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6:05
  从他的神情间,看出他正为这行车之事所困扰。
  除了那手捧木牌的清秀童子一度现身之外,这深长广阔的林木间,似是再无守卫之人。
  群豪深入了几十大远,不见有人喝间阻拦。
  白杨、垂柳交织成天然屏障,白铁笙操辕行车于林木之间,大费周折,曲转盘绕,行动缓慢至极。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起自林木深处、神拳鲁炳当先停下了脚步。
  为武林公推天下武功最高的南宫明,不但夺得冠绝天下的威名和三宝,也替南阳独山角下的南宫世家,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没有人了解这家人的内情,只知他们享受着震荡人心的荣耀和盛誉,也付出了无比的痛苦作代价。
  所有武林中的人物对神秘的南宫世家,只有着两个观念妒忌和羡慕。
  步履声由远而近,林中并肩走出三人,正是那先行赶来南宫世家的尚玉堂,言凤刚、谭啸天。
  尚三堂右手握杖,左手一拱道:“诸位刚到吗?”
  随之目光一瞥那黑篷马车,不禁一皱眉头,接道:“玄月道长……”
  车帘起处,玄月应声而出。
  这位武当派中的名家,在这二十余日的行程中,一直躲在那黑篷马车中和四具尸体为伍,除了吃饭之外,连夜间也睡在车中。
  他似是对中原四君子的尸体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日夜相侍,孜孜不倦,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发觉了些什么?
  尚三堂低声问道:“中原四君子的遗体,可有变化吗?”
  玄河道长摇头道:“贫道也正为此事奇怪。”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尚大侠可商借到玉蜈蚣和水晶镜吗?”
  尚玉堂道:“南宫世家中主事之人正染重病,借宝之事,尚未得决定。”
  玄月道长道:“下知何人主事?”
  尚三堂道:“老朽也不太清楚了。”
  他似是自知这等答复之言,有伤体面。说完之后,泛起满颊羞红。
  玄月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宫世家充满着神秘的传说,看来是不错的了”
  尚三堂道:“道长之言甚是,这个神秘的世家,老朽和言兄已经住下三日之久了。”
  玄月道:“尚大侠先带贫道等去瞧瞧吧!”
  尚三堂欲言又止,缓缓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玄月道长紧随尚三堂的身后,鲁炳、屠南江父子、宋文光、唐通等鱼贯而行,叶湘绮却紧随在马车之后。
  林木错杂,行车极是困难,白铁笙索性跳下车来,牵着驾辕的马缰而行。
  又走了约一盏热菜工夫,林木突然开阔起来,现出一片数丈方圆的空地。
  空地两侧,分摆着两个木架,一块木牌上横写着四个大字“解下佩剑”。
  玄月道长目光一转,只见两侧的木架上,已然摆了甚多兵刃、有些兵刃之上已然生出铁锈,剑穗早已腐朽.放在木架上不知有多少年代了。
  言风刚干笑一声,道:“四大戒法之一就是不准携带兵对进入南宫世家,诸位请解下兵刃吧!”
  玄月道长当下解下佩剑,挂在右侧的木架之上。鲁炳、居南江父子、唐通等纷纷解下兵刃。
  尚三堂轻轻一顿手中竹杖,随手也放在木架之上。说道:“诸位身上如若带有暗器,也请取出放在此地。”
  口中说话两道眼神却凝注在唐通的身上。
  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天下闻名,而且种类繁多,唐通乃唐家第十四代后裔独子,自然已得暗器真传了。
  尚三堂道:“这四大戒法,乃天下英雄相商而立,老朽深望诸位能予自动遵守。”
  当先举步,向前走去。
  白铁笙突然叫道:“尚老前辈,这马车可以驰进去吗?”
  尚玉堂回头说道:“最好把马车停在此处,待请命过南宫世家的主人之后。再作区处。”
  黑纱包面的叶湘绮,忽然接口说道:“我和白师兄留此守护马车……”
  唐通冷笑一声,接道:“在下也留这里吧!”
  右手一伸,把那挂在木架上的皮囊,重又取了回来。
  玄月道长一皱眉头,低声对尚三堂道:“这武林第一家的主人,是何等一个人物.好大的架子。”
  尚三堂道:“这个老朽也不大清楚,言掌门和老朽等在此住了数日,除了两个青衣婢女,经常送上茶饼之外,根本未见过其他之人。”
  玄月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把马车直驰而入,好在那四大戒法之中,并未列禁马车,尚大侠高见如何?”
