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真的想要真相吗
作者:顾霭    更新:2021-11-29 10:20
  章翰洋和仙姑走出楼门,正好碰见韩大妈遛弯回来,韩大妈似乎很喜欢章翰洋,笑眯眯地说:“小章,这姑娘不错啊。”章翰洋看了仙姑一眼,知道她一向不对人假以辞色,有点担心,没想到仙姑也笑眯眯地说:“大妈好,大妈喜欢的话我们常来找你玩。”章翰洋见她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但对她突然脾气这么好又觉得有点诧异,但想想也许她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也不以为意。
  这几天仔细调查徐子牧,发现他瞒着梁静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说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算是骗感情的话,那么用她的钱买了房子写在别的女人名下,就可以说是十足的骗钱了。
  但凡男女感情来往,好的时候总是如蜜里调油,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如果旁人劝告“金钱来往要分清”,当事人还要斥你庸俗不知道什么叫**情,然而恩义断绝的时候,既然爱抓不住,那么就去抓住能够抓住的其它一切,但人想要的份额总是比自己应该要的多,以法律为基础结合在一起的婚姻自有法律衡量判断,不因法律结合的男女朋友,那就各凭良心了,然而良心这种东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度量衡,甲认为把你送的礼物全都送回给你才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么恭喜你,乙认为她没有夹带私逃就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送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你也无可奈何,毕竟恋**热时节,谁也不会打借条收条来煞风景。
  这里不是教你一毛不拔,那样的人神憎鬼厌,但凡是你承受不起失去的,就不要假充大方,否则翻脸的时候,伤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你的钱包。所以,正如查小可说的:“一切事情,合伙买房、合伙投资也好,除了**,都等婚后再说。”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知道了这些底细,但章翰洋却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只是梁静的一个朋友,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些事实。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很少人真的能做到“放手”,有些女人,明知道这个男人是狗改不了吃屎,却依然死缠烂打,甚至将与第三者斗智斗勇作为人生的一个目标乐此不疲,甚至忽略了这个男人到底自己还爱不爱,又或者是整天自哀自怜,恨不得印一张“感情受害者”的名片,见到人就七情上面,表白自己的丰富经历,把人生过得像琼瑶大妈的言情剧。
  不过章翰洋没有选择,虽然也许梁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一种幸福,但真相有时候却追着你走。所以他将梁静约到了一个茶馆,把徐子牧背着她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又给她看了徐子牧的通讯记录清单,但只说是托朋友搞到的,没有暴露自己。
  如果说那天的梁静是歇斯底里的伤心,那么今天她颤抖着双手,强自镇定的表情,更让人感到悲哀,突然她的眼睛一闪,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嘴里说:“原来是她,原来是她……”章翰洋忙关切地问:“怎么了?”梁静狠狠地将一张纸在手里揉成团,嘴唇咬得发白:“前一阵我一直被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骚扰,打过来却不说话,我还以为是我得罪了人,或者是……总之没想到,就是这个女人在骚扰我!”
  章翰洋想:原来这个谭心怡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能将徐子牧收服,把从别的女人那里弄来的钱给她买房子。想到房子,他便把这件事也告诉了梁静,梁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就要倒下去,章翰洋忙给她倒了杯热茶,说:“你先不要急,早点认清这个人未必不是好事。”梁静喝了口茶,又差点被烫到,放下茶杯的时候又把茶水倒泻了出来,气得心神俱乱:“那个王八蛋!我的钱!我要找他们拼命!”章翰洋安慰她:“你冷静些,杀了他们你可要偿命的,没有必要为这种人渣搭上自己。还是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吧,你把钱给那人有没有留什么字据?”
  梁静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我那么相信他……”“那他有没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总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钱还给你是最重要的。”梁静眼前一亮:“把柄……”她抬头看着章翰洋深邃而真诚的眼睛,忙低下了头:“没有呀。我找那个人渣谈谈吧,这些钱都是我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我实在不甘心!”“我支持你!”章翰洋对她微微笑,梁静又觉得有些迷茫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好男人吗?她想起了自己最爱念的一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徐子牧现在相当的烦躁,他本来要去找谭心怡,她却只甩给他一句话:“你把事情了结了再来找我,我不想趟浑水。”自从在楼下被梁静撞见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当时的情景,他既不可能推开谭心怡,向梁静认错,也不可能当着谭心怡的面斥责梁静。他所想的,只是如何能够尽量地从互相斗争的这两个漩涡中脱身,而忘记了自己才是引起这场纷争的起源。他既害怕梁静来找他质问,更害怕梁静不来找他,所以坐卧不安。
  他知道梁静对他好,知书达理,出身清白,绝对的理性之选,然而理性并不主宰着每个人。容貌是一个方面,然而并非绝对的原因,须知美女也有看厌的一天。谭心怡任性自私,反复无常,他永远要追在她后面,费尽心思去迎合她的需要,而梁静却总是猜度他的心思,改变自己来配合他的脚步,甚至委曲求全为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的女子,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存在感。
  谭心怡明哲保身,既享用他所奉献的一切,但却也从不过问他钱财的来处,永远能够在第一时间撇清自己,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给予的,就算杀人放火,责任与她无干。其实这种取舍对一般人来说也很平常,但他不应该做的是选择一个的同时却还接受了另一个的付出,甚至利用了对方,套一句很俗很滥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所以,当梁静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徐子牧就像听见了命运的拷问一样紧张,既害怕她的到来,但是更恐惧于置身在永远的等待。在打开门的那一霎那,他已经再次决定了用自己一贯的方法来应付她:那就是欺骗。双鱼座善于欺骗,在欺骗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深深地感染,徐子牧是善于欺骗的双鱼座,梁静是善于自欺的双鱼座。所以,当徐子牧戏剧性地跪下说:“我错了,我跟那个女的只是***,她缠着我不放,我怕她去找你所以才敷衍她的”,梁静的心理天平没有经历多少挣扎就倾向了原谅他。
  但她也不是无知少女,她冷冷地说:“你上次跟我要钱说为了我们俩准备结婚所以要买房子,结果你拿着我的钱买了房子却写她的名字!”徐子牧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这么不好糊弄,一时难以应对。他咬着牙,想了一会:“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那女的拍了我跟她在一起的照片,威胁我说要给你看,我怕你看了之后会离开我……”这个借口显然很拙劣,但已经是梁静可以接受的程度,所以她像以往一样照单全收了。
  两人又像以前一样紧紧相拥,一会梁静从徐子牧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愤愤地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也就不怕她了,你一定要把钱拿回来,不然我们就告她勒索!我有个朋友很有本事的,这次的事情也都是他帮我查的,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如果她敢再纠缠不休,我就对她不客气!”徐子牧硬着头皮点头:“嗯!我一定会的。”梁静破涕为笑:“这可都是你说的哦。对了,我那个朋友,很厉害的哦,哪天介绍给你认识。”
  徐子牧一愣,随后又满口答应,心里却暗暗犯难,只好又对自己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梁静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拥抱着,脸朝着相反的方向,梁静以一种极为严肃的态度缓缓地说:“子牧,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骗我,总之我既往不咎,但是你别忘了,是你让我做了那件事,自从我做了那件事,我就知道我再也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了,带着这个包袱我就是找别人,也不会得到幸福的。我只有跟你在一起,如果你要蹬开我,我就搂着你一起死。”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轻柔地似乎在倾诉爱语,但却感到与自己拥抱的这具男人的躯体,突然间变得十分的僵硬。过了一会,徐子牧拍着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但他的眼睛,却直直望着前方一处,仿佛在暗自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