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3:40
  飞云子一咬牙,暗忖:今夜毕命于此,也要拼尽余力,多牢一些杀手,他们已失去了人味,留在世上,也只是一些杀人的工具。
  杀机升上心头,手中长剑顿变犀利,忽然一记怪招,剑光突然涌起,幻化千堆雪,整个人被一团寒芒吞没了,看到的只是一片片连绵的剑花。
  这是甚么剑法呀?攻向飞云子约六个黑衣人,一下子呆住了。
  全是耀眼的剑花,敌人却在剑花中消失了。
  其实人在剑气包田中,只是这招剑法太奇幻,诱得人目眩神迷。
  先保命,后杀敌,飞云子准备施下毒手了。
  但见一道闪电般的冷芒已迫射过来,冷芒会转弯,六个出成一圈的黑衣人全倒了下去。
  好凌厉的一击!
  “快些运气止血!”冷芒敛收,天衣大师用袈裟拭着戒刀上的鲜血,低声道:“我们得走了,老柄带你一程。”
  是一把小巧的戒刀,但却是一把好刀,银芒灿烂,耀人眼眸。
  这样一把长不过二尺的戒刀,怎能发出那种奇大的威力,世上有驭剑术,难道少林寺也有驭刀术?
  飞云子转头着去,心头吓了一跳,乖乖,围攻知机子和江三公子的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
  如若这些人都是天衣大师所杀,这一刀就杀了三组杀手十八个人,甚么样的刀法?竟然能如此的凌厉……:
  知机子快速奔了过来,撕下飞云子身上一片道袍,把他的伤口捆住,背起飞云子飞跃出出墙而去。
  天衣大师、江豪紧追身后而行。
  快如闪电的屠戮,连杀手也被展骇住了,竟是无人追赶上去。
  事实上,有多少武士、杀手参与这场夜卖,如机子也无法知晓讯息,追走了七个小郎中亡命天涯,他已失去了探取消息的耳目,其实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断绝去一切连络消息,不去侦如敌人的行动,也阻绝了本身行动外泄的管道。
  但知机子送作了最后的部署,当放起一道高空的烟花之后,两批人,分乘六匹快马,分向正西和西北方向跑去,每批三人三骑。
  一艘快船也驰离了杭州湾。
  这些水陆诱敌的部署,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如机子无法预料,但他估算慕容世家的能力,这些部署无法支撑过两天,就会被拆穿。
  所以,知机子设计是第二天中午,就让那批替身,弃马离去,各自回家,如果能抢先一步消散,会让慕容世家的人耗费一批相当大的人力和时间,浪费在搜觅这些人的下落上。
  现在,知机子、天衣大师、江豪和飞云子四个人也在船上。
  这是一艘大型的游湖画舫,就停在西湖中,本也是疑兵之计的一个安排,但知机子不能不改作停身之处,因为飞云子受了伤,而且还伤得很重。
  那一刀在右腰上开了一道五十长的伤口,幸好还未伤到经脉、筋骨,主要是飞云子的内功精湛,避开了要害,但也要靠一点运气卖助,敌人刀上的力道及时而尽。
  船舱四周,都重土黑色的帷幕,如机子才能仔细替飞云子敷药包伤口。
  牠是个阅历丰富叉十分小心的人,何况他心中非常明白,此时正面对着生死关头的时刻,慕容世家必会倾全力追杀他们。
  熄去了舱中火烛,如机子下令画舫移入湖心,才轻轻呼一口气,道:“老郎中无法知晓慕容世家训练了多少杀手,今夜出动的杀手,是否是最强的一级高手?但他们今夜的折损非常惨重……”
  “对!四个施用斩马刀、身着玄色衣服的,似乎是一级杀手。”天衣大师道:“他们的武功,也确有一流高手的气势,四人合手一群,更是力量万钧,我和尚就想不出如何去抗拒那一峰,但飞云子道儿却能一剑破围而出。”
  “贫道也想不出你那行空一刀,如何能七转入折的绕着圈子杀人,”飞云子道:“少林寺技艺精博,真如山藏海纳,深不可测。”
  知机子道:“两位表现的技艺之高,老实说,完全出了老郎中的意料之外,少林、武当称雄江湖数百年,威名不衰,实非幸至,今夜来袭的杀手个个都非弱者,但他们可能已全军覆没,不过,隐在夜暗、幕后中的指挥者,并未受到伤害,他们会仔细的把经过报告上去,这可能使他们更迫切的去压榨三位老人家的武功,但也多给了三位老人家一重生命的保障,使他们感兑到少林、武当的弟子中,已有非常的高手,压榨不出三位老人家的绝学,很难对付。”
  “有道理,”江画道:“三位老人家在被逼交出武功的过程中,只怕又多一些酷刑来折磨了。”
  “唉!古今事难全,无可奈何花落去啊!”知机子道:“但愿三位老人家的深厚内功修为,能具有常人不及的抗疼能力,忍得那些惨酷的刑罚。”
