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5:55
  只见她眼珠儿转了一转,笑道:“鱼汤热好了,相公请用。”伸手递了过来。
  左少白伸手接过鱼汤,暗道:“听她言词这般文雅,倒像是读过诗书一般,口中连连称谢道:“有劳姑娘了。”
  但听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见笑了,我们祖孙两人,打渔糊口,贫苦生涯,也无法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左少白道:“老伯伯快人豪情,晚辈钦慕的很。”
  那老人四顾一眼,道:“今日收获,已够我沽酒买醉,咱们早些回家去吧!”
  左少白问道:“老伯伯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那老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只有我祖孙两个了,这孩子也是命苦得很,生她那天,她爹爹渔舟失事,被一阵狂风,连人带船,一齐卷去,至今下落不明……”
  “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爹爹遇难一年,她母亲又相继去世,全家人口只余下我们祖孙两个,也算是天不绝人,老汉一把年纪,但身体还算健壮,就这样,我们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度过一十三个年头。”
  左少白道:“令孙女今年十三岁吗?”
  那者人道:“十四岁啦,倒像是十六、七岁的人,她幼小之时,无人管教,老汉就送她去读了三年诗书,这孩子人倒聪明,可惜身为女儿,人又贪长,十岁那一年看上已像十三四岁,老汉也只好让她早些停学了,我们就造这一只渔舟,打渔度日。”
  左少白吃了一惊,暗道:“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还该是一片天真才对,但此女却成熟少女一般,光艳照人。”
  只见人影闪动,那少女走入舱中,说道:“爷爷,渔网收好了。”那老人站起身来,道:“小兄弟,你再躺着休息一会,老汉要去撑船了。”抖抖蓑衣,出舱而去。左少白目注这祖孙二人,出舱而去,借机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相公请下船啦!”
  左少白睁眼看去,只见那青衣少女,斜倚舱门口处,秋波如水,似笑非笑,透出一股撩人绮念的媚劲儿,不禁心神一震,暗道:“好个妖媚的小姑娘!”站起身说道:“令祖呢?”
  那少女灵活的眼珠儿转了两转,道:“早下去沽酒了,今天他要请你喝一杯。”
  左少白道:“在下酒量很小,只怕要使今祖失望。”
  那少女启齿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道:“你贵姓啊?”
  左少白道:“在下左少白。”
  那少女道:“原来是左相公,我叫韩莲儿,你以后叫我莲儿就是。”
  左少白道:“不敢!韩姑娘言重了。”
  韩莲儿笑道:“爷爷叫我莲丫头,左邻右舍,叫我莲儿,你不用客气了。”
  她虽是正正经经在说话,但眉挑眼飘,自自然然的有一种撩人情态,竟使左少白不敢多看,别过头去,道:“有劳姑娘带路。”
  韩莲儿忽然格格一笑,道:“你怎么转过头去?”
  左少白轻轻咳了一声,举步踏出舱门,道:“姑娘请。”
  韩莲儿笑道:“爷爷说家里太小,要我带你到镇上杏花居里去。”
  左少白只觉到和她目光一触,心神就有些不定,目光投注在滔滔江流上,口里却应道:
  “我瞧姑娘不用去了,告诉我一下去路即可。”
  韩莲儿道:“要我一个留在船上,那还得了?”
  左少自接道:“姑娘既不愿一人留此,咱们就一起走吧!”举步下船而去。
  只听韩莲儿叫道:“左相公,你的刀剑不带上?”
  左少白暗自责道:“怎的连兵刃也忘记取了,此女天生媚骨,我不可在此久留,见了那韩老前辈,早些告辞。”念转心定,大步入舱,取了刀剑下船而去。
  韩莲儿急急的追了上来,道:“别走的太快了,我追不上。”左少白只好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韩莲儿找话搭讪的问道:“你的武功好不好?”
  左少白道:“不算坏,但也不能算太好。”
  韩莲儿道:“你可不可以传我两手?”
  左少白想到别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好拒绝,说道:“好吧!我传你三招,用作防身。”当下仔细的说出口诀,一面用手作势,比给韩莲儿看。
  韩莲儿聪明绝伦,不大工夫,竟然把三招记熟。
  左少白心中暗自震骇道:“似她这般才智,强我十倍,如有明师指点,不难入登峰造极之流。”
  那市镇距江畔,不过四五里路,两人一路研说武功,不觉已然入镇。这时,大约申末时分,街道上行人不多,两侧的店面,看上去却十分整齐,显然这座小镇,十分繁荣。
  韩蓬儿轻车熟路,带着左少白直奔杏花居。这座酒馆,生意很好,三开间的大店面,两进院子,上有七成酒客。
  韩莲儿行踪过处,只引得满座酒客,一个个两眼发直,盯住她看。左少白偷眼瞧去,只见她行若无事,对那投注过来的目光,似是毫未放在心上,大步而行,带着左少白闯入了二进院里一座厢房中。
  这等小镇上的酒店,人手不多,招待难周,两人进入房中之后,才有一个酒保跟了进来。那酒保是认识韩莲儿的,嬉皮笑脸的说道:“啊呀!大姑娘,快十天没有看到你了……”
  韩莲儿接道:“不要噜嗦啦,我爷爷来过没有?”