  尚三堂道:“事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道长之言,亦有道理。”
  玄月道长一点头,回头对白铁笙道:“白贤侄,驰车之时要小心一些,不要碰坏了林中的花草。”
  白铁笙微微一怔,才想通玄月道长的言中之意,一跃下车,牵缰而行。
  群豪目睹玄月道长下令驰车而入,都不禁心头一震,暗想此事极可能惹怒南宫世家,招致一场麻烦、但并无出言拦阻之人。
  唐通右臂一伸,把手中的皮囊,重又挂在木架之上,紧随叶湘绮身后而行。
  穿行过一片三里左右的林木,景物忽然一变。
  但见奇花漫烂,环绕着一座绿瓦朱门的大庄院,门楼上高挂着一块黑漆金字的大匾,写着“武林第一家’五个大字。
  左下角写满了密集的小字,有楷有草,尽都是各大门派掌门人及各方雄主的亲笔签名。
  尚三堂脸色凝重,当先而行,穿过那环绕在院的花丛,缓步登上石级。
  玄月道长突然回过身子,低声对白铁笙道:“不论发生了何等之事,贤任都不要讲话,一切均有贫道应什。”
  白铁笙道:“晚辈记下了。”
  玄月道长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了尚三堂,并肩而行,登上七层石级。
  两扇朱门大开着,里面盆花分列,庭院广敞,一目所及,直达二门,但却寂静如死,不见一人。
  华丽的庭院,盛开的丹桂秋菊,但却因寂寂无人,使人感觉着被一种神秘的气氛笼罩。
  玄月道长停步大门口处,心头微生犹豫,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举步而入。
  尚三堂低声说道:“道长,石阶阻路,那马车只有停在大门外面了。”
  玄月道:“怎的这南宫世家,连一个通报的门房也不用呢?”
  一语甫毕,忽见一排盆花之后,缓步走出一个全身青衣,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婢,眉目清秀,双辫垂肩,步履极快的走了过来,倏忽之间,已到了众人的身前。
  玄月目光一瞥尚三堂,只见他满脸肃穆,凝立不动,分明不识此人,立时合掌当胸,欠身说道:“姑娘请了!”
  青衣女婢一双圆大的眼睛缓缓扫掠了群豪一眼,微一躬身,道:“道长法号。有何贵于?”
  问话简洁,清晰有力。
  玄月微微一笑,道:“贫道法号玄月,有要事求见南宫世家的主人。”
  青衣小婢两道清澈的眼神,投注了大门外马车一眼,摇头一叹,道:“道长可知此地的四大戒法吗?”
  玄月道:“五里下马三里解剑,贫道等条条遵守。”
  青衣女道:“驰车而入,直达庄院,南宫世家从未发生过此等之事。”
  玄月笑道:“贫道千里而来,求见南宫主人,就是为解决车中所载疑难。”
  尚三堂一拱手,笑道:“老朽已来此三日,得蒙厚待,留住庄院……”青衣小婢不容尚三堂的话完,接口说道:“你们一共三人,除了你尚老英雄之外,还有辰州言家门的掌门人言凤刚……”
  言凤刚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言风刚就是区区在下。”
  青衣小婢又道:“还有位九江豪雄谭啸天谭大侠,不知是哪一位?”
  谭啸无微微一笑,抱拳说道:“承蒙关问,在下便是。”
  青衣小婢淡然一笑,侃侃说道:“南宫世家对登门造访的佳客,一向待如上宾,但决然不允有人轻视四大戒法。”
  玄月道长笑道:“姑娘责备的是,贫道等或有触犯戒法之处,不过我等千里赶来,深望能一见南宫世家的主人。”
  青衣女婢沉吟了半晌,道:“诸位驰车直闯庄院,不论是否有违天下英雄公立的四大戒法,但藐视南宫世家,不无小错。”
  玄月道:“贫道等得见南宫世家主人之后,自当当面请罪。”
  青衣女婢道:“既然如此,诸位暂请厅中小坐片刻,容我禀报主人,请命裁夺。”
  微一侧身,接道:“诸位请吧!”
  玄月道长回头对白铁笙道:“白贤侄请守护马车。”
  青衣女婢接道:“如若道长信得过南宫世家,大可不必留人守车。”
  玄月沉吟了一阵,为难地说道:“非是贫道不信任南宫世家,实因车上所载,必需留人照看。”
  青衣女婢接道:“那就请便啦!”
  缓缓转过身子,又道:“恕我走前一步,替诸位带路了。”
  举步向前行去。
  群豪鱼贯相随,穿行过几堆罗列的盆花,到了二门前面。
  青衣女婢伸手指着左面一片房屋,说道:“诸位暂请在那边客室中休息一下,容我请命之后,再来相告诸位。”
  此女年纪虽然幼小,但口齿伶俐,说话头头是道,神情从容不迫,似是极为老练。
  这班人虽都是名重一时的武林豪客,但对神秘的南宫世家,心底之中都存着几分敬畏,当下依言走了过去。
  那青衣小婢目睹几人进了客室之后,才举步登上石阶,径入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