  “老郎中,现在如何确定行动?”飞云子道:“不能因为贫道一点伤,耽误了大家逃命机会。”
  “不是一点,而是重伤,没有个十天八天休养,别想行动如常,”知机子道:“如若我的推断不错,慕容长青可能已赶来杭州,很可能连南宫秋月和散花仙子也联袂而至,他们展鞘于这次挫败,也不能忍受这番夜画的失误,所以,他们会动员一大批力旦,全力搜觅,老郎中那点障眼法,虽然是布置得差强人着,但瞒不到明天午时……”
  “这就很可怕了,”飞云子道:“你们现在走,贫道留下来,不能被人家一锅煮了。”
  “别说大和尚不肯弃你而去,”知机子道:“我和江三也作不出这样出卖朋友的事情,再说见到全大夫说不出龙道长的切口,他也未必肯收留我们,这档事再也休提,三位先换衣服,和尚、道士是不能干了,江三公子也得沾上胡子作水手,我要他们收了帷幕,明天就招揽客人游湖,这艘画舫相当大,可以多用四个人,咱们不能主厨,迎客,就作作打杂的下手吧!老郎中决定就这样给他们泡上了,泡到你伤势全好,能打能跳再上路,我相信这几天搜索的重点在杭州的近郊两百里内,会不会转入西湖中,无法预料,慕容长青心机之深,布事的深远,能遮住天下耳目十余年……”
  “我能做甚么呢?”飞云于道:“一直躺在舱底睡大觉……”
  “想得美呀!你是火头军,”知机子道:“坐在炉头上烧火,那画四面通风,可见湖面上船只往返巡梭及一切变化,不过是真正的烧火,一个人要管两个炉,除了一脸人次油污外,还得忍气挨骂,等一下就找人来,传你烧火的技术,然后,要他们连夜下船去,补上四个人,至少得遣走三个人,才能保持原样,人太多就破绽处处了,咱们留船上是真的干活。”
  “对!干粗活难不倒人,”天衣大师道:“问题是干得恰到好处,能在强敌目视下不露破绽,做到这一点,大概我们就可以躲过这一关了。”
  “难道慕容世家已肯定我们还藏在杭州?”江豪道:“何不出其不意连夜离开,我们分批昔人赶路,走快生,一天一夜就到湖州了?”
  “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善于策到的组合,”知机子道:“他们会四面八方下网,我也一直怀疑他们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能很快搜觅一大片地方,他们今明两日的重点在杭州近郊,也会怀疑到我们还留在杭州,但他们不能肯定,大和尚说得对,我们无法完全避开,很可能会对面撞上,这就需要镇静如恒的功夫,就要靠各位的修养了。”
  天衣大师目光转到飞云子的身上,道:“道长,安心修画,要尽快复元。”
  “老郎中的药物不错,伤处痛疼已消,”飞云子道:“我相信明天午后,就能自控伤势,行动上不霭破绽,五天内可以行动如常,十天内完全康复。”
  “好极了!三位,”知机子道:“一旦再遇上敌人,能不动手就忍下不动,一动就要出手无情,斩尽诛绝,心不能慈,手不能软,留下一个敌人,就自绝一分生机。”
  一切似都如知机子所预料,三天下来,西湖中一切平静如常,但杭州城中,却是外弛内张,各处客栈和往来行商,都受到顺苛的盘查,查根究底,一个不放。
  第四天,追查的铁骑,终于登上了湖面。
  以知机子江湖上历练之丰,一大早,就感斑情形不对,西湖水面上,突然多出十余艘梭形快艇,这种船体形不大,至多能生四个人,特色是速度快,操控灵活,天一亮,十几艘梭形快艇就出现水面,不知它们来自何处,这种外形的快艇,绝少在西湖中出现,一下出现十多艘,引起湖中带客游湖的画舫和小客船的惊奇,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但他们看清楚快艇上的乘客之后,立刻摇槽离去,不敢多看。
  只见每艘快艇上工一个人,都穿著紧身动服,三把刀就放在舱面甲板上,还有一张牛角弓,一袋雕翎箭,怎么看都不是好与人物,带的家伙,既可以远攻,也可以近取。
  知机子看到了,江豪、天衣大师、飞云子也都看到了,这般人不是官差身份,却明目张脍的带着单刀、弓箭入西湖,这股势力的庞大,连官府中人也敬畏三分,睁只眼、闭只眼,看见装作未看见。
  梭形快艇已开始在湖面穿行,似是数计着湖面上的画舫数量,一般的小客船上只有一个摇桧的船家女,最多能生两个客人,一眼可见全船情景,所以,他们注意的是湖面上的画舫,大型画舫只有六艘,中型画舫十二条,千余艘梭形快艇绕行湖面一周之后,开始在六艘大画舫遇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