  那酒保道:“来过了,韩大叔丢下了话,要你在这儿等他一会,他就要回来。”说话时,两只眼死命盯在姑娘身上瞧,一付贪食饥饿的可怜像。
  韩莲儿一皱眉头,道:“去给我们拿两斤黄酒来!”
  酒保无话找话的问道:“大姑娘一个人要吃两斤么?”
  韩莲儿道:“你眼睛瞎了么?再瞧瞧是几个八”
  那酒保目光一转,看到了英挺秀伟的左少白,笑道:“大姑娘有了人啦!”
  左少白顿觉一股怒火,由心底冲了上来,一按桌面,身子陡然飞了过来,怒声喝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他急怒之间,忘去了自己已然是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随手一掌拍去,内劲山涌而出,但闻那酒保“妈呀”一声大叫,全身飞了起来,向外摔去。
  左少白怔了一怔,一顿足,疾飞而起,悬空一把,硬把那酒保疾飞的身子抓住。他虽然及时抢救,但那酒保,已然是口鼻间涌出血来,奄奄一息,形将气绝。
  左少白大步入室,提聚真气,右手在那酒保身上推拿起来。韩莲儿圆睁着一双妙目,望着左少白出神。
  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那酒保才缓过一口气来,睁开双目,挺起身子,望了左少白一眼,突然拜倒在地,道:“公子爷,你大人不见小人的怪,饶了我这一条狗命。”
  左少白长吁一口气,道:“以后不可随便欺侮妇道人家。”
  那酒保连连应道:“小的记下了。”忍着伤疼,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韩莲儿见那酒保去后,震动的心情,才逐渐的平复下来,说道:“你的武功很好。”
  左少白道:“在下一时急怒,失手伤人,姑娘不要见责。”
  韩莲儿眨动了两下又回又大的眼睛,道:“我求你一件事好么?”
  她的眼神充满着一股媚力,撩人春情,只瞧得左少白垂下头去,道:“姑娘乃在下救命恩人,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自无不答应的道理。”
  韩莲儿突然格格一笑,娇声说道:“左近数村的人个个都称赞我美貌如花,凡我行踪所经之处,无人不瞪着眼睛瞧我,你看我究竟是不是当真的很美?”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他这个了半天,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韩莲儿抿着嘴一笑,道:“说说看嘛,怎么吞吞吐吐的?”
  左少白道:“姑娘如若一定要在下评论,说错了但望姑娘勿怪。”
  韩莲儿道:“不要紧,尽管说吧!”
  左少白道:“如说人人称赞姑娘美丽,倒不如说你妖媚来得恰当些。唉!这难怪姑娘……”忽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韩老儿大步走入室中。
  左少白起身说:“老伯伯请坐。”
  林老儿笑道:“老夫适才遇上几位故友,被他们拖去吃了几杯,有劳你久等了。”
  左少白道:“老伯言重了。”
  说话之间,一个酒保,捧了酒菜进来,此人一进门,两只眼睛,就被韩莲儿的美丽吸住,差一点撞在了桌子上。韩莲儿忍俊不住,竟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左少白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看上去却如十六七岁的人,布衣荆裙,已无法掩遮住她天生的妖媚,再加上她这般轻浮的性格……”
  忽听那韩老儿道:“老弟,来!咱们干一杯。”
  左少白在无忧谷中,常陪乾坤一剑姬侗喝酒,酒量大了不少,举起杯子,一饮而进。韩莲儿伸手挽起酒壶,笑道:“左相公,我也敬你一杯。”替他斟满酒杯。
  左少白望着韩老儿,手中端起酒杯,心中却不知如何是好,是否该喝下这杯酒去。
  韩老儿笑道:“老弟干杯吧!这丫头从小看我喝酒,竟然也养了酒量,一斤半斤酒醉她不了。”左少白举杯饮干。酒过三巡,韩莲儿更见娇艳,如花盛放,媚态醉人。
  左少白突然觉着,自己也该早些走了,缓缓站了起来,一揖到地,说道:“老伯伯和韩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此情铭心,没齿不忘,但在下尚有急事要办,不能久留,就此别过……”转身行了两步,突闻韩莲儿娇声叫道:“左相公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