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杨磊坦然承认。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事实就是如此。
  他这么看重蚂蚁科技，怎么可能轻易地交给其他人？
  当甩手掌柜也要分情况，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放开的，尤其是起步阶段，不亲自关注着，很容易跑偏甚至翻船。
  肖思语沉默几秒钟，“你不如担个职务，免得落人口实。”
  “这种无所谓的细枝末节不值得你这个总经理浪费心思，咱们是要干大事儿的，关心这些闲言碎语干什么？又不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只要能拿出好的表现和成绩，那些闲言碎语会在第一时间变成小声地夸赞。”
  “……好。”
  肖思语不再纠结这事儿，开始和杨磊、王剑交流起了正事儿。
  这也是杨磊第一次和自己的高管开诚布公地交流，尤其是他对未来的某些长远规划，更是第一次说出来，连谭佳颖赵晓竹她们都没听过。
  某种程度上，也算向这两个高管展示自己的底牌。
  三个人从上午一直谈到下午，午饭都是在办公室里吃的。
  临下班的时候，杨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直接挂掉。
  对肖思语道：“给你准备了接风会，走。”
  肖思语皱眉，“咱们公司不是没有这样的习惯吗？”
  确实，杨磊在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就专门说过这事儿，公司一般不搞什么团建，尽量少搞接风宴之类的东西，有新同事到，在办公室里认识一下就行，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办公室内的人在中午小聚一下，尽可能不占用员工的下班时间和假期。
  王剑还表示过疑惑，因为这和主流的管理理念完全不同，不接风不搞团建，员工怎么融入办公室和公司？怎么建设企业文化？
  当时杨磊没解释，因为这东西解释起来太麻烦。
  但肖思语这个总经理到岗了，又是个在体制内混过的，对企业文化建设这块应该有不一样的见解。
  所以，他笑道：“别误会，不是大操大办的尴尬饭局酒局，而是就这几个高管坐一块简单聊聊，最多俩小时搞定，不喝酒的那种。”
  肖思语瞪大眼睛，“确定不喝酒？”
  “对，咱们公司不搞什么酒场文化，对内不搞，对外也不搞，如果一些业务必须喝酒才能谈下来，那不谈也罢，因为那样的合作绝对不靠谱，真正靠谱的合作方式永远是你情我愿且大家都有的赚的合作，而这样的合作方式根本不需要喝酒，办公室里就能谈下来。”
  “太过理想化了吧？”
  “是，但也很容易实现。”
  “怎么说？”
  “快点长大，”杨磊伸了个懒腰：“等我们成长起来，就有了制定游戏规则的资格，而且吧，在合作双赢所能带来的利益面前，少喝点酒算什么？”
  肖思语皱眉：“但必要的应酬还是要有。”
  “这个当然要有，我反对的也不是应酬和喝酒，而是那种丑陋的酒场文化，逼酒、灌酒、酗酒、酒后乱性等等行为，反对的是那种不喝酒就谈不成正事儿的歪理邪说。”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没错，所以更需要从现在做起，从你们这些高管做起，”杨磊说到这里，对肖思语道：“把我说的这些话当回事儿，我这个人就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几乎没什么废话，这都会成为咱们公司文化的一部分，你们搞文化建设的时候就要把这些也融合进去。”
  肖思语的嘴角抽动两下，“总感觉你这不是做企业文化建设，而是树立家规家风。”
  杨磊大笑：“对我来说，蚂蚁科技就是我家，没啥区别，”说到这里耸耸肩，“开个玩笑，但实际上还真就没多大区别，家族也好，企业也罢，性质都一样，都是由某种纽带关系联结在一起的一个人类群体，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目的也都是为了团体的长远、健康发展，所以你这个说法还真没毛病，企业文化建设还真不是什么新玩意儿，是先辈们早就玩腻了玩透了的东西，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更现代化的名称而已，本质上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他手机又响了，还是谭贵青打过来的。
  皱着眉头想了想，朝肖思语和王剑点点头，去隔间接电话。
  肖思语看着杨磊的背影对王剑道，“越想越觉得真实，咱们杨总果然是个天才，这所思所想往往匪夷所思却又一针见血，看问题极准，思维方式和高度都远超常人。”
  王剑很赞同，“我早就发现了，所以就一直很佩服，也很开心，嘿嘿，当初跳槽的决定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现在开心还有点早，咱们公司要啥没啥还要挑战行业巨无霸，能活下来再说吧，只希望某易的反击力度稍微弱一点，别一棒子把咱们打死。”
  王剑轻笑：“这么怕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不是怕，是防患于未然，来之前我可不知道咱们的小杨总要做门户网。”
  “其实在我看来，小杨总的决策正确无比。”
  “怎么说？”
  “因为某易看起来不好惹，但实际上是最无害的，某易的丁三石虽然抠门但确实个老好人，行业内的人脉一直不错，做事儿也非常温和，野心还不大，只要别碰某易的大本营，基本上就没啥危险，某易的大本营是啥？是游戏，所以小杨总做门户网但不碰游戏，意思就很明确，和丁三石和平共处。”
  “是吗？”
  “绝对没错，你不是行业里的人，不知道丁三石的为人处世，但我们这些人在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丁三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工作以后也没少研究丁三石，毕竟人家是行业前辈而且非常非常成功，一度问鼎首富宝座，几乎被我们这些从业者给研究透了，几乎没有秘密的那种，就是不知道小杨总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把丁三石的脾气性格摸这么透彻。”
  肖思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隔间里。
  杨磊接起谭贵青的电话，“谭总，有事儿？”
  谭贵青的声音很重：“杨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