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第一千零一个
作者:姬澹清    更新:2025-09-27 17:49
  第242章 第一千零一个
  当天夜里,月光洒落沙滩。÷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洛拉斯·提利尔,这位被世人称作“百骑士”的年轻贵族,身姿挺拔地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台上。
  他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向台下密密麻麻的骑士们宣告自己的到来,正式接过这支军队的指挥权。
  台下的舰队军官们起初还交头接耳,对洛拉斯的突然现身大感不解。
  然而,当听闻家乡正遭受铁民肆虐的噩耗时,他们的脸色瞬间被一层阴霾笼罩,变得凝重起来。
  要想同时完成攻下龙石岛和拯救家乡两个任务,接下来的几天,必將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苦战,甚至极有可能將自己的性命永远地留在这片荒芜之地。
  但所谓的荣誉,本就像是高悬在天际的璀璨星辰,需要用生命作为沉甸甸的筹码去奋力追逐。
  翌日清晨,晨曦初露。
  玫瑰三太子洛拉斯·提利尔骑著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身上的鎧甲被擦拭得光亮如新,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好似从神话中走来的战神化身。
  他英姿讽爽地来到龙石岛城堡的大门外,昂首挺胸,对著城墙上的守军高声喊道:“我是御林铁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叫你们的首领出来与我对话!”
  城墙上的守军听到这响亮的名號,顿时一阵骚动。
  片刻之后,一个面容因麻疹而变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的贵族缓缓走上城垛。他眯著眼,瞧了瞧城墙下这位年轻气盛的骑土,开口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洛拉斯爵士。”
  “我也深感遗憾,罗兰德爵士!本应在同一面旗帜下並肩作战的我们,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洛拉斯微微皱眉,语气中带著一丝惋惜。
  “是啊,可你们为什么要投靠金色狮子旗呢?”罗兰德爵土疑惑地问道。
  洛拉斯对此避而不答,话锋一转,提起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史坦尼斯,绝非合格的主君!他为人尖刻寡恩,还背弃诸神,更甚者,他害死了蓝礼陛下,我们真正的领袖!你怎么能对这样的人献上忠诚?”
  “是吗?但我听说蓝礼陛下是被凯特琳·史塔克和布蕾妮·塔斯联手杀害的!”罗兰德爵士反驳道。
  洛拉斯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凯特琳女士已然离世,而在君临城,我亲自审问过布蕾妮。她说自己亲眼见到一道黑影从帐篷中掠过,割开了蓝礼陛下的喉咙·我相信她与蓝礼陛下的死没有干係。”
  罗兰德爵士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好吧,也许她確实与此事无关。但这依旧无法確凿地证明蓝礼大人就是史坦尼斯陛下指使人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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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蠢货吗?”洛拉斯不耐烦地怒吼道,“你身处史坦尼斯的大营,难道还没看够他在红袍女的蛊惑下做出的种种荒唐行径?我曾向本地人打听,就在不久前,红袍女就在这岸边烧死了眾多不愿改信光之王的贵族。”他稍作停顿,目光犀利地看向罗兰德爵土,
  追问道:“莫非你也已改信了那个怪异的神明?”
  罗兰德爵士一脸坦然地回应:“当然没有,我依旧虔诚地崇拜七神,我祖先信奉的神明。??看?&t風雨文学?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不过,亲眼目睹史坦尼斯大人手中那闪耀著诡异光芒的火焰长剑后,我也难以否认光之王或许也是一位真神。说不定,他比从未展现过神跡的七神还要真实几分。”
  “你怎么敢说出如此褻瀆神灵的话语新任总主教在升座之时,当著无数虔诚的信徒,召唤出七彩虹光,这足以证明七神的存在真实无疑。投降吧,趁现在还有机会!”洛拉斯愤怒地瞪看罗兰德爵士。
  “投降?还有机会?”罗兰德爵士闻言,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城墙上迴荡,显得格外刺耳,“如果我投降,夜歌城能还给我吗?你清楚的,在我的异母兄弟布莱斯伯爵死后,我便是卡伦家族唯一的子嗣。”
  洛拉斯紧抿嘴唇,神情有些为难,说道:“不行!夜歌城已经被国王分封了给菲利普·福特爵土,他如今才是夜歌城的城主况且你身为私生子,依照律法,並无继承权。”
  “菲利普·福特不过是个出身卑微、血脉低贱的僱佣骑土,他有什么资格拥有夜歌城?仅仅因为他在决斗中战胜了我的兄弟?如果一场决斗就能决定夜歌城领主和边疆地总帅的职位,那我大可与他再战一场!”
