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6:41
  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面垂黑纱的女人,端坐在茅舍一角木椅上,身后并立两位姑娘,左右各立一婢。那身后二婢中一婢是和那二姑娘比剑恶斗的紫燕,左右两个女婢,是金燕、玉燕,只有一婢,未曾见过,想来,定然是四燕中的另一燕了。
  目光转动,只见那室门之后,各站着一个劲装佩剑大汉。
  茅舍左侧,站着两个白髯老史,身着发衣,长髯及胸,右面是两个手执长剑的中年汉子。
  在两个中年大汉之后,五尺左右处,站在青袍会发,长髯垂胸,手执拂尘的金道长。
  严小青仍是一身青衣,背插长剑,紧依金道长身侧而立。
  木门后右面的墙壁处,躺着两个白衣剑手,和四怪中的一怪。
  三人身上,都不见伤痕,想是被人点了穴道,也不知是死是活?
  再瞧那两扇水门,半掩半闭的十分巧妙,室外人不论在任何角度,只可以瞧到茅舍中一块空地,而无法看到茅舍中的人物。
  容哥儿心中忖道:“面垂黑纱的黑衣人,定然是万上门主,四燕全在,八公有两个,金道长和随身小童,加上右侧两个执剑大汉,和两个控制木门的大汉,共有十三人,那青衣老人却带了数十高手赶来,论实力,万上门似乎是难以和人相比。”
  心念转动之间,又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道:“放下兵刃。”
  容哥儿怔了一怔,弃去手中宝剑。只见那万上门主,举手一挥,一个女婢,直对容哥儿行了过来,逼近容哥儿前两步左右,低声说道:“你是容哥儿?”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我整容改装之后,她怎能一眼认得出来?”当下说道:
  “不错,姑娘怎能一眼认出在下?”
  那女婢正是金燕,只见她点点头,说道:“看你拔剑手法……”转对那黑衣女人,欠身说道:“果然是他。”
  但闻金燕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没有机会走出茅舍,走向那茅舍右角,躺下去。”
  容哥儿举步向茅舍一角走了过去,依言躺下。
  只听那大剑主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师妹,你这位属下,跟随你很久了吗”杨九妹道:“时日不久。”
  大剑主心中暗道:“这就对了。”
  只听步履声音,显是又有人奔近茅舍。
  金道长突然一挥手中拂尘,缓步向容哥儿走了过来。口中低声说道:“暂时要委屈你一下了。”左手食中二指一骄,疾向“肩并”穴上。
  容哥儿心中虽想反抗,但他终于忍了下去,任那金道长点中了穴道。
  金道长点了容哥儿的穴道之后,缓步行向那黑衣人,低声说道:“万上,咱们难道就守在此地吗?”两人谈话声音很小,容哥儿凝聚全神听去,也只是隐隐可闻。
  只听万上门主道:“不用慌,今日绝难免一场恶战,大敌当前,越镇静越好。”
  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万上门主,请出来和老夫答话。”
  容哥儿暗道:“要糟,那青衣老人,亲来此地,只怕是难免一战了。”
  金道长应了声,缓步向茅舍外面走去。
  只闻那冰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你就是万上门主?”
  金道长冷冷应道:“敝上特派贫道,接见阁下。”
  那青衣老人道:“好大口气。”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本门和万上门素无过节,你们万上门却连番和老夫门下作对,不知是何用心?”
  金道长冷冷说道:“阁下约束门下不严,处处和我万上门作对,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青衣老人怒道:“你还不配和老夫动手,要那万上门主亲自,来见老夫。”
  金道长缓缓说道:“阁下要见敝上吗。”
  青衣老人怒声接道:“不错,要他出来见我。”
  金道长微微一笑,道:“阁下说得太轻松了。”
  青衣老人冷冷说道:“你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金道长缓缓说道:“阁下如若一定要犯敝上,只有一个办法。”
  那青衣老人连番受他讥辱,怒火已动,正待喝令属下出手,闻言一停,道:“什么办法?”
  金道长道:“请阁下进入茅舍一叙。”
  那青衣老人老脸上怒容突然消失不见,缓缓说道:“就算你们万上门,在那茅舍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也难不倒老夫。”
  金道长道:“敝上现在茅舍候驾。”
  那青衣老人冷冷说道:“老夫久闻贵上之名,今日能够见识,也好解开老夫心中之谜。”语毕,转首向属下道:“你们退后五丈。”
  容哥儿身在茅舍之中,无法瞧见几人情形,但听两人谈话,可知那青衣老人竟要自甘屈辱,入室和万上门主相见,如若这两个神秘的首脑人物见面,不知是如何一个情景?
