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作者:卧龙生    更新:2021-11-29 13:17
  这番话弦外之意,无疑是说此刻出手,南海门中人定然要出手干涉,先挡锐锋,大不利我,劝冷公霄忍下算了。
  丁炎山接道:“杨兄说的不错,今日之高十分微妙,南海门自成一派,易无行亦他是有备而来,与会之人虽多,但严格的划分起来,不过三足鼎立之势,咱们虽不弱于他们,但如先挡南海门的锐势,实力大耗,势将留给易天行以可乘之机。”
  杨文尧突然移动身躯,向前走了两步,挡在冷公霄的身旁。
  他素知冷公霄十分孤傲,两句劝慰之言,未必能按得下他心头怒火,怕他突然出手,暗中向那黄袍大汉施袭,故意把他挡住。
  这时宗涛已到了那紫衣少女身后三尺处,忽觉一股暗劲,袭了过来,身形一震,赶忙向后跃避开去。
  只见梅娘白发颤动,满面怒意,望了宗涛一眼,但却没有出言喝问。
  转目四顾,只见那缺腿大叹,驼、矮二叟,一个个向他怒目相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言喝问。
  宗涛望了那紫衣少女背影一眼,心中一动,恍然大悟这些人何以怒目相视,却不肯出言喝问。
  原来那紫衣少女正在低声嗞泣,只是她声音低微不用心很难听到。
  梅娘和那红在缺腿大汉,他都在侧耳用心静听,似是怕喝问之声,打断了那紫衣少女的哭声,所以不肯喝止。
  宗涛一看之下,觉着想的不错,但再仔细一想,心中又生疑问,暗道;如若那紫衣少女是在哭泣,他们纵不敢出言解劝,也正好借故喝止我的机会,使她停下哭泣才对,何以不肯出声。
  凝神听去,只觉那紫衣少女哭声如诉,似是在低声诉说自己的心事。
  声音低弱凄凉,叫人一听之下,立时引起共鸣,以宗涛等豪放的性格,听了一阵之后,也不禁为之黯然神伤,泫然欲泣。
  只听她说道:“……君已死,留下我身准与共,空负羞花貌,为谁容,多少相思对谁诉,伤心对青坟……”
  这声音低微的隐隐可辨,但字字句句,都有着强烈无比的感人之力。
  宗涛听到了伤心之处,竟不觉滚下来几滴老泪,暗暗的叹道:不知她对什么人竟然这等钟情。
  正自感叹当儿,突听身后响起了步履之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白绫的少年,手摇着坠玉折扇,一步一摇走了过来。
  他似是有意使自己步履声,惊动别人,故意落足甚重。
  梅娘也似为那步履之声惊动,转过脸去,狠狠的瞪了白衣少年一眼。
  但那白衣少年恍如未见一般,仍然大摇大摆的向那紫衣少女身后走未。
  梅娘欲待出手拦阻,但又想听那紫衣少女诉说之言,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那白衣少年突然加快了脚步,行云流水一般,由宗涛身侧而过。
  神丐宗涛一瞥之间,已看出那白衣少年满脸浮滑之气,探手一把,抓了过去。
  出手一抓之下,已施大擒拿手中一招绝学,心想那白衣少年纵然特武功,但在骤不及防之下,也难躲开。
  哪知事情大出了他意料之外,别说抓人,连那白衣少年的衣角,竟然也未碰着,不禁心头大吃一惊,暗道:“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能轻松无比的让开者叫化这一抓,看来又遇上高手了。”
  就这心念一转之间,那白衣少年已到紫衣少女的身后。
  这时,只要他一举手间,立时可以揭去那紫衣少女头上垂渡的黑纱。
  宗涛突然对那紫衣少女生出了怜悯、惜爱之心,只觉她这等至键性的人,才是天地间最为可敬的人,眼看那身着白绫的少年即将侵犯到她,心中大为愤怒,厉声喝道:“快给我站住,动一动手,老叫化剥你的皮!”纵身而起,直向那白衣少年扑了过去。
  就在宗涛纵身而起的当儿,那站在紫衣少女身后的白衣少年,突然向一侧横跨两步,霍的转过身来。
  几点金芒疾闪而过,不知哪一个无声无息的发出了暗器,把那白衣少年逼的疾向一侧。
  那紫衣少女沉着无比,虽然停了低诉之声,但对身后发生的事,恍似不觉,连动也未动一下。
  神疾风划空而过,萧萧白发的梅娘,竟然先宗涛而到那紫衣少女的身后。
  她似是以保护那紫衣少女为重,先把那紫衣少女护住,才挥动手中竹杖,向那白衣少年点去。
  这些事情,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发生,而且个个动作迅快,先后分别,不过是毫厘之差。
  那白衣少年回过身来,本要喝问什么人暗算于他,话还未说出口,梅娘竹杖已经点到。
  就在梅娘竹杖点向那白衣少年的同时,神丐宗涛的劈空掌力,也同时未到。
  那白衣少年一张手中折扇,身子向旁边门开了三步,身法快速绝伦,同时让开了梅娘的竹杖和宗涛的劈空掌力。
  这时,四周群豪一拥而上,团团把青坟围住。
  驼、矮二叟和红衣缺腿大汉,一齐奔到梅娘身侧,四个人站成一个圆圈,把那紫衣少女护在中间。
  梅娘一杖点空,立时收回了杖势,目光盯在那白衣少年身上,但却未再出手。
  宗涛劈了一掌,也未再出手扑击,局势一阵混乱过后,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但这平静不过是大风暴前的一段沉寂。
  易天行回顾了那白衣少年一眼,轻轻一皱眉头,心中似是对那白衣少年惹出这场麻烦,甚为气恼,但只是不便出言叱责,回头却对宗涛说道:“这等在严肃穆的场合,被宗兄扰成这等混乱之局,真不知宗兄是何用心?”