  “夜歌城的归属,並非我能决定的事情。但要是你愿以献出龙石堡为条件归降铁王座,我可以以我的名誉担保你的性命安全,让你重回王国的秩序之中。日后,你仍有机会在战场上立下战功,为自己贏得一座城堡!”洛拉斯诚恳地说道。
  “那会是在怎样的战场上呢?在玫瑰家和狮家反目成仇之时,就如同冰原狼撕咬宝冠雄鹿那般?”罗兰德爵士嘲讽地说道。
  然而,罗兰德爵士这番挑拨离间的话语,在洛拉斯的部下们心中並未激起丝毫波澜。
  毕竟,在场的几乎全是河湾地的战土,他们对提利尔家族忠心耿耿。
  若真有一日,提利尔家族的战旗指向铁王座,他们定会毫不犹豫地追隨。
  不过身为御林铁卫,洛拉斯还是为他的小国王辩解了一句:“兰尼斯特家族与提利尔家族的联盟,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如果你渴望贏得荣耀,献出龙石堡后,可隨雷德温大人的舰队前往盾牌列岛。当下,铁民正在那里烧杀抢掠,你將有很多机会建功立业!”
  “什么?铁民在进攻盾牌列岛?!”罗兰德爵士听闻此消息,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我就说你为什么不在君临城尽享荣华,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原来是想劝我投降,
  好让舰队回去支援玫瑰家的老巢。哈哈哈!”
  罗兰德爵士笑得前仰后合,那模样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洛拉斯大人,这座城堡可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你还是赶紧带著身后的骑士们回家去吧!否则,他们的妻子就会被海怪们掳去当盐妾,儿女也会沦为奴隶。到那时,海怪们霸占著你们的女人,打骂你们的孩子,挥霍你们的钱財——天吶,光是想想,我都替你们感到痛心!””
  “你这狗日的罗兰德,满嘴喷的什么臭屁!”
  “你这杂种,就盼著世上再多些像你一样的败类吗?”
  “罗兰德,等攻下龙石堡,我一定要把剑从你的屁股捅进去,再从你的喉咙穿出来!”
  河湾地的领主们听闻罗兰德爵士这恶毒的诅咒,纷纷怒不可遏,破口大骂。′n.y\d·x~s¢w?.~c-o/m~因为他所言之事,恰恰是他们此刻心中最为担忧、最为恐惧的。
  此时的洛拉斯,紧紧握著“碎”剑的手掌,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他並非在意妻子儿女、领地財富之类的俗物一一毕竟,这些他全部都没有。
  他愤怒,是因为自己不慎暴露了底牌,这极有可能让罗兰德·风暴守城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毕竟,一边是自己至亲之人和珍贵的財產,一边是国王下达的命令,敦轻敦重,
  任谁都能轻易权衡。只要罗兰德能坚守住这座城池,青亭岛的舰队迟早得撤离。
  为了弥补这一愚蠢的错误,待部下们的叫骂声渐渐平息,洛拉斯立刻向罗兰德爵士提议道:“罗兰德爵土,圣母心怀悲悯。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以神明之名,我们决斗吧!