  万上门主举手一挥,道:“我都听到了,请他进来吧户只见那万上门主目光转动,随即向身旁一个女婢,低声说了数言,那女婢突然对容哥儿行了过来,右手一掌,打活了容哥儿的穴道,低声说道:“万上说动起手来,恐怕无法照顾于你,要你自己小心。”
  容哥儿道:“多谢姑娘。”
  那女婢低声说道:“该谢我家万上,你非本门中人,得她如此关心,实是从未见过的事。”言罢,起身而去,又回到万上身侧。
  容哥儿暗中运气,但仍然躺在地上不动。
  只听金道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阁下请进。”
  容哥儿穴道已解,微微一转身子,衣领遮面,启目望去。
  只见黑、白两个使者,抬着一张木椅,缓步行了进来。
  那木椅之上,端坐着那青衣老人。
  入得茅舍之后,黑、白两个使者,缓缓放下木椅,退到那老人身后。
  金道长紧随那青衣老人而入,守在茅舍门口。
  那端坐木椅的青衣老人,目光转动,四顾一眼,缓缓说道:“老夫一天君主。”
  万上门主道:“敝门号称万上,天下武林,尽皆臣伏。”
  一天君主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既敢和老夫作对,何以不敢以真正面目相见?”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你装上假发,扮作龙钟老态,可以欺瞒别人,但却瞒不过本座双目。”
  容哥儿听得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老人是故意假扮的吗?”
  但闻一天君主冷笑一声说道:“老夫听人说起那万上门主,就曾想至是你,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容哥儿心道:“好啊!,原来这两人是老相识了。”
  万上门主冷然一笑道:“我不相信你已知道我是谁。”
  容哥儿心中忖道:“你们两个这番对话,岂不是自说了吗?你唬我,我唬你,唬来唬去,谁也唬不住谁。”但闻一天君主冷冷说道:“你是金风门中的江大姑娘。”
  茅舍中突然静寂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容哥儿心中暗道:“不会吧,如若他是那江大姑娘,怎会连自己的妹妹也要对付?
  万上门主忽然大笑。
  一天君主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老夫猜得不对吗?
  万上门主道:“我想你就要猜她,果然不错。”
  一天君主冷冷说道:“你如敢取下面纱,还你本夹面目,证明不是江大姑娘,老夫就立刻认败服输。”
  容哥儿想到金风谷中中和那江大姑娘论及武林形势,曾说过,如若他们闹得太过厉害,那是逼她出山了。足见那江大姑娘,还没出山,这一天君主,指她是江大姑娘岂不是输定了吗?但闻万上门主冷冷笑道:“要我除去面纱不难,但有一个条什。”
  一无君主缓缓说道:“什么条件?”
  万上门主道:“你也应该除去假发面具,还你本来面目。”
  一天君主微一沉吟,纵声而笑,道:“老夫年近古稀,这须发乃夫生而成,岂能除去。”
  万上门主突然站起身子,道:“你骗得过别人,但却无法骗得过我,如是我猜的不错,你不但须发尽假,连你也非男子之身。”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怎么?又是一个女人吗?果真如此,今日武林,当真是全为女的据有了。”
  一天君主突然一扬右手,道:“双雄不并立,你如肯让人一步,可免很多烦恼。”
  万上门主右手一挥推出一掌,缓缓说道:“你要人放下屠刀,自己何不回头?
  容哥儿突觉一股激荡的潜力,逼了过来,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两人在说话之中,已经动上了手。”
  凝目望去,只见那万上门主一身黑衣,无风自动,轻轻飘起,那一天君主却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重又坐下。
  容哥儿无法看出谁胜谁负,但却明白,两人都以至上内功,互拼一招。
  茅舍中,突然间沉寂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万上门主和一天君主相对而立,足足过一盏热茶的工夫之后,一天君主才缓缓说道:
  “明夜三更,咱们仍在此地一晤如何?”
  万上门主望着那一天君主,沉吟良久,才缓缓道:“这山谷尽处,有一座小潭,潭水清澈:但潭中却有一个漩涡,下通水脉,鹅毛不浮。
  那是很好的藏身所在。”
  一天君主缓缓说道:“如若咱们有一人死亡,就可葬身在涡流之下。”
  万上门主道:“只是咱们分出胜负,那落败之人,就投身潭中,让涡流卷入潭底水中。”
  一天君主冷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咱们再见之时,必得有一人死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