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冯去疾眼里，面前这个年轻的老板，身形瞬间拔高了三丈。
  这特么是神人啊。
  “服了。”
  冯去疾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着沈岩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看到同类的狂热，也是看到高山的敬畏。
  “听老板的，养三天。”
  “三天后，老子给你炼出一炉金子来。”
  三天时间，对于京海的商界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
  但这三天里，关于沈岩“疯了”的传闻，已经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他被梁泽旭拒了之后，破罐子破摔找了个乞丐当专家。
  有人说他那个所谓的“黑箱”项目就是个骗局，用来套投资人的钱。
  甚至连刘慧都在外面跟人哭诉，说前夫精神出了问题，要把女儿的抚养费都赔进去。
  宁客这几天过得也很煎熬。
  他虽然投了钱，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
  京海郊区，原303所废弃的一号车间。
  这里已经被沈岩悄悄买下，改造成了临时的秘密实验室。
  巨大的感应熔炼炉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受热后特有的焦糊味。
  宁客站在二楼的观察台上，手心全是汗。
  他看着楼下那个穿着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正对着几个年轻的技术员咆哮。
  “温度！给我把温度拉上去！没吃饭吗？！”
  “一千六百五十度！少一度老子就把你扔进去炼了！”
  冯去疾此刻就像是个暴君。
  他手里拿着那份沈岩给的曲线图，眼睛死死盯着仪表盘。
  陈光科紧张得直咽口水，凑到沈岩身边。
  “岩哥，这温度太高了吧？说明书上说炉子的极限才一千七……”
  “按冯老说的做。”
  沈岩站在栏杆旁，双手插兜，神色冷峻。
  他的视野里，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正在疯狂跳动。
  【任务进行中：高性能航空铝锂合金试制】
  【当前成功率：85%】
  【关键节点提示：加入微量稀土元素钪的时机，倒计时30秒。】
  这个情报，是他昨天花了大价钱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随机掉落任务奖励”。
  “加料！”
  冯去疾突然大吼一声。
  机械臂抓起早已准备好的一盒灰扑扑的粉末，缓缓移动到炉口上方。
  那是沈岩特意让人找来的“佐料”。
  宁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知道这时候往几千度的铁水里加东西，搞不好就是炸炉。
  “放！”
  随着冯去疾一声令下，粉末倾泻而下。
  轰！
  炉膛里猛地腾起一股蓝紫色的火焰，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车间。
  警报声凄厉地响了起来。
  “压力过高！炉压警报！”
  技术员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要去按紧急停机按钮。
  “别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冯去疾的嘶吼。
  一道是沈岩的冷喝。
  沈岩甚至比冯去疾更快，他直接抓起对讲机。
  “稳住电压，继续升温，冲一千七！”
  宁客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百达翡丽给扔了。
  “沈岩！你疯了？这炉子要炸了咱们都得死这儿！”
  沈岩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炉口那团诡异的蓝光。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正在归零。
  【融合完成。】
  【杂质剔除完毕。】
  【结晶度优化中……】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炉膛里那狂暴的动静突然就平息了。
  原本沸腾得像岩浆一样的金属液，此刻竟然平静如镜，表面流转着一层奇异的银灰色光泽。
  那颜色，冷冽，深邃，带着一种工业皇冠上的宝石才有的质感。
  冯去疾整个人趴在观察窗上，脸都被烤得通红，但他连眨眼都舍不得。
  “成了……”
  老头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色泽……这流动性……这特么是极品啊！”
  半小时后。
  冷却槽里，一块半米长的银灰色金属锭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还在散发着余热，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
  几个穿着防护服的测试员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样片，送进了旁边的万能材料试验机。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连宁客都不顾形象地挤到了最前面。
  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拉伸强度……
  400MPa……
  500MPa……
  这时候已经是普通航空铝材的极限了。
  但数字还在飙升。
  机器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在抗议这块骨头太硬。
  啪。
  样片终于断裂。
  屏幕上的数字定格在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值上。
  【820MPa】
  死寂。
  整个车间里，只有冷却水循环的哗哗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
  820兆帕。
  这哪是铝合金？这特么比有的钛合金都要硬！
  要知道，市面上顶级的7系铝合金，强度能做到600就算烧高香了。
  冯去疾承诺的提升20%，那是基于普通标准。
  而现在，这块金属的性能，直接翻了一倍不止。
  这是材料学上的奇迹。
  这是足以让整个工业界地震的数据。
  “我不信……机器坏了吧？”
  宁客哆哆嗦嗦地掏出烟，点了三次火都没点着。
  他看着那个数字，就像是看着一座金山。
  冯去疾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也不管烫不烫，捧起那块样片就在脸上蹭。
  “没坏！没坏！”
  “这就是老子做梦都想炼出来的东西！”
  老头又哭又笑，转过身，噗通一声就给沈岩跪下了。
  这一下给所有人都整懵了。
  “老板，我冯去疾这辈子没服过人。”
  “今天，我就服你了。”
  如果说之前的臣服是因为一只手和一顿饭。
  那现在，就是彻底的膜拜。
  因为他清楚，那个关键时刻的加料时机，那个违背常理的升温指令，才是这炉神铁诞生的关键。
  沈岩不仅仅是有钱，他是真的懂。
  而且懂到了那个从未有人触及的领域。
  陈光科在一旁激动得浑身发抖，想吼两嗓子发泄一下，却发现喉咙早就哑了。
  沈岩走上前，把冯去疾扶了起来。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系统诚不欺我。
  这第一枪，算是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