  如果我贏了,便放你和你的部下安全离开,我只要龙石岛。如果你取胜,我们即刻退兵,
  任由你继续完成你的使命。”
  罗兰德爵士轻蔑地一摆手,满脸不屑地说:“洛拉斯大人,你瞧我像是那种会捨弃自身优势,选择劣势的蠢货吗?有本事,你就带兵强攻过来吧。”
  “懦夫!难道卡伦家族的血脉当真如此胆小怯懦?”洛拉斯愤怒地咆哮道。
  可罗兰德·风暴早已转身,径直离开了城墙,只留下几个警惕的士兵继续监视著城墙下的动静。
  洛拉斯·提利尔气得满脸通红,用他那有限的词汇库,反覆骂了几句“胆小鬼”“懦夫”之类毫无威力的话语后,无奈地扯动韁绳,回到了河湾地战士们的阵营之中。
  看著战士们脸上那冷漠、麻木的神情,洛拉斯心中羞愧难当。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剑,
  对著龙石堡大声下令:“战士们,攻城!拿下这座城堡,我们便能启航回家,我发誓绝不会耽搁哪怕半天时间!”
  “回家!” “回家!”
  战士们的士气瞬间被洛拉斯的这句承诺点燃,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霍姆斯大人迅速指挥著弓箭手们,朝著城墙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试图压制城內的弓箭手。与此同时,步兵们扛著沉重的云梯,迈著坚定却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城墙下,开始艰难地攀爬。
  然而,被围困许久的城堡守军,在敌人的弓箭手为避免误伤已方士兵而停止射击的瞬间,立刻从那形似龙吻的滴水口后冒了出来。
  他们犹如隱藏在暗处的恶狼,疯狂地向攀附在城墙上的攻城土兵们倾倒烧得滚烫的粪便和热油。
  剎那间,城墙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土兵们被滚烫的液体浇中,痛苦地尖叫著,纷纷从城墙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然后在绝望中死亡。不多时,第一波攻势便被守军击溃,河湾地的士兵们如同一盘散沙,狼狐地退回。
  但洛拉斯並未就此罢休,他目光坚定,再次命令第二梯队继续向前衝锋,口中怒吼道:“我就不信,他们的热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诚然,被围困了数月之久的龙石岛守军,物资匱乏是眾人皆知的事实。
  然而,没有人能確切知道,他们的物资究竟短缺到何种程度。就这样,在第四波攻势也被击退之后,攻城一方阵列中的士兵们怨气衝天,不满的情绪犹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將整个营地淹没。
  “洛拉斯,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已损失了六百多人。”派克斯特·雷德温大人忧心地走到洛拉斯身旁,说道,“眾多骑士和领主也身负重伤-要不,让大家暂时休息一下?”
  洛拉斯紧盯著城墙上的守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坚决地说:“不行!城里的守军人数稀少,他们远比我们更加疲惫。此刻如果放鬆攻势,无疑是给对方喘息和补充物资的机会。而我们的土兵,却会在这反覆的攻城战中消磨掉斗志。”
  舰队司令深知洛拉斯所言在理,可仍忍不住劝说道:“伤亡太过惨重了,若强行逼迫士兵们继续进攻,恐怕他们会违抗你的命令。”
  洛拉斯抬头望向那阴云密布、仿佛隨时都会压下来的天空,挺直了脊樑,缓缓却又坚定地说:“这场战斗,我们必须取胜!让战士们整队,我亲自带领他们衝锋陷阵!”
  “你要亲自上阵?不行,绝对不行!”派克斯特伯爵听闻此话,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道,“你怎能亲自涉险?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洛拉斯猛地回头,厉声喝道:“大人,我现在才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身为御林铁卫,我奉铁王座之命前来收服龙石岛,无需任何人向我父亲交代!即刻执行我的命令!”
  派克斯特·雷德温毕竟是提利尔家的封臣,见玫瑰三太子连铁王座的名头都搬了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微微躬身,转身离去,去传达他的命令。
  洛拉斯的一个亲卫见状,快步走到他身边,提议道:“洛拉斯大人,攻城之事,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把您的鎧甲换给我,我替您去登墙!”
  洛拉斯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话既已出口,我必须亲力亲为,否则,我又该如何捍卫御林铁卫的荣誉?不过,如果你们愿意,也一起跟我上吧。”
  “当然,我们愿誓死追隨您!”
