大师说过,我老叫化子要去找你们,燕赵双残托悟性大师代为接待。云儿!你回来的正好,可以减少老叫化子少走许多冤枉路,我们就走!”
  八臂神乞走到出口,人已跃出室外,陈紫云顾不得回卧室拿取衣物,跟随而出。
  紫云几年来,武功虽然进境不少,但与桑逸尘相较起来,仍是小巫见大巫,不可以道里计,不到一刻时间,紫云已娇喘吁吁,与桑逸尘相距甚远。
  八臂神乞转脸一看,见紫云落后老远,于是站定身子,等紫云到身前,桑逸尘一伸手,拉着云儿右臂,吸气丹田,立时腾身跃起一丈多高,脚落地施开“登萍渡水”的上乘身法,带着云姑娘娇躯,箭一般向少室峰下冲去。
  两个人不到一盏热茶时间,已到少室峰下,紫云道:“师叔!我有一匹马放这儿,我去牵来给你老人家代步。”
  桑逸尘笑道:“好孩子,你倒给师叔顾虑周到,我老叫化子这两条腿,跑了几十年的路,我去骑马反而是苦事,你牵来自己骑吧!”
  紫云道:“师叔!你老人家既然不肯骑马,云儿也不愿骑,就让它寄放那儿吧!”
  八臂神乞和紫云姑娘,下了少室峰疾奔应山。
  白燕儿程玉玲与云姊姊分手后,单人独骑,奔应山赴岳凤坤之约,真是千头万绪齐集心中。她想到孝燕被人冒小妈劫走,不知生死,岳凤坤一再的纠缠,企图何在。若是岳凤坤志在自己,如何应付,万一应付不得法,剑诀如何能取回,自己也要身败名裂……
  白燕儿走着想着,一整天滴水未喝,也未感到饥渴。直到日落西山,夜幕低垂,才惊觉自己想的失了神,把宿头错过,她伸手一摸马背,马鬃全湿,才想起马儿也未进草料。
  程玉玲轻轻的拍马头,道:“白驹!白驹!你神骏非凡,希望你能驮我这苦命人去赴约,安全清白再驮我返来。现已入暮,不知离此多远,才有息宿之处,你就鼓起勇气疾奔一程,找个宿站,我当备上等草料,给你饱餐一顿。”
  那白驹好像听得懂白燕儿话,翻开四蹄,向前疾驰,不一会儿,前面不远处,点点灯光,闪耀不定。
  白燕儿知道前面定是宿站,于是又对马儿道:“白驹!白驹!我们慢慢走进镇去罢!”说着,跃身下地。牵着白驹缓缓走去。
  白燕儿恐怕疾行进街后,店小二不知把白驹牵去溜溜,借此快要到达镇上的一小段路,把白驹的汗凉干,以免白驹生病。
  白燕儿进入镇上,落住高升客栈,吩咐店家,多备上等饲料,把马喂饱,加倍付钱,自己也要了几样上等小菜。但饭菜一上桌,肚子虽饿,挟一块烧鸡,放到口里,一点滋味也尝不出来,嘴巴苦苦涩涩地勉强吃了一碗饭,就叫店小二收去了,即闭门连衣躺在床上。
  刚把跟睛闭上,过去的往事,一件一件地从她脑中掀起。岳凤坤之摹名拜访,留住三个月,每日陪伴自己驰马郊野。小王坡生病,岳凤坤不辞辛劳服侍在侧。与英弟弟之巧遇,一杯桃蜜露,种下祸根,承英弟弟之义父桑逸尘带挈,晋谒灵虚道长,不咎既住,收列门墙。云姊姊情逾骨肉,亲父亲母对自己的百般爱护,梅香同自己虽有小姐丫环之分,却情逾姊妹,许许多多的事情,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排列,她似睡未睡,似醒未醒,突然孩子叫妈妈之声音,传入玉玲的耳朵,才把她由胡思乱想中惊醒,她一跃起来,看看床上,看看房内,一无所有。原来是隔室客人的孩子醒来叫妈妈。
  白燕儿一想到孩子,感怀身世,不禁两眶热泪,似断线珍珠,籁籁下落,她呜咽一阵,忽的咚!咚!两声,她知道这时才交二更,时间尚早,于是仍然躺下休息。
  她再次躺下之后,紊乱的心情,已平静不少,慢慢地深入睡乡。
  这一觉睡醒,爬起来打开窗帘,已是日高三丈,她面向窗外,深探地吸了一口气,精神觉得很爽快,她盼咐店家,备一分丰盛的饭菜,不一会儿,茶、水、饭、菜,一应俱全。玉玲又对店家说,多备饲料,把马喂饱。
  今日早餐,比昨天晚饭,迥然不同,今早却是样样可口,饱餐一顿之后,算还店钱,便向店家问明道路,即匆匆就道。
  白燕儿经过昨夜思潮之后,今天的心情已趋安静。
  白燕儿骑在马上,一对杏眼,不断的左顾右盼,她所看到的景物,不是皑皑白雪,而是晴空万里,河南与湖北虽是一省之隔,景物气候,则相差很多。
  店家告诉玉玲姑娘,昨夜住宿那儿,距离应山仅三百余里,那匹白驹神驶非凡,奔驰起来有如腾云驾雾,三百余里的路程,不过三四个时辰,即到达了应山。
  程玉玲到达应山,不过未时光景,她走进一家名叫“四海一家”的客栈,把马交给伙计,一位帐房样儿的伙计,领玉玲走到后院一问套房,这房间倒还静寂清洁。那人笑嘻嘻地问道:“公子!这间客房中意吗?”
  程玉玲点点头,表示合适,不一会儿,刚才牵马那个伙计,已把茶、水端来,道:“公子爷!请先洗个澡。喝杯茶,客人要什么只管吩咐,随叫随到。”
  程玉玲逭:“谢谢了,你去招待别人吧!有事我再叫你。”
  两人躬腰一揖退身出房,玉玲把房门关上,把身上的灰尘轻轻弹去,洗了脸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稍稍休息一下,即走了出来,顺手把房门闭上。
  这时,那管帐模样的人和伙计,靠在柜台上,双手支着两颊,正在聊天,白燕儿听伙计道:“我们掌柜的,出去了十天,大概今天要返来了吧!事情有点奇怪,最近有不少奇人……”
  玉玲听到伙计说奇人,立刻止步,偷跟向柜台望去,那管帐模样的人,向伙计一使眼色,伙计已会意,即刻把话停止,立起身子离开柜台。
  玉玲出来时,脚下很轻,未曾带起一丝响声,那人已知道有人来了,玉玲心中一琢磨,就已明了大半,这家店铺,非平常人所开,但玉玲艺高胆大,也不管开的是黑店白店,她很镇静,从内走出来,提高嗓子,道:“伙计!请你把房门锁上,我那匹牲口,烦你打点好些,别让它瘦了。”
  伙计笑嘻嘻,道:“爷!你请放心,我们店里规矩得很,保管你一丝一毫不会遗失,那马我早已上了饲料,不须你老担心。”
  管帐怕玉玲疑心,对伙计道:“老弟!客人叫你们把门下锁,小心天下走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掌柜的又不在家,我们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