  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混乱全局的责任,完全加诸在宗涛的身上。
  神丐宗涛冷笑一声,道:“老叫化扰乱了全局,你又能怎么样?”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这个自有南海门中之人找亲兄理论,兄弟只不过为宗兄莽控的举动抱憾惋惜而已。”
  杨文尧突然插口接道:“易兄如若识得那身着白衣的少年,甚望能为兄弟引见引见,中原武林道上,他是从未见过他的行踪。”
  这几句话听会虽是平平常常,但却暗中对宗涛帮忙甚大,全场中人都看到了那白衣少年最先走近那紫衣少女去,杨文尧却明知故问的把那白衣少年和易天行连在一起,这无疑替宗涛作辩白。
  易无行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杨文尧身上,微微一笑道:“杨兄常在金陵杨家堡中纳福,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自是识人不多。”
  杨文尧竟也毫无态意,拂髯笑道:“兄弟孤陋寡闻,如何能和易兄相比?”
  这两人都是老奸巨狠之辈,虽然词锋相对但面谷之上,都带着微笑,毫无动气的样子。
  这时,王冠中已带着二十个佩剑的黑衣武土,走近了易无行,面色冰冷的望着神外一君说道:“易兄识得那白衣人吗?”
  这等单刀直入的问法,易天行一时倒是不易筹思出适当的回答措词。微微一皱眉头,说道:“武林道上人物,兄弟识得甚多……”
  王冠中冷冷地接道:“兄弟只问易兄是否识得此人?”目光一转,投到那白衣少年身上。
  那身着白绫少年,似是有意使易天行为难,抬头望天,默然不语,似是根本没有听到王冠中、易天行对答之言。
  易无行被情势所迫,难以再措词唐塞,姚髯一笑,道:“识得又怎么样?”
  王冠中道:“易见如若和他相识,兄弟自应先对易兄招呼一声,然后再教训他,如若易兄不识,兄弟今天要开杀戒了。”
  易无行微微一笑,道:“兄弟识得……”,他回头望着那白衣少年,大笑道:“常兄,请过来,兄弟替你引见几位中原道上有名的人物。”
  那白绫少年挥着手中拆扇,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此人面目陌生,除了易天行,全场再也无人认识他。
  王冠中强忍着愤怒之气,目光中满是愤怒之意,盯在那少年身上。
  易天行指着王冠中道:“这位是南海南叟门下大弟子王冠中,王兄。”
  王冠中大度雍容,心中虽甚恨那白衣少年的浮狂,但仍不失礼数,欠身做一点头;但那白衣少年却是狂做毕露,轻挥折扇,不言不语。
  易天行皱皱眉头,指着那白绫少年说道:“这位是关外拂花公子,两位一个极北,一个极南,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
  王冠中冷笑一声,道:“兄弟在中原武林道上居住十余年,从未听人谈过阁下之名!”
  那白绫少年不但狂做无比,而且脸皮也厚的可以,王冠中那等讥讽于他,他仍然面不改色,一面挥摇着手中折扇,一面说道:“本公子甚少涉足中原,知我之人,自是不多。”
  王冠中突然斯进一步,冷冷问道:“拂花公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拂花公子道:“荒野土岭,不毛之处,难道还会有什么名字不成。”
  王冠中大声喝道:“兄弟并未相邀阁下,不知你跑来此地作甚?”
  拂花公子道:“本公子久闻南海奇叟有女貌如娇花,艳若无人,特地赶来见识见识,看她比本公子娇妻如何?”
  王冠中气得全身抖动,怒声说道:“好一个没廉没耻之人,这等放肆之言,你也敢说出口?”
  拂花公子大笑道:“黑水白山之间,有谁不知本公子风流之名,我是特地赶来看她,她应该引以为荣才对!”
  王冠中暗中运动功力,冷冷说道:“像你这等人,活在世上,也难做出什么好事……”,缓缓举起右手,准备劈出。
  他举掌之势,虽然缓慢,但场中之人,都知道这一掌当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一击之下,决非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