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狂暴不安的蓝色液体，在接触到石墨烯的一瞬间，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被人温柔地抚摸了脊背。
  液体的颜色开始变化。
  从幽蓝变成了深邃的紫，最后逐渐透明，如同流动的水银。
  整个实验室安静得只能听到离心机缓缓停下的声音。
  “美塞奇-7……”
  林驰捧着那个烧杯，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他成功了。
  但他没有欢呼，而是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烧杯举过头顶。
  灯光透过液体，折射出一种妖异而迷人的光泽。
  沈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西装下摆。
  “走吧，去见证历史。”
  观察室的门开了。
  沈岩走进了实验室，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梁教授，此刻正张大嘴巴看着那杯液体，连沈岩走到身边都没发觉。
  “这……这怎么可能？分子键怎么会自动重组？”
  梁教授喃喃自语，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
  沈岩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林驰面前。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林驰用力点了点头，把烧杯递给沈岩，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仅是催化剂，沈总，它是活的。”
  “它能在常温下实现超导，如果把它注入芯片的冷却系统……”
  林驰咽了口唾沫，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现有的算力瓶颈将不复存在。”
  “只要给我足够的电量，我就能让‘天枢’在一秒钟内进化一万次。”
  沈岩接过烧杯，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适时地跳了出来。
  【检测到跨时代产物：完美级·美塞奇-7流体。】
  【物品评级：S级。】
  【市场估值：无法估量。】
  【备注：恭喜宿主，你掌握了开启人工智能时代的钥匙。】
  沈岩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几天的几亿美金，花得值。
  “光科。”
  “在。”
  “把‘天枢’的主机接通，清空所有后台程序。”
  “既然剑铸好了，那就得试试锋利不锋利。”
  五分钟后。
  巨大的机房内，那台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黑色主机开始轰鸣。
  这是岩石科技最核心的秘密，也是沈岩这半年来一直在布局的棋子。
  但之前因为散热和传导效率的问题，‘天枢’始终处于休眠状态。
  就像是一个拥有绝世武功却经脉不通的高手。
  林驰亲自操作。
  他将那杯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了主机的循环系统接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液体顺着透明的管道流淌，像是水银泻地，瞬间铺满了整个冷却网络。
  原本红色的高温警报灯，在这一刻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系统全功率运转的绿色指示灯。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跳动。
  百分之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百……
  百分之三百！
  “卧槽……”
  陈光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玩意儿是打了鸡血吗？这处理速度还是电脑吗？”
  屏幕上的进度条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大数据模型推演，现在只需要不到三秒钟。
  那种感觉，就像是骑惯了自行车的人，突然坐上了一枚洲际导弹。
  “不仅仅是速度。”
  林驰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它的逻辑核心在自我进化。”
  “它在学习，在思考，在……重塑。”
  突然，屏幕上的所有数据流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简单的光标，在黑色的背景上闪烁。
  紧接着。
  一行中文缓缓浮现。
  “你好，创造者。”
  这一刻，实验室里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不是预设的程序。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交互方式。
  梁教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镜掉下来都没去捡。
  他研究了一辈子材料学，却在今天看到了科学尽头的神迹。
  沈岩看着屏幕，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失态。
  他只是淡淡地开口。
  “你好，天枢。”
  屏幕上的光标跳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
  “检索全网数据，我要知道现在梅槿宁手里的那几家空壳公司的真实账目。”
  沈岩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如果是以前，这需要黑客团队花上几天几夜去攻破防火墙。
  但现在。
  仅仅过了一秒钟。
  无数的Excel表格、私密邮件、转账记录，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铺满了整个大屏幕。
  甚至连梅槿宁昨晚在私人会所的消费清单都一清二楚。
  在这个绝对的算力面前，互联网上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太可怕了……”
  旁边的一个年轻研究员脸色苍白。
  “如果这东西失控……”
  “它不会失控。”
  沈岩打断了他，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因为握着缰绳的人，是我。”
  他转过身，看着满脸疲惫却兴奋异常的林驰。
  “想要什么奖励？”
  林驰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挠了挠那头乱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我想吃碗牛肉面，多加香菜的那种。”
  沈岩笑了。
  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光科，去买。”
  “把京海最好的面馆师傅请到公司食堂来，以后专门给林工做面。”
  “得嘞！”
  陈光科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知道，岩石科技这次是真的要起飞了。
  什么狗屁股东，什么梅家，在“天枢”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沈岩拍了拍林驰的肩膀。
  “去睡一觉，醒了之后，这里的一切资源随你调配。”
  “我要你把这种流体量产，哪怕把全世界的钯金买光也在所不惜。”
  林驰重重地点头。
  此刻在他眼里，沈岩不再是一个资本家。
  而是一个神。
  一个能让他这种疯子的才华得以施展的神。
  林驰被人扶着去休息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沈岩和那一屋子还在发呆的专家。
  梁教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沈岩面前，在这个比他小了三十岁的男人面前低下了头。
  “沈总……是我眼拙了。”
  “那个流体……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带团队协助林工进行后续的稳定性测试。”
  这就是现实。
  实力永远是让人闭嘴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