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几秒。
  花一百万买个废矿去恶心对手，似乎有点不划算。
  但他是个高傲的人，不想在一个黄种人面前露怯。
  “一百一十万。”
  他的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随意了。
  沈岩没有立刻举牌。
  他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慢慢点上。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那个白人，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轻狂和不屑。
  “五百万。”
  轰！
  整个拍卖场瞬间炸锅了。
  五百万美金！
  买个废矿？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中国人疯了，要么就是钱多得烧坏了脑子。
  就连那个白人的脸色也变了。
  他是来捣乱的，不是来送钱的。
  五百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恶作剧预算。
  如果他再跟，万一沈岩突然撤了，那这个烂摊子就得砸在他手里。
  到时候回去没法跟董事会交代。
  “疯子。”
  白人骂了一句，狠狠地把号牌扔在桌上，不再出声。
  拍卖师激动得那只独眼都在放光，手里的锤子高高举起。
  “五百万一次！”
  “五百万两次！”
  “五百万三次！成交！”
  砰！
  锤音落定。
  沈岩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光科心疼得直哆嗦：“岩哥……五百万啊……就买这么个破地儿？”
  沈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光科，记住了。”
  “有些东西的价值，不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叮咚作响。
  【恭喜宿主成功拍下阿特拉斯矿脉。】
  【隐藏奖励触发：附赠矿区地下掩体内的一条二战时期D国遗留的精密机床生产线线索。】
  沈岩的脚步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买一送一？
  这波血赚。
  交割手续办得很快。
  当沈岩拿到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土地所有权证书时，那个白人正好路过。
  “小子，你会后悔的。”
  白人用英语冷冷地说道。
  “花五百万买堆垃圾，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智慧？”
  沈岩把证书随手扔给陈光科，像是扔一张废纸。
  他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白人，用纯正的伦敦腔回了一句。
  “史密斯先生，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会哭着求我把这堆‘垃圾’卖给你。”
  “到时候，价格可就不是五百万了。”
  说完，沈岩没再理会对方铁青的脸色，带着陈光科大步走出了防空洞。
  外面的夜空繁星点点。
  沙漠的夜风有些凉，却吹不灭沈岩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
  “岩哥，咱们现在去哪？”
  陈光科提着箱子，一脸茫然。
  沈岩抬头看向远方那黑魆魆的山脉轮廓，仿佛看到了一座正在崛起的工业帝国。
  “去矿山。”
  “去把我们的宝贝挖出来。”
  越野车的引擎发出咆哮，像一头苏醒的野兽，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车轮卷起的沙尘，很快就掩盖了来时的路。
  但这只是个开始。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沈岩的第一枪，已经打响了。
  而在遥远的京海。
  魏建国正站在岩石科技顶层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他身后的实验室里，林震东正对着显微镜，发出孩子般兴奋的笑声。
  “天枢，帮我调整参数。”
  “好的，林叔叔。”
  越野车的轮胎碾过粗糙的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车灯像两把利剑，在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夜里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陈光科死死抓着车顶的把手，脸色比刚才在拍卖场还要难看几分。
  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黑魆魆的戈壁滩，心里的血还在滴，那可是实打实的五百万美金，换成人民币得三千多万。
  就为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甚至连鸟屎都已经被风化成灰的地方。
  “岩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这路越走越偏，再走都要出国境线了。”
  陈光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在那颠簸的车厢里被撞得支离破碎。
  那个叫哈桑的当地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两个奇怪的中国人，嘴里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大概意思是“疯子总是喜欢往死路上跑”。
  沈岩坐在副驾驶，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屏幕上是一张看起来毫无章法的卫星地图，但在沈岩的视网膜上，系统生成的全息引导线正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那个红色的目标点，就在前方三公里处的一座风化石山脚下。
  “别废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岩的声音很稳，稳得让陈光科莫名其妙地又有了点底气。
  毕竟从“美塞奇-7”到现在的岩石科技，这个男人还没做过赔本的买卖。
  十分钟后，车子在一个巨大的凹陷处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K-9矿区的核心地带，也是那个英国佬勘探报告里标注的“枯竭废坑”。
  四周是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那些废弃矿井口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极了孤魂野鬼在哭嚎。
  几个随行的安保人员端着枪跳下车，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不是怕人，是怕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沈岩推开车门，脚下的沙砾感很实。
  系统界面在他的视野中弹开，一个巨大的金色箭头直直地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堆乱石。
  【目标锁定：D国第三装甲师秘密军备库入口。】
  【深度：地下15米。】
  【状态：封存完好。】
  沈岩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径直走向那堆乱石。
  陈光科举着手电筒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光柱在乱石堆上晃来晃去。
  “岩哥，这地儿连个耗子洞都没有，咱们来这儿挖石油吗？”
  沈岩没理他，走到那堆乱石前，用脚踢了踢一块半埋在沙土里的锈铁皮。
  “哈桑，让你的人把这块清理出来。”
  哈桑虽然觉得这个命令很蠢，但看在美金的份上，还是挥了挥手。
  两个黑得像炭一样的壮汉走上前，手里拿着工兵铲，开始清理那堆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的碎石。
  陈光科蹲在一边抽烟，眼神里全是无奈，心想自家老板是不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