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6:01
  此人面色惨白,全无半点血色,偏偏又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黑白分明,看上去阴气森森。
  他步履很慢,一步不尽半尺,但程子望却已提聚真气暗作戒备。
  那面色惨自的大汉逼到了程子望身前两尺左右时,停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阁下容不得我家公子,不知要如何对付他了?”
  程子望久年在江湖上闯荡,阅厉之丰,那是很少人能够及得,一看黑衣人,已知他练的武功,必然是属于阴柔、歹毒的武功,只要被他击中一掌,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心中十分警觉。
  程子望冷冷地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程庄主也不会和在下交朋友,这通名报姓的事,我看免了……”语声一顿,突然转声接道:“阁下究竟替何人出头,希望坦然说出。”
  程子望道:“在嘉定的地面上,程某人的身份,难道还不够吗?”
  黑衣人道:“有一句话在下记得程庄主说过,如是彼此造成误会,难免要闹出惨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希望能如实说出那童子的身份。”
  程子望心中暗道:“这人看上去虽然阴沉可怖,但却仍是毫无江湖经验,大名鼎鼎的中州大侠,两个人在他面前站着,他竟然认不出来。”
  念转及此,不禁失声一笑。
  黑衣人脸色一变,道:“程庄主笑什么?”
  程子望缓缓他说道:“朋友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吗?”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区区素不愿轻易和人来往……”突然扬手一把,疾向程子望手腕之上扣去。
  出手迅快,疾如闪电,程子望左腕一缩右手正待反击,突然掌影一闪,石俊已抢先出手,一掌拍了过去。
  黑衣人扣程子望腕脉的右手,原是半伸,突然间五指伸直,易抓为掌,硬接了石俊一掌。
  但闻蓬然一声,双掌接实。
  石俊和那黑衣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石俊和那黑衣人似是都未料到,对方武功如此的高强。同时为之一怔,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不相信阁下是程府中的武师。”
  石俊冷笑一声道:“不相信也法相信了。”
  黑衣人道:“阁下很狂。”突然手脚齐出,连攻四招。
  石俊挥掌封挡,把四招一齐封架开去人却仍站在原地无动。
  这时,黑衣人知已遇上了劲敌,骄任之气顿消。
  程子望看着两人动手情势,心中暗叫惭愧忖道:“如是不带他们同来,今夜非出丑不可,单是那黑衣人适才拳脚齐出的快速四招,只怕我就接不下来。”
  石俊目光一掠那黄衣少年,道:“怪不得你如此狂傲,原来是有所恃。”
  黄衣少年做梦也没有想到程子望带来之人,竟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所措。
  方天成两道威猛四射的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阁下和剑门五鬼,怎么称呼?”
  黑衣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兄弟就是五鬼董方。”
  方天成道:“你们那大师兄白衣吊客成玄通,没有来此吗?”
  董方道:“剑门五鬼中只有区区一人在此。”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四位师兄,也许很快赶来此地。”
  程子望吃了一惊,暗道:“五鬼齐到必有大事发生,他们来嘉定不知要闹出什么了?”
  方天成望了那黄衣少年一眼,道:“这位年轻人,和你们剑门五鬼有何渊源?”
  董方对方天成一开口就说剑门五鬼,又提大师兄的姓名,心中虽然有些得俱,但既然叫了名号,却又不得不自恃身份,当下说道:“阁下的姓名,还未见告。”
  方天成道:“在下姓方……”语声一顿,接道:“这位年轻人打伤的孩童,正是方某的犬子。”
  程子望已为剑门五鬼恶名所慑,反而不敢插口交言。
  董方望了黄衣少年一眼,道:“这位公子么——姓宗?”
  方天成道:“宗什么?”
  董方道:“阁下的大名还没说出。”
  原来他想了很久,仍是未想出方天成的身份。
  方天成淡淡的一笑,道:“方天成。”
  董方啊了一声,道:“中州三陕的方二侠。”
  方天成道:“不敢当。”
  董方道:“兄弟失敬了。”抱拳一揖。
  方天成欠身还了一礼道:“犬子被打一事,兄弟并未问罪之心,我只是想查出是非曲直,如是锗在小犬我也好教训他一顿。”
  黄衣少年道:“在下和令郎的冲突,说起来是谁都有错。”
  石俊冷笑一声道:“就凭阁下对我们这股狂傲之气,那就不难想你到欺侮一个童子的情况。”
  那黄衣少年似是为中州二侠的大名震慑,态度大变,虽受那石俊讥讽,仍然忍下未言,打量了石俊一眼,说道:“在下和方大侠令郎冲突经过,在场之人,不下数百,阁下不信,不妨去问问那些目睹实情之人。”
  方天成道:“好!阁下请仔细的说明经过,犬子如有不对之处,在下决然不吝责罚。”
  黄衣少年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自然,言语稍有委过方珞之意,而且加重了方珞出手打伤自己随行管家一事。
  方天成还未来得及答话,石俊已冷笑一声,接道:“据在下听闻的经过,和阁下所言,有甚多不同之处。”
  黄衣少年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石俊道:“那位管家现在死了吗?”
