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月老不语且面色略略发白，丘比特便知他其实还是关心九尾白狐的，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月老！天煞孤星若真想对你徒儿下手，就不会回答‘不知道’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纵使白狐转世，但孩子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可能那么狠心的！就算他真敢对孩子下毒手，小黑也不会答应的……”
  问题是那黑蛇妖稀里糊涂、傻傻笨笨的，天煞孤星若真要对孩子下手，还愁找不到理由搪塞他！月老在心里暗暗抱怨，为什么他聪颖善良的好徒儿命运如此悲惨？遇上他这样的糊涂师父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摊上比他更糊涂的“妈”，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徒儿啊！为师对不起你！为师可把你给害惨了！
  ……
  第三十章
  次日清晨，天刚微亮，小黑就迫不及待跑到孙医生那里将宝宝抱回来，他想珉果然嫌宝宝长得丑，所以晚上都不让宝宝和他们一起睡，却不知沈珉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两个男的根本不会照顾初生且严重早产的婴儿，所以才要将宝宝交给有育儿经验的孙医生照看！
  “宝宝，你好可怜呀，珉爸爸都不喜欢你，故意抱走你，不让你睡我们的床，珉爸爸好坏哦……”对着熟睡的婴儿他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宝宝粉嫩的小脸蛋……哇！好滑好软！真的像牛奶果冻！好想咬一口！―＿―
  当然不能咬，宝宝会生气的！所以，挣扎了小半会儿，小黑又伸手去戳他眼中的那团“牛奶果冻”！哈哈哈，幸好宝宝睡着了，没感觉！
  戳一戳，顺便捏一捏……好好玩！爱不释手了！―＿―|||
  宝宝睡得沉，的确没感觉到自己正被迷糊爸爸“摧残”，不过他珉爸爸可是忍得不耐烦了！谁叫某妖哪里不好摆，偏偏习惯性地就将宝宝摆在了他自己平时爱躺的地方——珉的怀里！摆在珉怀里也没什么，但是不停地嘀嘀咕咕叽叽歪歪，不但“当众”诬陷“他人”，还无休止地“摧残”亲生儿子……这，这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呀！
  “小黑爸爸，你真想把儿子戳醒吗？”沈珉眯着眼，一把便抓住了小黑正在继续“行凶”的手！
  “啊！”像突然间被踩了尾巴的猫，小黑尖叫一声，这才发现珉已经醒了，可是他什么时候醒的？
  “我什么都听到了，看到了……”沈珉板着脸佯装生气道，“关于坏爸爸，你打算怎么解释？”
  “坏爸……”呃，难道，刚才说给宝宝听的话都被珉听到了？背地里跟宝宝说珉的坏话，然后被珉听到了！＞＿＜惨了惨了！珉最讨厌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呃，可是，那不是坏话呀！昨天晚上明明是珉让孙医生把宝宝抱走的！他本来就很坏，故意不让宝宝跟爸爸一起睡！想到这，原本已被珉生气的样子吓到的小黑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快速抱起宝宝，撅着嘴道：“你就是坏爸爸！”
  “你……”沈珉没想到小黑会这样回答，心里顿时像被人揪了一下，很难受！坏爸爸？坏爸爸！曾经他就把自己的爸爸看做坏爸爸！曾经他是那样讨厌甚至痛恨自己的爸爸！如果有一天，宝宝也同样讨厌他、痛恨他……不可以！他不可以让宝宝重蹈他的覆辙！
  “小黑，你告诉我，什么样的爸爸才是好爸爸？”
  “啊？！”突然被提问，小黑有点懵！珉是不是气糊涂了？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还是，难道是要吵架……什么！吵架！刹那间，迷茫的双眼放射光芒，他可是第一次跟珉吵架耶！一定很好玩！（众人：咳咳，这么快就把前面几次吵架给忘了？还是你根本没弄清什么是吵架？―＿―）
  于是，以为要吵架的某妖卯足了精神，扯开嗓子兴奋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爸爸才是好爸爸！但是，我想好爸爸一定不会嫌弃宝宝的！”就像我一样！嘿嘿嘿，他在心里傻乎乎地笑着！吵架真好玩！―＿―|||
  “你说我嫌弃宝宝？”沈珉猜想小黑一定又误会什么了！可是，他干嘛无缘无故突然这么兴奋呢？居然又在傻笑！―＿―
  半天，终于觉察到对方诧异的眼神，小黑赶紧收起傻笑，强作严肃道：“你嫌宝宝长得丑，故意不让他跟我们一起睡！”
  “我，我……”＞＿＜郁卒了好一阵，沈珉终于咬牙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宝宝长得丑了？”
  “你……”呃，好像是没说过！说宝宝丑的人是……＞＿＜“你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我看是你认为宝宝丑吧！”沈珉早看穿了小黑的心思。可是，宝宝明明长得即可爱又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小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就认为他丑呢？这个神经大条的迷糊蛇脑筋又转到什么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地方去了？见小黑半天回不上话来，沈珉就知道他猜对了！于是追问道：“你说说看，宝宝到底哪里丑了？”
