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3:44
  《摇花放鹰传》
  作者:卧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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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人命关天
  漫天的浓云,密而不雨,天气闷得使人烦躁。
  南阳府,白河岸畔,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楼,两扇钉着金色叶片的黑漆大门,大门两侧,摆着一对翠堤狮子,衬托出这家人的非凡气派。
  但最耀眼的,还是挂在大门右面的一块千顷牌,那表示了这家人富甲一方。
  一阵秋风吹飘起朱红门楼上的彩缎、绫花。
  敢情,这一家人正在办喜事。
  大门内宽敞的厅院中,分坐着四班吹鼓手,环绕着一座彩色绫缎扎成的花台。
  贺客众多,坐落在广大的厅院,一个个衣履鲜明,似都是地方上体面人物。
  这该是喜气洋溢、锣鼓喧天、新婚夫妇交拜天地的时刻,但除了那彩台绫花点缀出一片新婚的气象外,其他的,却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大门里分两排站着八个佩刀的大汉。
  四班吹鼓手,木然的坐着,盈院贺客,一个个面色发青。
  厅院中云集了百号以上的人,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厅内已坐了八个五旬以上的老者,都穿着长袍马褂,但脸色却也是一片冷肃。
  这些人似乎都是这一方德高望重的巨绅,特地被让入大厅,每人座位前面,还放着一张茶几,摆一个细瓷扣盖的茶碗和一个擦得光亮的黄铜水烟袋。
  奇怪的是没有人端起茶碗喝茶,也没有人抱着水烟袋呼噜抽两口。
  八个老人家,有的靠在椅背上,有的两手搭在大师椅扶手上,挺着腰儿坐得笔直。
  尽管八个人的坐姿不同,但脸色却是一样的难看,有的皱着眉,有的苦着脸,还有两个胆小的,顶门上不停的滚着汗珠儿。
  这是一幅极不调和的画面,衣履鲜明却哭丧着脸,怎么看也不配称。
  大厅一角处,软突然启动,缓缓步出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一身青缎子长袍,粉底逍遥福字履,紫堂脸,浓眉海口,胸前飘垂着花白长髯。
  八个端坐在大师椅上的老人,齐齐站起了身子,就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似的,齐齐抱拳,说道:“天奇兄,新娘子病情如何?”
  紫脸老人摇摇头,黯然叹日气,道:“气息已绝!”
  像一声巨大的霹雳,震得八个老人家全都一呆。
  紫脸老人拱拱手道:“诸位乡邻兄台,我王天奇的为人如何,诸位兄台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此番寒门不幸奇变,我王某人留下诸位兄台,只望能够替我证明此事,绝无别意,诸位但请放心……”
  八个老者长长吁一口气,一大半坐了下去。最外首坐一个年纪最长,约有七旬的老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好端端,怎会突然间死去了?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没有遇上过这等怪事。”
  王天奇苦笑一下,道:“彭老哥,我已派人到城里去请大夫,怎么一回事,要大夫看过再说,你老哥喜酒没有吃成,遇上了这么一档事,兄弟我心里很不自在……”
  彭老丈摇摇头,接道:“天奇,这话见外了,事情发生在参拜天地的时刻,院子里站满了人,几百双眼睛看着,辽河齐家,纵然是势大人众,可也不能不讲理啊!”
  王天奇抱拳一礼,道:“彭兄,这还要你在齐兄面前美言一二了。”
  彭老丈一挺胸,道:“行!别人怕他齐元魁,我彭大同不怕,我这把年纪了,他总不能要我这条老命,等一会,我来对他说……”
  一阵快马急归,打断了王天齐未完之言。
  大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蓝缎子长袍老者。
  王天奇一见来人,快步由大厅中迎了出来,人还宋现身,己遑遑抱拳,道:“元魁兄。”
  来人正是名震中州的金鞭大侠齐元魁。
  目光一掠庭院中的形势,齐元魁微微一怔,王天奇已然一阵风般冲到了身前。
  微微一皱眉,齐元魁抱拳还了一礼,道:“王亲家,怎么回事?这些人……”
  王天奇欠身肃容,一面低声说道:“元魁兄,请入厅中详谈。”
  一涸随行的家仆,也随着眼了进来,紧随在齐元魁的身侧。
  按下了心中重重疑问,齐元魁缓步行人了大厅之中,看过大厅的情形,齐元魁心中的疑云更甚,再也忍不住问道:“天奇兄,快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王天奇长叹一口气,道:“大子无福,寒门不幸……”
  齐元魁脸色一变,抢着间:“小女她……”
  王天奇黯然接道:“交拜花堂之时,令媛突然晕倒场中,小弟急唤使女,抬入房中,想不到已经……”
  齐元魁一把抓住了王天奇的右手,道:“你是说小女死了!”
