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看釉质， 釉质偏薄，但非常光滑，很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不是柴窑烧的，而是气窑，气窑是民国时期才出现的。
  “然后是图案，这是双龙戏珠纹，需要考验绘画功底的笔法、线条、构图就不讲了，只说这个图案本身，乾隆时期没有这样的龙也没有这样的龙珠，你看看这个大眼睛，乾隆时期的龙眼睛可不会画这么大，还有这鳞片，是反着叠加的，爪子上也是破绽百出，跟乾隆完全不搭边。
  “但是，包浆却是真的，很厚，上边这摩擦碰撞痕迹也非常老旧，再加上其他一些要素，这才可以得出准确的鉴定结果。”
  说完，拍了拍赵晓竹的肩膀，“懂了不？”
  赵晓竹紧咬嘴唇，强忍着眼泪一语不发，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这姑娘，真被他打击到了。
  杨磊这才哈哈一笑，对周齐云道：“老周，你瞅瞅这两件真品能给多少？”
  “最多八百。”
  “哈哈，不少，回本了。”
  接过八百块钱，拉起赵晓竹就走。
  周齐云在后边喊：“老弟，中午一块吃个饭？”
  杨磊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有安排。”
  啥安排？
  当然是带赵晓竹开开眼界。
  来都来了，肯定要在市里好好转转，好的吃好玩的都给安排上，让这个村里来的财迷尖子生好好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
  二十分钟后。
  懵懵懂懂的赵晓竹看这眼前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大堂，紧张到迈不动步。
  杨磊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直接拖着小姑娘进去。
  拿了两个手牌。
  换衣服。
  洗澡。
  蒸桑拿。
  又找了两个手劲儿大的正规按摩师父好一通按。
  然后穿着宽大的浴袍拉着赵晓竹去吃午餐。
  洗浴中心有免费的午餐。
  虽然没有大鲍鱼大龙虾那样的奢侈品，但各种精致的点心以及冷热菜式也足以让人看到眼花缭乱。
  味道嘛，也不错。
  至少都是当天现做的。
  有需要，还可以现点。
  毕竟，这是潞州府最豪华名气最大的洗浴中心，各方面的条件还是很可以的，搁二十年后都不算差，尤其是那清一水的小姐姐们，个个年轻漂亮身段好，服务也很赞。
  潞州府这地方的人吧，不算多有钱，但绝对会享受生活。
  就说屯成那小地方，穷的跟啥一样，可街上酒楼饭馆的生意一家比一家好。
  吃饱喝足。
  杨磊结账，俩人一个中午消费四千三。
  搁二十年后也不便宜。
  何况04年。
  出门后。
  赵晓竹的脚步都是飘的，走路晃晃悠悠的，神情更是迷迷蒙蒙如在梦中。
  杨磊满脸坏笑，“小猪，舒服不？”
  赵晓竹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盯着杨磊，“杨磊，你，你竟然出入那样的场合，我，我要告诉你爸妈。”
  杨磊大乐，“你咋说？说我带你去洗浴中心消费？”
  “我，我……”
  “哈哈，别你我了，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洗浴而已，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儿，一般人，我还不带他来呢。”
  “哼。”
  “要不是看你天天给我补课实在辛苦，我当我愿意带你来啊，带着你个跟屁虫，只能做正规服务，都没办法和小姐姐们谈心。”
  “呸，流氓。”
  “天天和流氓住一块，害不害怕？”
  “我有藏剪刀。”
  “……够狠，不过，”杨磊笑眯眯的拍了拍赵晓竹的脑袋，“就你这小身边，流氓也看不上呐，哈哈哈哈。”
  “杨磊——”
  杨磊带着赵晓竹去书店逛了一圈。
  买了全套的初中数理化教材和大堆相关试卷。
  顺带着买了两个随身听和若干听力练习磁带。
  最后又领着赵晓竹在潞州府最大最贵的商场里逛了逛，吃的喝的穿的买了一堆。
  一天下来，总共消费一万出头。
  对杨磊来说不算啥。
  可对赵晓竹而言，就非常震撼了。
  回县城的路上，这小姑娘始终沉默不语，直到吃完饭，才抬头问：“有钱人都过这样的日子？”
  杨磊撇撇嘴，“这才哪儿到哪儿，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我也就一村炮，根本不入流，上午那个周老板身家过亿，每年净赚大几千万，住的别墅比你家院子都大，一个床垫十几万，出去旅游非五星酒店不住，吃饭顿顿海参鲍鱼大龙虾，唱个歌随手打赏给陪唱小妹的钱就有几千块。”
  “啊？”
  “我说的这些只是皮毛而已，周老板在潞州府都排不上号，更有钱的那些人，买个车就要几千万，买个表也要大几百万，出行都是私人飞机，游玩都是私人游艇，更有甚者，换女朋友比换袜子都勤快，一身上下的行头，少则几百万上千万，多则过亿，什么概念？咱们学校盖的宿舍楼连装修都才花了不到三百万，有钱人相当于穿戴了好几套宿舍楼在身上。”
  “……”
  “所以，人人都想赚钱，包括你我，不过……”
  “不过什么？”赵晓竹的眼睛亮了。
  “得找对路子，不光得是正路，还得是正确的路。”
  “什么意思？”
  “你想赚钱所以想学鉴宝，这条路是正路，不犯法且有一定可行性，但对你而言就是不正确的路，因为不适合你，你没这个天赋也没这个条件。”
  “那，我该怎么办？”
  “读书，别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读书自始至终都是改变命运最简便快捷的办法，当你掌握的知识超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同行后，在任何一个行业内都不难赚到大钱，说的再功利一些，只要考进清北这种顶级名校，哪怕不学习，和舍友搞好关系，你将会拥有至少三个清北级别的好同学，要是能把人脉拓展到班级甚至全校，那就不是三个，而是三十个三百个甚至更多……”
  赵晓竹跟随杨磊的描述，情不自禁的想象到了那个画面，眼神也越来越明亮。
  杨磊则心中暗笑。
  小姑娘们确实好忽悠。
  虽然，他讲的这些内容很有道理。
  但操作难度可想而知。
  首先，考入清北就挺难的，赵晓竹成绩在班里都只是前五水准，全校排名更只能保持在前一百，距离考入清北还差不少意思。
  其次，就算真考进去，这人际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拓展的，里面的都是人精，在你自身没有什么价值的情况下空手套白狼，谈何容易？
  不过杨磊也没觉得他做错了。
  要是能就此激发赵晓竹的斗志，就赚了，万一真的不小心考进清北，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