  洛拉斯的亲卫们,都是梅斯·提利尔公爵临行前特意为他留下的精锐老兵。
  他们之中,有失去领地的落魄骑土,有小贵族的次子。平日里,他们依靠玫瑰家族的庇护,方能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
  此刻,主人即將面临危险,他们肩负著不可推卸的责任,假如在这里退缩了,便会如同黑水河一战中临阵脱逃的桑鐸·克里冈一般,沦为遭人唾弃的丧家之犬,成为七国上下的笑柄,最终孤独地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
  然而,在洛拉斯带来的眾人之中,有一人却显得与眾不同。
  “凯登·风暴爵士,你呢,愿意和我一同冒险么?”洛拉斯转头看向凯登,目光中带著一丝探寻。
  凯登·风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看上去毫无畏惧:“那么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可打发不了我。”
  洛拉斯见此,豪情顿生,大笑道:“哈哈,那就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待第五波梯队准备妥当,洛拉斯带著他的十几名亲卫来到阵前。他翻身下马,左手套上盾牌,又仔细地用皮带將身上的鎧甲扎紧,稳步走到阵列的最前方。
  当雷德温传达的命令传入第五波攻城土兵耳中时,他们起初满心怨气。毕竟,龙石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攻克谈何容易。
  你们这些贵族,拿我们的性命去换取战功,难道都不问问我们是否心甘情愿?河湾地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你们难道就不心疼?凭什么我们要衝在最前面,而你们却能躲在后方坐享其成?
  可当他们看到年轻帅气的百骑土洛拉斯亲自站在了攻城的最前线时,心中的满腔怨气瞬间化为无尽的勇气。
  连尊贵的玫瑰三太子都不惧危险,奋勇当先,自己这样的一介平民,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而那些心思縝密的土兵,心中却暗自叫苦。他们明白,这一轮进攻,恐怕已无退路。
  因为只要洛拉斯爵士不退,任何人胆敢临阵退缩,都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的洛拉斯將自己和攻城部队逼入了绝境,他已无暇顾及部下们的复杂心情。
  他並非初出茅庐、不懂战事的新手,早在身为蓝礼的侍从时,便曾跟隨主君外出剿灭强盗和抗税的农民。
  在黑水河一役中,他更是有著亮眼的表现。然而,像这样残酷血腥的攻城战,对他而言,却是生平第一次经歷。
  那厚重的头盔紧紧地罩住他的耳朵,使得他的双耳中只能听到喻喻的声响,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开来。
  直到一声悠长、低沉的黄铜號角声划破长空,他才如梦初醒,跟著其他人一起,向著那高耸的城墙奋勇衝去。
  与洛拉斯不同,凯登·风暴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野战廝杀、
  围城攻坚、趁夜偷袭,甚至狼狐裸身逃跑,各种惊险刺激的经歷他都曾有过。
  当跑到城墙下时,他伴装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顺势摔倒在地,巧妙地让出两个身位,让后面的战士衝到了自己前面。直到前面有土兵成为他的人肉盾牌,他才开始攀爬云梯。
  就在这时,城墙上泼下滚烫的热油,走在他上方的战友被热油浇中,发出悽厉的惨叫,身体失控,从云梯上直直坠落。
  而凯登则反应迅速地將身体紧紧贴在云梯的横杆上,儘量將自己缩成一小团,成功躲开了坠落的队友和大半泼洒下来的热油。
  不仅如此,他暗中施展圣佑术,在贴近皮肤两三指宽的地方,用光明之力凝聚出一层若有若无的薄光罩,堪堪挡住了剩余的热油。
  就这样,当他艰难地登上城墙,翻进城垛时,城內守军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於是,凯登·风暴成为了这场战斗中,第一个成功登上龙石堡城墙的骑土。
  他凭藉著光明法术的加持和自身嫻熟高超的武艺,如同一位屹立不倒的战神,牢牢守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缺口。
  隨后,其他战士紧跟他的脚步,也纷纷跟了上来。很快,河湾地的军队便扭转战局,
  锁定了胜局。
  最终,河湾地的军队以將近一千人死伤的惨痛代价,成功攻下了龙石岛。
  而骄傲的“百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却不幸成为了这惨烈战爭中的第一千零一个重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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