  黄衣少年摇摇头道:“虽然未死,但他奇+書*網伤得很重。”
  石俊道:“但阁下却毫须未损。”
  董方接道:“宗公子和两位长随,都被内家反弹之力震伤,不过,那人下手极有分寸,他们伤得不重,兄弟及时而到,以身怀灵丹施教,三人才得好转。”
  语声一顿,道:“论方公子和宗公子冲突经过,双方都有损折,方大侠令郎的伤势如果至今仍未恶化,似是用不着再追究下去了。”
  石俊目光投注在董方的脸上,肃然说道:“这位宗公子能和你们剑门五兄弟扯上关系,足证非平常人物。”
  董方道:“这位宗公子的尊翁,和咱们五兄弟相交甚深。”
  方天成目光投注到宗公子的脸上,道:“尊翁名号可否见告?”
  黄衣少年道:“家父金枪宗士义,不知方大侠是否相识?”
  方天成点头应道:“闻名久矣,缘悭一面。”
  董方轻轻咳了一声,道:“宗贤侄这画舫之中,不是带有四瓶陈年杏花酿吗?”
  黄衣少年道:“晚辈有心奉酒,但不知方大侠是否肯赏光。”
  方天成道:“名酒诚可贵,盛情谊更高,可惜方某不是善饮之人,两位的盛情,在下这里心领了。”
  黄衣少年说道:“宗某失手,伤了令郎,原非有心铸错,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想来方大侠必高抬贵手放过晚辈了。”
  方天成道:“如若宗公子说的不错,小犬也有错处,如何能够责怪方公子一人呢?”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到董方脸上,接道:“董兄,方某有一事请教,不知董兄是否会据实相告。”
  董方道:“方大侠尽管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
  方天成道:“适才董兄曾言,你们五兄弟,要在嘉定集会吗?”
  董方道:“不错,除了我们五兄弟之外,还有这位宗世兄的尊翁,金枪宗士义。”
  方天成道:“诸位千里迢迢到此会聚,想来定是有所为了?”
  董方道:“一点小事,不劳方大侠挂齿。”
  方成道:“你们兄弟武功高强,那金枪宗士义宗堡主,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自然是用不着方某担心,不过……”
  董方道:“不过什么?”
  方天成道:“这位程兄,乃是在下的好友,嘉定地面上一向平静无事,在下不希望在嘉走闹出麻烦。”
  董方沉吟了一阵道:“为何在此聚会,只有师兄知晓内情,在下实不知为了何事。”
  方天成道:“董兄倒是推得很干净啊!”
  语声一顿,接道:“如若方某今夜定要追究打伤犬子之事,董兄又将如何?”
  董方双目中凶光一闪,道:“宗世兄打伤令郎一事,方大侠已然知晓经过,在下局外人,说出一句公平话,错也不在宗公子一个人,令郎除了年纪小外,似是并无大多的理由,何况,论出手,是令郎先行伤人,事后,贵府中有一位老武师,救走令郎时,又伤了宗公子和两位长随和宗公子本人,如非兄弟在此,替他们三位治疗伤势,此刻,只怕他们还不能下床行动。”
  方天成道:“在下不愿为犬子之事……但也希望你董兄能给在下一个面子。”
  董方道:“方二侠的用心如何呢?”
  方天成道:“放开嘉定,你们剑门兄五弟和宗堡主换一个地方聚会如何?”
  董方道:“此事重大,在下作不了主。”
  方天成道:“那是说董兄不肯赏脸了?”
  董方道:“在下很尊敬方二侠,虽然我们交往不多,但一件事归一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令郎和宗世兄的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若方二侠难消爱子被伤之气,不妨去找金枪宗士义理论,如是硬把此事和我们剑门五兄弟聚会在嘉定一事扯在一起,岂不太过牵强?”
  程子望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忖道:我本是助人而来,想不到此刻反要借重中州三侠来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