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昆仑奴(3)
作者:青眉如黛    更新:2021-11-29 14:15
  因为青眉姓史,所以,不好意思,偏袒史姓男角一次.第十一章昆仑奴(3)
  做你的多啦A梦!我大哥向你屈膝称臣?你等吧,等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千两百年后也没机会!
  思想化作行动,我恶向胆边生,横踢、侧踢、下劈、后旋踢,外加重剑、花剑套路一一施诸于他身,真是看的人不知练的人累,以前看郭倾云集训时只知指手画脚吹毛求疵,今天自己动了手才知道练武真不是人干的活。
  阿波达干背手而立,难得前倾后仰以配合我的动作,片刻之后他失去耐心,长臂一伸腾地抓住我腕,“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杂而不精,华而不实,花拳秀腿,简直一无是处!”
  我真是被伤到了,从小到大都被人当可爱宝宝天仙妹妹的,即便是回到古代安家上下哪个不宠我护我当我是宝,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碰到了这个同性恋就被人又拿刀劈又掐脖子,最后还说我一无是处!
  “别哭了,再哭,本王刀下无情!”他如是威胁。
  你当我是吓大的啊,这种话安庆绪天天当山歌唱,我哭得愈发大声,你怕声响大我还怕人听不见,最好把幽州城的人都唤了来大家一拍两散。
  “丫头。”他刚毅的脸倏然在我眼前放大,腰上的钳制却突然一松,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腰身一弹乘势滑下马背。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嗯?”他重哼,肩颈之处巨痛,我跌入无边黑暗。
  梦境惊人相似,我又身陷一片绿雾之中,雾气无形无状,无声无息,四面八方象有无数的触脚牵扯住我每一寸每一分。
  “穷我河山万里权倾天下,我要你,我只要你,珍珠。。。”无边呢喃如梵如咒,我哭喊着,旋转着,坠入无间。
  “哥哥!”我一声尖叫,黑暗兜头盖脸。
  蓬地面前飓风卷来,眼前火光夺目,一人身形如虹卷我入怀,气息如此熟悉,“朝义哥哥。”我呜咽,死死抱住他再不肯放手。
  “别怕,有我。”他在我耳边低语,抱拳施礼温文道谢,“珍珠一惯调皮,适才史某一时不慎失了她的踪影,原来被左贤王亲寻护送,史某在此先谢过王爷了。”
  我讶然抬头,火光照映中阿波达干脸色铁青,而葛腊哆正站定在我们面前一尺,铁掌抓着一片马车幕帏面有尴尬。
  史朝义到底是史朝义,明明身处幽州城外,我又狼狈不堪地被禁于车中,他居然说阿波达干“亲寻护送”,睁着眼说瞎话又能说得那么彬彬有礼如沐春风的也只有他了。
  “好说。”阿波达干僵硬吐出一句,四周气氛突然紧绷,凝重,只见胡人抽刀眈眈,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群起啮之。
  你的人呢?我无声问他。
  “左贤王如此匆匆恐怕是有要事在身吧,史某受人所托,特有密函专呈王爷。”他淡然自若,视凛人气势于不见。
  “何人所托?密函何在?”阿波达干驱马向前,笑得阴鹫。
  “此人身份特殊,权高位重,又是王爷长辈,请恕史某不便说出名讳,至于密函么,只有四字,王爷请屈身——自立为汗!”史朝义一字一字说出,阿波达干悚然变色,我如雷轰顶。
  “多谢史副使,本王有要事在身,恕先行一步!”阿波达干再不迟疑,拨马远走,尘土飞扬,身后一干胡将唯马首是瞻,转瞬走得远了。
  片刻后张保宝与幽州守将赶到,人马逾千。史朝义扶我上车,我探到他掌心,濡湿津津。
  “我刚才实在是没有把握。”他轻拭掌心,语声暗哑,“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我知你喜欢它,本想只走开片刻,哪知。。。”
  掌上微凉,通体盈绿,温润萦萦,九环相连,环环相扣,碧玉九连环,他竟然买下了它!
