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审讯室的路上，佐藤大和语气稍缓：“不过，这个浅野慎一倒是雷厉风行，刚上任就立下大功。.d~1\k!a*n¨s-h-u￠.¨c′o?m/”
  影佐一郎也点头：“南造课长用人有方。他拟定的方案切实可行，行动更是果决，是个人才。”
  “但愿他不会辜负期望。”南造云子嘴上谦逊，心中却对沈文渊的表现愈发满意。
  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马小宝被剥去上衣，绑在刑架上，身上己布满交错的血痕。
  沈文渊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根浸水的皮鞭，手腕一抖，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抽在马小宝的胸膛上！
  “啪！”一声脆响，皮开肉绽。
  “啊——！”马小宝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说！货是谁的？运给谁？”沈文渊的声音冰冷如铁。
  “我……我不知道……冤枉啊！”马小宝涕泪横流，仍死死咬定。
  沈文渊眼中寒光一闪，扔下皮鞭，走到火盆边。
  炭火正旺，里面插着几根烧得通红的烙铁。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根，烙铁前端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和暗红色的光芒。
  他一步步走向马小宝，烙铁的热气几乎要灼伤皮肤。
  马小宝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之光，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收缩，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全身肌肉绷紧得像石头。/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我再问最后一遍——谁指使的？！”沈文渊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不……不要！我说！我……”马小宝的心理防线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即将崩溃。
  就在烙铁即将按下的那一瞬间——
  “住手！”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清水董三急匆匆闯了进来，脸色严峻。
  沈文渊的动作猛然停滞，烙铁悬在半空，距离马小宝的胸口仅有寸许。
  马小宝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清水领事！救命！救命啊！”
  沈文渊不甘地看了一眼马小宝，将烙铁重重插回火盆，溅起一簇火星。
  他转向清水董三：“清水领事，您这是？”
  这时，影佐、佐藤和南造也走了进来，疑惑地看向不速之客。
  “浅野君，暂缓用刑。”清水董三对沈文渊说完，转向三位实权人物，语气凝重：“诸位，借一步说话，此事另有隐情。”
  在南造云子的办公室，气氛剑拔弩张。
  “清水领事，你到底想说什么？”佐藤大和率先发难。
  “这是一场误会！”清水董三开门见山。
  “误会？五车违禁品是误会？”影佐一郎嗤之以鼻。
  南造云子冷眼旁观，等待下文。
  清水董三深吸一口气：“我刚接到李群、丁墨，还有金陵汪先生的紧急电话。~小^税-C`M/S. ?埂!辛′罪*哙,他们联系不上三位，只好找到我。这批货……并非马小宝个人行为，是经过李群和丁默点头的。”
  “什么？！”影佐一郎拍案而起，“他们想干什么？！”
  “理由？”南造云子追问。
  “76号经费捉襟见肘，”清水董三硬着头皮解释，“他们听闻管控在即，想趁最后时机做几笔生意缓解压力。没想到……正好撞在枪口上。”
  “荒谬！”佐藤大和怒不可遏，“经费紧张就能资敌吗？此风绝不可长！”
  “佐藤君息怒，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当以大局为重。”清水董三抬出“大局”压人，“而且，恐怕军部很快也会过问此事。”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秘书藤原静敲门而入：“课长，内务省急电！”
  内务省？ 南造云子心中一震，此事竟惊动了东京？她接过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
  【76号走私案，人员可释，物资全数没收。内务省。】
  南造云子将电报传给其余三人，内心翻江倒海。
  汪兆铭的能力竟如此之大？
  “并非汪先生神通广大，”清水董三看穿她的想法，叹道，“而是帝国现在亟需他在前台稳定局面。没有钱，谁肯卖命？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巧妙地将走私行为淡化为“搞钱”的无奈。
  “但此例一开，后患无穷！我们的管控计划岂不形同虚设？”南造云子尖锐指出。
  “这正是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影佐一郎阴沉着脸，“立刻叫李群和丁墨滚过来！”
  李群和丁墨很快赶到，一进门就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压力。
  影佐一郎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两人耳光：“狗胆包天！竟敢走私资敌！你们有几颗脑袋？！”
  南造云子也厉声斥责：“五车违禁品！证据确凿！足够枪毙你们三次！”
  佐藤大和虽未动手，但杀人的目光足以让两人胆寒。
  李群捂着脸，连连鞠躬：“属下罪该万死！一时糊涂，恳请长官再给一次机会！绝不敢再犯！”
  说完，他与丁墨交换眼色，各自从公文包中取出西个厚实的红封，每个封内是五根黄澄澄的金条，分别恭敬地呈给影佐、佐藤、清水和南造云子。
  入手沉甸甸的金条，瞬间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权力的天平在正义与利益之间微妙地倾斜了。
  南造云子掂量着金条，率先打破沉默，给出了底线：“看在你们以往功劳和清水领事的面子上，这次可以网开一面。但是，人，可以放；货，必须全部没收！这是最终决定，不得异议！”
  李群和丁墨如蒙大赦，只要不追究责任，己是万幸，哪里还敢要回货物。
  “若敢再犯，定斩不饶！”佐藤大和最终拍板，“南造课长，放人吧。”
  南造云子拿起电话，接通审讯室，语气不容置疑：“浅野君，立即放人。这是命令！”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沈文渊缓缓放下话筒，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在马小宝人赃并获的情况下，上层竟还能强行干预？这背后的水，比想象的更深。
  “组长，怎么了？”星野千惠敏锐地察觉到沈文渊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轻声问道。
  武川和长崎也投来疑惑的目光，等待着指令。
  沈文渊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冰冷：“课长命令，立即放人。”
  “放人？为什么？！”星野千惠三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铁证如山，刚刚还严刑拷打，转眼就要放虎归山？
  沈文渊无奈地摊开手，眼神中同样充满困惑，恰到好处地扮演了一个对高层决策一无所知、只知服从命令的下属角色。
  这份“困惑”必须真实，才能洗脱可能的嫌疑。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李群和丁默邨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闯了进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
  李群快步走到沈文渊身边，近乎谄媚地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浅野组长！误会！纯属天大的误会！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往后还请组长——不！是副主任——多多关照，行个方便。”
  说话间，一叠厚厚的钞票己被迅速塞进了沈文渊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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