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缺失的一环
  油灯的光芒在阴冷的夜风中摇曳不定，如同众人此刻的心情。+优′品,小~说/枉, ~首`发?灯油又下降了一小截，那稳定燃烧的火焰，此刻却像是一道催命符，提醒着所有人时间的紧迫。
  屋内，十一颗乌木算珠如同被惊扰的毒虫，不再安静蛰伏，而是时不时地、毫无规律地弹跳、滚动，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它们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恶意操控着，既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防备着那散发着温暖光晕的油灯和冰冷的黄金。
  李铭退回到光晕中心，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第一次尝试的失败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这些算珠的“活性”远超预期，它们不是死物，而是那诡异力量延伸的触角，甚至可能就是其本体的一部分！
  “李铭，现在怎么办？”赵千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灼，手紧紧握着刀柄，目光死死盯着屋内那些跳动的算珠。他身后的亲兵们也个个面色发白，如临大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操控物品、无形杀人的对手，让他们这些习惯刀剑相搏的武夫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李铭没有立刻回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恐惧和紧迫感的双重压力下飞速运转。·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失败并非毫无价值。至少他确认了几点： 第一，算珠确实受诡异核心控制，具有某种“活性”。 第二，它们会主动规避黄金容器的关押。 第三，油灯的光芒确实能形成有效屏障，抑制其活动，但也在被快速消耗。
  硬碰硬，靠速度去捕捉，成功率极低，而且灯油根本经不起消耗。
  必须找到规律！必须找到它们的“核心”或者“弱点”！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屋内。十一颗算珠…跳跃滚动的频率和幅度似乎并不完全相同？有的活跃些，弹跳得高，滚得远；有的则相对“懒惰”，只是轻微原地颤动。
  是因为距离油灯的远近不同？还是…
  李铭猛地想起之前查看的卷宗！
  更夫案——三颗算珠。 樵夫案——五颗算珠。 肉铺案——七颗算珠。 杂货铺案——九颗算珠。 眼前的老妪案——十一颗算珠。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多两颗！这递增绝非随意，一定有其意义！
  那诡异在“成长”？在“计数”？每次杀人，它的“数量”或者说“力量”就会增加？
  如果是这样，那它最初是什么样子？第一次杀人时，现场有几颗算珠？卷宗里没有更早的记录了吗？
  “大人！”李铭猛地转头看向赵千钧，“在更夫王五之前，城内是否还有过类似的、无法解释的暴毙案？哪怕当时没有被联系起来的？时间可能更早！现场或许…或许算珠数量更少！”
  赵千钧闻言一怔，随即陷入沉思，脸色变幻不定。¨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片刻后，他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有！约莫二十天前，下区有个老账房，姓孙，死在了家中。当时仵作验尸说是突发心疾。但…但本官现在想起来，去查看现场时，似乎…似乎也看到地上滚落着一两颗算珠！当时只以为是老人家中杂物，未曾在意！”
  一颗！或者两颗！
  从一颗或两颗开始，然后是三、五、七、九、十一！
  李铭的心脏狂跳起来，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递增数列！奇数的递增！一（或者二）、三、五、七、九、十一！
  不对！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奇数递增，那一之后应该是三，但中间缺了一个数字！如果是二开始，二、三、五、七、九、十一，这也不符合严格的数学递增！
  除非…除非最初不是一次杀一人？或者…
  一个更大胆、更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李铭的脑海！
  他猛地看向屋内那些跳动幅度不一的算珠，目光急速地在那十一颗珠子之间来回扫视。
  “它们…它们不一样！”李铭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大人！你看！那颗！还有角落那颗！它们跳动的样子，和其他珠子有些微不同！更…更灵活？或者说，更‘核心’？”
  赵千钧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凝神观察。果然，在杂乱跳动的算珠中，有那么一两颗，其运动轨迹似乎更显突兀，更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仿佛才是真正的主宰，其他的只是跟随其行动的傀儡！
  “你的意思是…”赵千钧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这十一颗算珠，可能并非一个整体！”李铭语速极快，眼中闪烁着推理的光芒，“它们可能分属不同的‘部分’！或者说，那诡异的本体，可能是由多个‘单元’组成！每次杀人，它并非单纯地‘数量+2’，而是可能…可能吞噬了受害者的某种‘计算特质’，凝聚出了一颗或两颗‘新’的算珠！”
  他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巨大：“所以现场散落的算珠数量才会递增！所以它们的活跃度才有差异！最早的那一颗或两颗，才是它的‘核心’或‘源头’！后来增加的，是它的‘延伸’！我们刚才试图捕捉的，可能只是一颗‘延伸’出去的算珠，所以才会被‘核心’轻易操控避开！”
  “我们必须找到最初的那一颗！”李铭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如同鹰隼般再次扫向屋内，试图分辨出哪一颗才是最具“灵性”的核心。
  然而，十一颗算珠仍在杂乱跳动，干扰极大。油灯的光芒又弱了几分。
  时间不多了！
  “可是…如何确定哪一颗是最初的？”赵千钧急问。
  李铭死死盯着屋内，大脑疯狂运转。最初的核心…必然会有所不同。它可能更强大，更隐蔽，或者…对黄金的反应更敏感？
  就在这时，那名之前回去取金盒的兵卒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两个新打造好的黄金盒子！
  “大人！李郎君！又好了两个！”
  三个黄金盒子！机会增加了！
  李铭看着新送来的金盒，又看了看摇曳的油灯和屋内乱跳的算珠，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大人！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李铭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一次，我们不止捕捉一颗！我们同时尝试捕捉三颗！尤其是那些表现得最‘活跃’、最‘灵性’的！干扰它！让它无法同时操控所有！只要成功关押住一颗，尤其是可能的核心，或许就能削弱它，甚至彻底解决它！”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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