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潞州府。”
  “哎，晋省好地方，潞州府也好地方，晋省的谭老爷子可是行业内大名鼎鼎的存在。”
  “嘿嘿嘿，没错，谭老爷子确实德高望重，老哥你呢？”
  “我就首都的。”
  “那也挺好，这算是接班了？”
  “没有没有，帮我老爸看看店而已，我可没这个耐心天天蹲这儿喝茶，闲出屁来了都。”
  “哈哈哈，是的，这种活儿适合中老年人，咱们年轻人还是多在外面跑跑好，”杨磊大笑，“老哥做自己的事业？”
  “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也是倒腾瓷器，混个温饱。”
  “这个潇洒啊，时间自由，财务自由，心也自由，令人羡慕。”
  “没啥好羡慕的，认识一下，我叫张小白。”
  “这名字起得，够随意的哈哈，杨磊，这是我女朋友谭佳颖。”
  “你好你好，”张小白跟杨磊握了握手，忽然挠头，“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有吗？”
  “有，绝对有，我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张小白非常肯定的点头，几秒钟后忽然一拍大腿，“卧槽，想起来了，北大杨磊，光华学院那个晋省理科状元，俩月前在嘉德秋拍上一掷千金、一口气花掉了一个多亿的杨磊，我还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新闻，偶像啊。”
  张小白的语气非常激动，使劲儿握住杨磊的手掌晃了好几下，“老弟来来来，坐，喝茶，一定要好好聊聊，那个小邓，来，帮我拍个照片，”然后目光炙热地对杨磊道：“老弟，你是不是知道，最近圈里人坐一块必然要聊一聊你这个天才富翁，都说你不光能花钱，还很会赚钱，还没上大学呢，身家就过亿了，还说你在鉴定这块有秘诀，准确率极高。”
  杨磊摆摆手，谦虚道：“传言而已，当不得真。”
  “传出来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吧？”
  “差不多……”
  “那不就对了，就算打个折扣，那也够吓人的，绝对是天才级别的人物，我爸我爷爷不止一次提起你，说有空一定要见见你这个小天才，”张小白的语气到这儿才稍微平稳些许，但很快又问：“对了，传说中你和谭老爷子关系莫逆，嘉德秋拍的时候你还和谭老爷子的宝贝孙女……”
  说到这里，张小白的目光移到谭佳颖脸上，一拍额头，“这就是谭家那位明珠吧，果然气质独特容貌俊俏，老弟，你真行，”跟着又道：“听说你俩在王府井那边也弄了个店？”
  “对，腊月初一正式开业。”
  “在那种地方开古玩店，你俩也是真有勇气，真的很佩服，我都没那么想过。”
  “试一试呗，反正就算亏本，也就亏点房租钱，承受得起。”
  “不是亏不亏钱的问题，是思维方式的突破啊，咱们这个行当里这么多从业者，有一个算一个，有几个能想到在那地方开古玩店？还专走高档奢侈品路线，听着就很不靠谱，但细想又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只要做起来，年入千万绝对不成问题。”
  杨磊大笑，“借你吉言借你吉言，要是真能年入千万，我也能像你一样躺平了过日子。”
  “别，你那只是个兼职，北大高材生的未来可不是我们这些街溜子能比的，”张小白摆摆手，“话说今天你怎么有空逛街？没上课？”
  “逃课。”
  “啊？”
  “这不要开业了吗，还缺几件镇店之宝，过来踅摸踅摸，看能不能踅摸到靠谱的。”
  “嘿，老弟你可来对了，我爷爷前几天刚刚掏了一老宅子，弄了一堆瓷器回来，有几件乾隆官窑不错，给你看看？”
  “好啊，看看。”
  “稍等片刻。”
  不大会儿，张小白抱着一个青花梅瓶出来，放在茶几上，“老弟瞅瞅这瓶子咋样。”
  看到这瓶子的瞬间，杨磊挑了挑眉，“这瓶子不错啊。”
  张小白面带得意之色，“怎么说？”
  “釉色很精彩，画工又非常饱满，是典型的乾隆风格，而且是早期的风格，器型又这么规整，看样子是官窑里的精品。”
  “嘿嘿，老弟好眼力，只看了一眼就有了结论，没错，正是官窑精品，我爷爷说过，就这个档次的瓶子，他这辈子也就上手过两三件而已。”
  杨磊笑笑。
  古玩这东西，对外行人来说，确实极难鉴定。
  但如果只是鉴定个档次高低，其实挺简单，只要天天看好东西就行了，闲着没事儿就去各大博物馆和古玩店里转悠，专门挑真东西好东西看，看上个三五年，看过的好东西有了三五千件之后，再去做鉴定，好的坏的一眼就能分别出来。
  就像抽烟。
  天天抽假烟的人，忽然给他一根真的，他只会把真的当假的。
  但天天抽真烟的人，忽然给他一根假的，不用点燃，抽出来闻闻味儿就知道了。
  古玩鉴定也一个道理。
  熟能生巧这个理论不能说放之四海而皆准，但至少在普通人可以接触的大部分行业里是有效的。
  杨磊也一样。
  他不光看过的好东西极多，经手的也一样多，重生前重生后这两辈子经手的s级a级b级古玩不知几凡，要说鉴定难度大的物件看不出来，可像这种最顶级的古玩，真就一眼就能看出来，非常非常好辨认，器型、画工、釉色、釉质都明显比普通瓷器高好几个档次。
  所以，不用上手，他就能看出这只梅瓶的不一般。
  但到底有多不一般，还需要上手。
  等张小白把瓶子放在茶几上，这才像模像样地双手捧起。
  名称：清乾隆青花穿花龙纹梅瓶。
  尺寸：33cm。
  鉴定结果：真。
  综合评级：s。
  市场估值：450-600w。
  好家伙，果然是s级的东西。
  尤其是这画工，虽然风格不是很讨喜，但线条、构图、技法等要素在清代的瓷器中都是一等一地好。
  不过这种软性审美要素对玩家的需要就很高了，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美术训练，还真就不知道好在哪里，只能笼统地说一声好。
  杨磊也不例外。
  但架不住他开了挂呀。
  外挂都说好，那肯定错不了。
  不过这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