  “副使大人,末将幸不辱命,特来交令!”遥遥旗帜翻飞,一队铁骑扬尘赶来,领先两匹快马电掣般飞奔到车前,两人翻身下马,满面兴奋。
  范阳长史严庄,司马张通儒,这两人并未随行,怎么也来了。
  “伤者留下,整队出发!”史朝义一声令下,其部铁骑立刻化整为零又化零为整,负伤军士弃马交箭,其余军士重整盔甲补充箭矢,动作有序毫无二致。
  “朝义,听说勣石两军开战,可是真的?可需小弟率军同往?”张保宝与幽州太守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觉情况出于意料,忙赶在史朝义上马前询问。
  “张兄愿同往?同往左贤王金帐?”史朝义一笑,张保宝立刻变色,“阿波达干?你要攻打突蹶左相?使不得,史兄难道不知葛腊哆神力无匹,十二左卫以一当百,何况幽州与左相以誓相盟,不起干戈。”
  史朝义仰天长笑,直笑得豪气干云气势如虹,啪地一声,一包物什掷于地,黑暗中一股血腥之气迅速漫开。
  “朝义先斩后奏多有得罪,还请张兄在伯夫面前告个罪。所谓誓盟,在下早已破了。十二左卫已去其八,我史朝义龇睚必报,多杀几个,倒是毫不介意。”史朝义飞起一脚,包内之物四散,我这才看清,原来一包尽是血肉模糊的耳朵,由人身上活活斩下的耳朵!
  再次醒来已身在温暖厚实的锦被中,窗外车轱声轻微缓慢,□□的颈上又辣又痒,我一动,教人一把捏住双手。
  “别动,上了膏药,你且忍一忍。”微凉的气息吹在我颈上,略略缓解了不适。
  “朝义哥哥,你打了胜仗了么?”我噗哧笑出声,他下巴胡茬青青,一身白袍也未及换,哪里还有往日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样。
  “这般模样还笑得出,也只有你了。”他摸摸脸庞,自嘲一笑。
  “小姐醒了!”车帘掀起一角,白白净净的小脸凑了进来,薛朝英清新可人,如身后这一角晨曦,红彤轻吐东方发白。
  “朝英,把粥端来,再打盆水来。”史朝义吩咐了一应物品,不多时朝英准备妥当都送了进来。我本以为翩翩公子要自个打扮,哪料他亲手绞了毛巾替我擦脸擦手,才用了剩下的水洗梳刮胡,焕然一新。
  “咳,咳,你做什么喂我?”我呛了一口,才恍然发现他正舀了粥喂我。
  “我问你可饿了,是你自己点头要喝粥的。”史朝义好笑,我忙抢过碗,急急舀了就往嘴里倒,生怕他再动手喂我。
  “慢些,还有多,没人跟你抢。”他摇头,又忍不住笑,“女儿家都轻嚼慢咽半分称饱,哪有人象你这般吃相。”
  “做什么委屈肚子,饿就是饿了嘛。再说做饭的人若知道我如此吃相自然也会开心百倍。”我举着空碗证明所言非虚,这粥糯软稠滑,加了大枣、米仁、银杏、花生、梨肉等辅料,果然清香无比,勾人食欲。
  “对,你说得对,我很开心。”他温温柔柔地笑,听得我一愣。
  “你做的?”我问。
  “嗯。”他答。
  “你亲手—做的?”我再次确认。
  他勉为其难,“我以为煮粥这种事还是用手比较方便。”
  我张着嘴,忘了合拢。替我洗梳,亲手煮粥,还喂我吃,这是哪朝哪代的事,从三品朝廷命官伺候我一个小姑娘,我败给他,也败给自己。我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了,我只眼光一驻留,他就巴巴买了九连环来送我,又单枪匹马救我,亲力亲为照顾我,我不想欠人,怎么欠了一个又一个。
  “别对我那么好,其实我。。。”我口吃起来,坦白是一种美德,可是这种美德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懂。”他截住我话。
  “我本以为你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我本以为我习惯了庆绪宠你喜欢你,我本以为。。。若不是你这次失忆后的变化,我本以为我不会那么在乎你。”
  “你一路唱歌,吟诗,我都在听在看。你敢跳上我的马,你知不知道从没人敢碰我的马。你为救个丫头当众叫板葛腊哆,我居然也不知轻重地随了你的愿。直到你在宴上唱那首《出塞曲》,我从未听到过如此潇洒自如的歌声,如此不羁洒脱的心灵。弦断时我不由自主地惊呼,哪料你是故意的,你勾弦一笑,那时的你,既天真烂漫,又俏皮嫣然,摄人心神。你容貌虽清雅如莲、娇弱纤纤,内心里却傲气十足、自信万分。我寻不着你时真的是惊恐万分,心神俱碎,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穷我所能,我要救你,完好无损地救下你。”
  “你本受他一掌,我又一时疏忽令你见血晕厥,我当时心乱如麻,连仗也不打了,只带了你出城,我再信不得张家,若不是张家无能你怎会在街市落单。守了你一夜,挣扎了一夜,你既喜欢的是庆绪知我意又能如何,两年前我没跟庆绪争现在再争又能怎样。”
  “珍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想一想,也许,你会喜欢上我。”微凉如玉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每一个昆仑奴面具下的人都不一样。郭珍珠只有一个,我史朝义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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