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者:该隐    更新:2021-11-29 17:09
  她们两个人边低头,还边偷偷回头看那个中年男子,样子显得十分害怕。
  中年男子举止很拘谨,说话的语调也很严肃,走到我面前,道:"真抱歉,她们实在太调皮了,妈妈又没跟来,简直没人能管的住她们。"
  我挑了下眉,捂着额头,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观察他们的同时,我能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中年男子朝我歉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转向那对双胞胎姐妹,大声训斥道:"你们把请柬给我,别再胡闹了,乖乖到后面去坐着。"
  他刚说完话,梨落和梨思几乎不约而同的同时打了个寒战,两个人脸上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其中一个不知道是梨落还是梨思的小女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迅速把装请柬的盒子交到中年男子手中。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虽然这两个小女孩在同龄人中长的算是不错,但是,还是猫狗之类的动物要可爱的多。〉
  我找到小木屋中一个相当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边观察着小木屋里的人边想着一些事情。
  自从我进这幢小木屋之后,屋里的人就都给我种奇怪的感觉。
  这幢小木屋里除了那两个双胞胎梨落、梨思和她们的父亲外,另外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那对年轻男女一直依偎在一个较暗的角落里,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丘比特式的面孔,是个很健壮的欧洲人,穿着一身淡褐色的毛衣,女的要更年轻些,二十多岁,是个娇俏的少妇,轮廓柔和,身上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他们两个人不管是神态还是举止都很亲密,极像是一对情人。
  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坐着那个五十多岁的欧洲老人。
  这个欧洲老人满脸皱纹,皮肤发黑,身型较为瘦小,全身上下都带着种干瘦的强悍精明,看起来仿佛很普通,却又让人觉得他很特殊。
  在观察他的时候,我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究竟哪里特殊,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形容出来。
  再加上我自己,这幢小木屋里现在共有六个人,看起来每一个人身份和社会地位都不同,但估计大家都是被'山鲁左德古堡'主人LH邀请的客人。
  我摇了摇头,试图把那种古怪的感觉从心中抹去。
  突然间,行李箱中传出种奇异的声音,既像是鸟的叫声,又像是人快被闷死之前发出的哼哼声。
  〈对了,好象还忘了一件事,莫非那只鸟直到现在还被关在行李箱中?〉
  我怔了怔,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我记得大约是在乘坐缆车之前,自己一直嫌那只夜莺太过呱噪,就把它强行塞进了行李箱中,之后忙着找这幢小木屋,就把它给遗忘在了行李箱中。
  那只夜莺是我在几天前开始饲养的,它也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据它自己所说,它是因为受到诅咒才会变成一只鸟。
  她以前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亨利八世原配王妃卡芙莲,卡芙莲失宠后被囚禁起来,就连她也被放逐出王宫,从此恨透了亨利八世,继承王位之后杀人如麻。
  随后她被诅咒而死,化身成为西方校园的恐怖传说之一,著名的镜子巫婆——血腥玛丽,传说中能穿过镜子,毁去年轻少女容貌的妖魔,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也没多大本事。
  〈即然是只妖怪鸟,应该不会因为缺氧死在行李箱中吧?〉
  我立刻拽过脚边的行李箱,迅速打开了上面的锁。
  刚一开箱,我面前顿时羽毛飞散,一只狼狈不堪的夜莺,挣扎着从行李箱中钻出来,之后又扑扇两下翅膀,飞落到我肩头上。
  它的羽毛虽然有些折损,却仍然在闪光,看起来是只十分美丽的鸟。
  此刻,它正在朝四周顾盼,动作和举止看起来都很通灵,更奇异的是,它甚至能让人从它的动作上感受到它这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它一出来,就立刻对我尖叫:"喂!你……"
  我一把捏住它的脖子,阻止它再说下去,即使我不惊讶它会说话,一般大众的接受能力却未高到这种地步。
  而在人类社会当中,它这样神奇只能给身为饲主的我找麻烦。
  "夜羽,别忘了你是一只鸟,鸟怎么会讲话?"
