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有点着急，直接起身追上那老头儿，“老爷子老爷子，等等。”
  小老头儿皱眉，“咋？”
  “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手里这佛像。”
  “怎么？”
  “我也是收藏爱好者，看着这佛像有点意思，”杨磊认真道：“就是见猎心喜，放心，您拿着我摸一把也行。”
  “就摸一把？”
  “就摸一把。”
  “那你可小心着点。”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就轻轻地摸一摸。”
  说话间，杨磊伸手放在那佛像上边。
  鉴定成功。
  名称：明永乐铜鎏金弥勒菩萨坐像。
  尺寸：92cm。
  鉴定结果：真。
  综合评级：s。
  市场估值：300-450w。
  杨磊被这佛像的等级吓了一跳。
  s级的永乐佛造像。
  这什么概念？
  几乎是市面上能见到的佛造像中最顶级的一小撮，比这更好的，要么是年代更久远，要么是材质更名贵。
  做工？
  这尊就已经是佛造像工艺中的顶级。
  可惜的是，鎏金层脱落较为严重，否则估值绝对能到八位数，搁十年后绝对是九位数的好东西。
  杨磊不动声色的缩手，“老爷子，这佛像不错啊，您这眼力见儿相当可以。”
  “那当然。”
  “您要不要开个价？”
  “什么意思？”
  “最近刚装修，家里老太太想请一尊弥勒菩萨回去，这不，遛个弯的功夫就碰到了，这缘分，”杨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您开价，行就行，不行我也不勉强您。”
  小老头儿想了想，吐出三个字“五十万”。
  这个价格相对而言真不贵。
  但杨磊没有直接答应，反而笑着问：“老爷子，您知道这佛像什么年头的吗？”
  “绝对是明代的东西。”
  “工艺呢？”
  “铜鎏金啊，咋，小伙子，你考我？我跟你讲，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可在古玩市场上打拼了好几十年，这一双眼睛可不是白给的。”
  杨磊打个哈哈，“这个我信，可惜这佛像的鎏金层掉得差不多了。”
  “……这倒也是，不过不影响。”
  “咋能不影响呢，搞收藏，品相可相当重要，何况这是要供起来的佛像，鎏金层掉成这个样子，您开价五十万有点过分。”
  小老头眼珠子一转，“你要是嫌弃这个，没关系，我家里还有更好的。”
  “嗯？”
  “我也喜欢收藏神佛像，家里一大堆。”
  杨磊无语了。
  他想要的就这一只啊，家里那么多有啥用？
  除非全是好东西。
  诶？
  有可能啊。
  这老头儿一看就是老玩家了，说不定会有点好东西。
  不对，应该是指定有好东西。
  想到这里，杨磊挑眉，“可以啊，老爷子，这么说你也是内行人，那我也不打马虎眼了，我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嘿嘿，所以，如果你家里真有好东西，我不介意多收点，嗯，前提是价格合适。”
  “肯定市场价，低于市场价我可不卖。”
  “行价吧。”
  “不行，要是行价，我早就卖差不多了，根本不会留到现在。”
  “啧，看样子您对您的藏品挺有信心。”
  “那自然，这么跟你讲，全是精品，没有一件普品，小伙子，说句实话，我都怕你吃不下那么多。”
  杨磊也笑了，“那您尽管放心，就国内这些藏家，除了少数人，大部分人的藏品我都能吃下，毫不夸张。”
  小老头儿也乐了，“这么说，你这家底儿还挺厚？”
  “没点家底儿怎么敢当街拦人啊。”
  “是这个道理。”
  “嘿嘿嘿。”
  “哈哈。”
  一老一小说到这里，都不在装嫩装外行装弱小，相反，开始亮肌肉，甚至带着点吹牛皮的感觉。
  为啥？
  如果是和外行打交道，装嫩装外行收益更大，有很大概率迷惑对方从而获利。
  可试探结束，双方都是内行，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徒增笑耳，不如干脆点，摆明车马讨价还价，坦荡干脆，还节省时间。
  所以才有了行家一说。
  就是行家与行家之间的买卖价格，这个价格要比市场价低一些，不图别的，就图个干脆。
  因为都是行家嘛，什么套路伎俩都没用，东西什么样，市场什么价，都一清二楚。
  所以，行内人做交易，不但价格低，流程还简单，基本上三五句话搞定。
  换成外行，那可麻烦了，磨叽半天都不一定能成交。
  这不，杨磊和小老头儿相视一笑，直接交换联系方式。
  然后杨磊知道了小老头儿的名字，白先虎。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杨磊重生前应该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了，需要更多信息才能回忆起更多的内容。
  一个名字还是太太太单薄。
  和白先虎道别。
  谭佳颖才开口，“那佛像很好？”
  “你觉得呢？”
  “做工没的说，但鎏金层脱落得厉害，就算真是永乐时期的东西，我估摸着也不值五十万。”
  “那你可看走眼了。”
  “怎么说？”
  “那佛像的做工非常非常精致，是我见过的所有铜鎏金佛造像中最精致的，而且不只是工艺漂亮，造型设计和神韵材质最传神的，那开脸，简直绝了，你应该上手看看的。”
  谭佳颖挑眉，“真假？有你说得那么好？”
  “明天就知道了。”
  “你真要去啊？”
  “肯定，这小老头儿是个行家，家里说不定藏着有好东西，运气不错的话，能捡漏，放店里就是镇店之宝。”
  谭佳颖眼睛亮了，“好，明天一起。”
  俩人空手而归，但不失落。
  相反，洗漱后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早起锻炼，吃过早餐，到八点钟联系白先虎。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觉少，起得早。
  杨磊打电话过去，白先虎几乎是秒接，“小杨啊，这么着急？”
  “见猎心喜嘛，我这人啥都好，就一个缺点，看到好东西就走不动路了，一天看不到您说的一屋子精品佛造像，我就一天睡不安稳，不夸张地说，昨晚上做梦都梦到了您那尊弥勒菩萨坐像。”
  “哈哈哈哈，有意思，来吧来吧，一会儿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好嘞。”
  半分钟后，有短消息到。
  打开一看，哦吼，住得还挺近的，都在后海边上，两家相隔也就三百来米，溜达都不用几分钟，搁农村，妥妥的隔壁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