  王天奇点点头,道:“一晕气绝,施救不及,小弟真不知该如何对齐兄开口?”
  彭大同颤巍巍扶椅而起,道:“齐兄,可否听我彭大同几句话?”
  齐元魁激动的心情逐渐地平愎下来,回顾了彭大同一眼,道:“彭老,你有什么高见?
  兄弟我洗耳恭听!”
  彭大同道:“我彭大同行年七十有三,却也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早晨下轿,还是蹦蹦跳跳的新娘子,想不到,在交拜天地中,突然晕倒气绝,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叫人想不出内情。”
  齐元魁一拱手,道:“彭老明教……”
  目光转注到王天奇的脸上,道:“天奇兄,小女身体素健,少有病痛,而且,还随兄弟练过了几年拳脚,突然晕倒,气绝而逝,别人可以相信,天奇大概不会相信了?”
  王天奇道:“所以,兄弟派人守住了大门,到场贺客,未走一人,等齐兄到来查问。”
  齐元魁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只震得大厅上屋顶尘落。
  借着三声大笑,吐出了胸中哀痛之气,缓缓说道:“想不到我有事晚来一步,竟使小女断送了一条性命,但不知小女的确体停在何处?”
  王天奇道:“现停南厢厅,兄弟不便仔细查看,恭候齐兄裁夺。”
  齐元魁目光转动,发觉厅内坐的几个老人,大都用手掩住双耳,想是刚才自己的笑声震骇。
  未理会那些掩耳乡绅,回头吩咐身后的仆从,道:“齐贵,回去禀报夫人,要她快马赶来。”
  齐贵应了一声,转身奔去。
  齐元魁一摆手道:“有劳王兄带路。”
  王天奇转身而行,一面低声说道:“齐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兄弟也怀疑是有人暗算,人命关天,兄弟也无法太过避嫌,我大略查看了一下,全身未见外伤,脸上也未见异色,更不像中毒而伤。”
  齐元魁道:“一行贺客之中,可有嫌疑之人?”
  王天奇道:“兄弟会武一事,乡邻知晓的不多,不似齐兄名动中州,而且,我一向不和江湖中人来往,除了亲家之外,我只交了一个玄妙观主,我已经仔细看过,想过,今日贺客中,不是远亲就是近邻,除了贵府中几位送亲的人,兄弟不太了解之外,众多贺客内没有会武的人。,齐元魁道:“送亲来此之人,都是兄弟的心腹属下,他们怎会加害小女……”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但也非小女敌手,遑论取小女之命了。”
  王天奇道:“事情确然有些奇怪,齐兄查看过令媛之后,不妨再仔细一瞧贺客,可疑之人,兄弟就设法把他留下来,我已经派人去请玄妙观的观主,只怕他不喜人多,入夜后才能赶来,他精通医道,武功高强,或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齐元魁道:“怎么?玄妙观主也是一位身怀武功的高人么?”
  王天奇道:“我们交往十五、六年,彼此谈得很投机,他身入玄门,别无嗜好,只喜下棋,齐兄知道,兄弟也喜此道,我们变成了棋友,每月我总有个四五天在玄妙观中和他下棋,交情还算不错,直到第八年,我才知道他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至于他的医道,虽非人人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
  齐元魁道:“玄妙观主的医道,我倒听过,却不知他是位身怀武功的人,玄妙观中道士是否也习武功?”
  王天奇沉吟了一阵,道:“我答应过他,不把他会武功的事传扬出去,齐兄不是外人,我已经说漏了嘴,但愿齐兄别再说出去!”
  齐元魁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
  王天奇道:“玄妙观百位道长……除了他两位亲信的弟子会武功外,全观再无第三个会武的人,所以,玄妙观中诸弟子,也不知他们的观主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南厢门外。
  这是王家的内宅,除了王家的人外,没有别人。
  王天奇重重咳了一声,道:“夫人,亲家到了。”
  南厢中快步行出来一个四十七八,面目慈祥的妇人,此刻,她哭得双目红肿,脸上犹带着泪痕。
  她穿着天蓝色罗裙、短衫,赤鬓间还插了一朵大红绒花,本是一身为儿娶妻的喜装打扮,但此刻,却是满脸哀痛,深锁愁眉。
  一见齐元魁,王夫人又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泪珠儿夺眶而出,一面说道:“可怜的小莲儿啊!死得不明不白,叫我怎么对得起亲家和齐大嫂啊!”
  面对王夫人哀哀哭声,齐元魁不得不出拳,一抱,慨叹道:“嫂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太难过,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