  眼看它已经被勒的快窒息了,我急忙松来捏着它脖子的手,把它捏死就不好办了。
  夜莺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重新落在我肩头上,似乎高傲的什么都不屑说。
  我回头望了它一眼,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和这只夜莺待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情就是不愿意被它知道。
  我闭住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疲惫的原因,思维变的越来越絮乱,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我才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被一阵笑闹声吵醒。
  一醒来,我立刻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是'山鲁左德古堡'的人还是没有来。
  自从我进这幢小木屋里以来,至少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都已经这样晚了,怎么LH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
  正在想事情的期间,我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一往下看,立刻就瞧见梨思或者梨落中的一个,此刻她正半蹲在地上,好奇的盯着夜羽,似乎打算伸手去摸它。
  这两个小女孩长的完全相同,我也无法辨别出她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这只小鸟好漂亮,真乖,它为什么不飞走,能摸它吗?"
  我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等着看好戏,对于自己第一印象不喜欢的人,我向来懒得说半句话。
  今天不止是我,就连夜莺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兴趣说话,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太累了,但是这只鸟一向高傲的很,连我抓它时它都会满脸不悦,更何况是随便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刚伸出手,又像是突然有些害怕栖息在我肩头的夜莺,迅速地缩回手去。
  "它好象很瞧不起我,这眼神真可怕,好奇怪,而且它居然不飞走,看起来就像能通灵似的。"
  接着,她露出童稚地笑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像十七世纪时的贵族一样用手扯起裙子,朝夜莺行了一个礼,金色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晃动。
  这时候,另一张完全相同的脸从她背后露出来。
  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像是做了恶作剧一样,边'咯咯'笑着,边从我身边跑开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厌恶,同时也觉得很烦躁。
  "真是两个蠢女孩,她们恐怕连自己正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真想杀掉啊。"
  这几天来,我又持续做开了噩梦,每次从梦魇中惊醒时,我都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涌动,刚才原本只是带着轻视的厌恶感,如今却不断演变扩大,形成了一种想杀掉她们的念头。
  就像现在,始终有种想法不断涌现到我心里:
  〈现在如果用枪杀死她们两个,一定会让自己感到高兴不少,在此同时,我是否会得到一种残忍的快感?〉
  我捂着头,同时合住眼睛,希望她们两个放聪明点,不要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女,看起来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不时发出低笑声。
  所有的人都像是在不久前才刚到这间小木屋中的,除了互相结伴而来的人之外,他们互相之间似乎并没有交集,也彼此不认识对方。
  又过了一段时间,恍恍惚惚中,我听见外面传来震耳的巨大的轰鸣声。
  "喂,你听见声音了吗?"
  我问栖息在自己肩头的夜莺,它立刻点了点头。
  不只是我们而已,这幢小木屋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那种巨大的轰鸣声,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多少露出欣喜的表情。
  ※※※※※
  首先是坐在我对面的年轻男女立时精神一震,突然站了起来。
  但最先从小木屋里奔出去的却是梨落和梨思,她们两人争着打开小木屋的门,之后迫不及待的出了木屋,她们的父亲——那个西方中年男人紧跟在他们身后。
  接着出去的是那对年轻的情侣,直到最后,那位五十多岁的精瘦老人才不急不慢的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小木屋。
  他在走出小木屋之前,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也许是接我们的人到了吧。〉
  我边想着,边拖起行李箱,最后一个走出小木屋。
  才刚一推开小木屋的门,我立刻就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劲风,正从门外吹进来。
  "好强的风。"
  我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朝高空中望去。
  只见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正自空中十几米高度缓缓降落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机身上不断往下扫射着灯光,直升机降落时,机翼带起的强烈劲风使最接近的双胞胎两姐妹梨落、梨思头发狂舞,使她们看起来异常惊人。
  在逐渐黯淡的天色下,这架正在降落的银色直升机看起来非常耀目。
  然而离这里不远的滑雪场上,依旧亮着许多零星的灯光,似乎直到现在仍然有人在滑雪。
  等到直升机平稳降落在空地上,我才靠近过去。
  不消片刻,机舱的门被人打开,有两个人从直升机里跳下来,径直走向我们。
  我站在木屋门前,仔细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西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