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的公司。
  在视觉动力发布会的一周后，低调上线了他们的人工智能项目——“雅努斯”。
  没有盛大的发布会。
  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
  只有一个简单的官方网页，和一份长达两百页，对业内人士免费开放的技术白皮书。
  起初，没人把这当回事。
  直到，国内最大的金融数据服务商“风信子”，宣布与“雅努斯”达成深度合作。
  紧接着，国内顶尖的生物制药实验室，宣布引进“雅努斯”系统，用于辅助新药研发的数据建模。
  再然后，国家气象中心、城市智能交通调度系统、头部电商的供应链管理……
  一个个重量级的应用场景，被接连披露。
  整个行业，都震动了。
  “雅努斯”所展现出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底层逻辑构架。
  它不像市面上任何一种主流AI。
  它更像一个拥有无限潜能的初生大脑，能够根据不同领域的知识库，进行超高速的自我学习与进化。
  它打破的，不是某一项技术壁垒。
  而是人们对于人工智能这个概念的，传统认知。
  这是一个真正的，划时代的产品。
  圈内的大佬们，开始疯狂地打探这个名不见经传公司的底细。
  打探那个名叫沈岩的男人。
  关于他的传说，开始在各种私密的酒会和论坛里流传。
  有人说他背后有通天的背景。
  有人说他得到了海外某个神秘实验室的技术支持。
  更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而作为“雅努斯”项目天使轮的唯一投资人，安然和她的风投公司，一战封神。
  即便合同上写明了她只占项目四成的利润分红。
  到账的第一个季度收益，那个九位数的金额，也足以让整个S市的金融大鳄眼红。
  安然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账户上多出来的一长串零，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呼吸困难。
  她拨通了沈岩的电话。
  “沈总，雅努斯……太可怕了。”
  “您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电话那头，沈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才刚刚开始。”
  沈岩本人，对外界的那些赞誉和传说，没有半点兴趣。
  他此刻正坐在前往T市的高铁上。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他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一行行新的代码。
  屏幕上，是“雅努斯”二代核心架构的草图。
  他要去T市看看新办公楼的装修进度。
  那是他为“雅努斯”项目组，准备的新家。
  一整栋位于T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核心地段的大平层。
  他打算，将人工智能项目彻底独立出去，成立一个专攻此领域的分公司。
  T市，就是他选定的起点。
  一个小时后，高铁到站。
  沈岩走出车站，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已经等在了路边。
  开车的是装修公司的老总，冯远山。
  正是远山重工的那个冯远山。
  自从上次融资事件后，冯远山就把沈岩当成了再生父母一般的恩人。
  沈岩公司的所有基建、装修工程，他都亲自来盯。
  “沈总，您来了。”冯远山拉开车门，脸上却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愁容。
  “嗯。”沈岩点点头，坐了进去，“进度慢了？”
  冯远山发动车子，叹了口气。
  “沈总，对不住，是我的问题。”
  “说。”沈岩言简意赅。
  “装修过程中……出了点麻烦。”冯远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那栋楼里，有个叫豹哥的地头蛇，最近总带人来找茬。”
  “今天说我们噪音扰民，明天说我们施工占道，后天又说我们有工人不是本地的，要查暂住证。”
  “前前后后，用各种理由，逼停了我们七八次工。”
  “钱也塞了，关系也找了，都没用。他就是咬死了，不让我们顺利开工。”
  冯远山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憋屈。
  “他想要什么？”沈岩问道。
  “他想让他的施工队，接手我们所有的辅材供应和土方工程。那就是明抢啊沈总！他们那些料，根本过不了质检，我怎么敢用在您的项目上？”
  沈岩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冯远山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沈岩，心里七上八下。
  他知道这位沈总能量大，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T市不是都市，这种地方上的泼皮无赖，最是难缠。
  车子很快开到了工地。
  位于“T市云谷中心”顶层的巨大空间，还只是个毛坯框架。
  几个工人正蹲在角落里抽烟，脸上都是无所事事的烦闷。
  看到冯远山和沈岩进来，他们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沈岩在工地上走了一圈。
  地面上，堆放的建材不多。
  很多大型设备，都蒙着防尘布，显然停工有时日了。
  “豹哥的人呢？”沈岩问。
  冯远山指了指楼下。
  “就在对面的茶馆里，天天在那儿盯着。”
  沈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
  果然，街对面的一个露天茶座里，坐着几个剃着寸头，露着花臂的男人。
  为首的一个，脖子上挂着条粗大的金链子，正翘着二郎腿，和身边的人吹牛。
  那就是豹哥。
  沈岩拿出手机。
  他没有报警。
  也没有打电话叫人。
  他只是翻出了宁客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沈总，稀客啊。”宁客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T市，云谷中心。”沈岩直接报出地址。
  “哦？沈总来T市发展了？”
  “我楼下有个叫豹哥的，你认识吗？”沈岩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的宁客，沉默了两秒。
  “豹哥……梅槿宁手底下，一个不怎么上台面的小角色。”
  宁客的回答，证实了沈岩的猜测。
  又是陈武。
  那块拍卖场上抢来的地，看来对方还是不死心。
  “让他消失。”沈岩只说了四个字。
  “从您的施工工地上消失，还是……从T市消失？”宁客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你看着办。”
  “我前阵子又得了幅不错的字画，有空给你送过去。”
  “能让沈总说不错的字画相信差不到哪去，提前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