  “……宝宝皱巴巴红通通的，一点都不像你！”半天小黑终于挤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不过，沈珉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原来，你希望宝宝长得像我？”
  “……”低头不语，脸色微红。
  “放心吧，等宝宝慢慢长大，就不会再皱巴巴红通通的了！”
  “真的吗？”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每个婴儿刚出生的时候，都跟宝宝这样皱巴巴红通通的，等他们渐渐长大了，体型、相貌等等也会随之发生变化的！”
  “那宝宝会不会像你？”
  “这个嘛，不一定！”
  “……”沮丧！
  “也可能长得像你或者像我们两个！”
  “？？”
  “你看，宝宝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夫夫俩”就儿子长相问题展开热烈讨论！这里捏捏，那里戳戳！
  “哇——！”
  终于成功把儿子吵醒了！―＿―|||
  ……
  第三十一章
  “小黑，能告诉我九尾白狐的事吗？”待孙医生将孩子抱出去喂奶，沈珉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事实上，昨晚许景佑问他会怎么做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在许景佑说出真相之前，他对九尾白狐几乎一无所知，小黑从未跟他提及过狐妖。
  “九尾白狐就是俊秀！”小黑回答得很干脆，在许景佑说出狐妖借尸还魂之时，他就在等珉问这个问题！
  “俊秀？”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沈珉有些茫然，脑海里倏然闪过这两个字，记忆却很模糊了。看来，他对文字的记忆不如对画面的记忆能力强。
  “是十年前，你在冰湖上见到的那个男孩！”
  “十年前……”小黑的提醒，让他很快将这名字和一个白色的身影对上号。“……是他？”内心颇有些震撼，没有想到九尾白狐会是那个苍白纤瘦的男孩。
  “那个时候，他不是人，不是妖，是鬼！”
  “鬼！”向来遇事不惊、泰然自若的人突然惊愕地瞪圆了眼睛。沈珉脑海里不由自主重现当年的景象——夜黑风高天寒地冻，寂静清冷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湖面上，突然传来动人心弦的钢琴声，循声望去，湖面飘忽着一个白影，待慢慢走近，发现他帽子上、衣服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紧接着便听到清脆的男声……这就是俊秀！他是鬼？
  “是被执念禁锢在冰湖上，无法离去的灵魂！”
  无法离去？所以深更半夜守在冰湖上，即使冻死也不肯走……原来是已经死了！“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九尾白狐的？”
  “是许景佑发现的，俊秀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白狐转世。十年前大闹手术室的并非真正的许医生，那只是被狐妖附身控制的一具肉身，真正的许医生那个时候已被狐妖打得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
  “但是因为许景佑身上有小白姐姐留下的辟邪驱魔锦囊，所以狐妖在最初占用他肉身的24小时内，是没有任何法力的！”
  “所以他就故意制造这起刺杀案，以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法力恢复？”沈珉立刻猜出了狐妖的意图，这让小黑惊讶不已。没想到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珉就能一语道破隐藏在整件事背后的真相，还有昨天许景佑那段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的真相，珉却能快速分析得出那么多结论。
  “珉！”一脸崇拜两眼放光地盯着沈珉，某妖心里喜不自胜，“珉，你好聪明！”
  叭！
  竟然忍不住响亮地亲了人家一口！
  “……纯粹理性是人类乃至妖类杂烩中最美好的东西！因为一个心智能想得到的，另一个心智也必定能看得穿！”沈珉一本正经地改编艾勒里•奎因（美国作家佛雷德里•达奈和曼弗里德•李合作的笔名）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假装严肃！难得小黑这么主动，自然忍不住要逗逗他。
  “！？”果然小黑被唬住了？又或者是根本就没听懂？应该是两者兼有。从那双圆睁的大眼睛里，沈珉很快洞察了小迷糊的心思。于是，继续保持严肃，道：“想不想变得和我一样聪明？”
  “想！”急切地眼神。
  “嗯！”强忍住笑故作深沉地点头，然后突然神秘地朝小迷糊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自己，小迷糊立刻非常积极地凑过来。
  “每天主动亲我，就能变聪明！”开始利用“不正当”手段“谋取福利”的某人。没办法小黑某些时候真的过分纯情外加腼腆了，呃，顺便还有一些……咳咳，“夫夫”私房话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