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小匹夫    更新:2021-11-29 09:41
  涂海涛、许洁和罗子涵一起走出了康宁医院,夜已经很深了,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北风冷冷地吹来,许洁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涂海涛忙将风衣脱下来,递给许洁:“赶快穿上!”
  许洁推辞着:“我不冷!”
  “最烦你们女人罗嗦,穿上!”涂海涛命令道。
  许洁笑了笑,说声谢谢,将风衣披上。
  罗子涵微微笑了笑:“涂警官,你的胳膊还没好啊!”
  “大概好不了了吧!”
  “什么时候有空再来找我。”
  涂海涛笑道:“又要跟我讲我受到什么创伤?”
  “就算交个朋友嘛!随便聊聊有什么不可以?”
  “好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从康宁医院出来,涂海涛和许洁直奔朱建文家。
  也许正是朱建文把冷建国送回了康宁医院。可是朱建文为什么没有露面呢?今天晚上的疑点一个接一个,涂海涛的大脑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快速地处理着纷至沓来的各种信息。即便如此,他还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天地间茫茫一片,在灯光的照射下,漫天雪花就像群魔乱舞。
  这样一个雪夜,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恐怖的事。
  恐惧,无处不在
  关好你的门,关好你的门……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朱建文开着车,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冷建国原来发疯了!他“失踪”已经十多年了,他刚失踪那会儿,大伙都以为他故意跟大家断绝了联系,原来是住进了精神病院。今天晚上,(奇*书*网-整*理*提*供)要不是他穿着那身病号服,朱建文肯定想不到冷建国是个病人!
  他更想不通的是,冷建国十年不见,却突然在一个寒冷的雪夜,跑到自己面前,喊着:“救救我!”
  朱建文把冷建国让进门,让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老冷啊,你这十多年时间,到哪儿混啦?也不跟兄弟们说一下?”
  冷建国却不回答朱建文的问题,紧张地打量着房间,然后哀求道:“救救我!”
  “怎么了?”
  “谁?”
  “每个人都想杀我!”
  朱建文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心直钻到心脏里,他禁不住浑身打个寒颤,问道:“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犯错误了啊!”
  “你什么时候犯错误了?”
  “昨天啊,我迟到了!”
  这时候,朱建文才意识到,冷建国已经疯了。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他犯的错误,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在冷建国的记忆里,却是在昨天。朱建文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儿?”
  冷建国还是惊恐地哀求着:“朱建文,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
  “你……你……你救救我……你帮我写检讨……你给我求情……”
  “好好好,我一定帮你。”
  “你跟他们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说。”
  “好的,好的。”
  ……
  朱建文开着车,想着刚才冷建国那副惊恐的表情,他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件小事,怎么会把一个人刺激成这个样子?冷建国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太差了?可是想想自己,他又实在能体会到冷建国心中的苦,兔死狐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冷建国在朱建文家坐了一会儿之后,又突然站起身,说道:“不行,我得回去,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他们会杀了我喂狗!”
  朱建文挽留冷建国在家住一宿,但是冷建国越来越惊恐了,说杀手随时会来要他的命!这种惊恐迅速传染给朱建文,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他开车将冷建国送回康宁医院。
  冷建国执意不让朱建文在医院门口停车,他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说道:“别被他们发现!”
  朱建文笑笑,将车停下,放冷建国下车。看着他走进了医院大门,这才重新上路,驱车回家。
  忙活了大半夜,朱建文已经犯困了。
  可是等到走到家门口时,他困意顿消。
  关好你的门!
  但是房门却开着。
  他记得自己是关好了门才离开的啊。
  难道遭贼了?
  如果真的只是遭贼就好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根血淋淋的舌头和喉管,还有那张诅咒一般的字条:关好你的门!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门,随手将门关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门旁有一把铁质的雨伞,他随手拿起来,慢慢地走进客厅,客厅还是像走前一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穿过屋内走廊,将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将每个房间的灯都点亮,甚至厕所也不放过……什么异常都没有!
  这让朱建文越发感到恐惧!
  如果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那就证明是小偷来过!
  如果是小偷来过,那该多好!
  朱建文的目光停留在卧室内一排立式的衣柜里。
  那一排衣柜足够高,也足够宽,足以装下好几个人!
  他冲着衣柜大喊一声:“出来!”
  根本没人回应,朱建文的喊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那样诡异,他自己都被这声大叫吓坏了。
  也许是窗缝里透进来一丝冷风,吹得衣柜的门微微地抖。
  也许那里面真的藏着人,藏着那个变态的杀手!
  朱建文缓缓地走到衣柜前,右手抡着伞,左手一下子把门打开,右手的伞同时急如星雨地击打下去。
  衣柜里的衣服被他打得掉了满地。
  他又打开另外几扇门,把所有的衣服都打落在地,这才长长地喘口气,将铁伞丢到了床边。可是刚刚喘了几口气,门铃声突然急骤地响起来,他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谁会上门呢?
  那根血淋淋的舌头再次浮现到脑海里。
  他重新拿起铁伞,走到门前,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说话,但是门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朱建文牢牢地把着伞,走到门前,眼睛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去。
  门前走廊空无一人!
  难道是幻听?
  朱建文刚想转身,门铃声突然再次大作!
  朱建文猛的凑近猫眼,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朱建文长长地喘口粗气,骂道:“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鬼?”
  说着,将房门打开!
  会说话的尸体
  许洁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实在是够累的,东奔西跑,一刻也没闲着。涂海涛看看她,说道:“许记者,辛苦你了!”
  “没事!能跟涂警官一起办案,是我的荣幸啊!说实话,以前有记者跟你们一起办案的吗?”
  涂海涛笑笑:“别说我们,就是全国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啊!”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把这段经历写下来,说不定还能得个中国新闻奖呢!”
  “得先把案子破了,你那奖才有着落。”
  “怎么?涂警官没信心呢?”
  “你不要一口一个涂警官好不好?叫我海涛吧,大勇一直这样叫我的。”
  “哈哈,好啊,海涛警官!”
  “哎!又来,”涂海涛笑笑说道,“其实,这个案子,我是越来越没底了。我们仿佛被凶手牵着鼻子跑来跑去。”
  “我对你有信心?”
  “是吗?”
  “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话,许洁开车到了朱建文家楼下。二人下了车,便急匆匆地乘坐电梯上了14楼。
  朱建文的门还是敞开着,许洁禁不住说道:“难道他还没回来?”
  同样的疑问也在涂海涛的心中缠绕不休,难道送冷建国回医院的不是朱建文?难道冷建国把朱建文杀了之后回到医院?可是冷建国身上没有血迹啊!
  两人走进屋里,打量一下房间,一切跟先前来过时一样。
  朱建文没有回来。
  这时,涂海涛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严霜打来的。
  “老涂,没睡吧?希望没打扰你!”
  “哪有心思睡觉啊?”
  “我刚才对武林风做了尸检,发现跟其他两具不太一样。”
  “不一样?不都是被拔舌割喉了吗?”
  “不一样,武林风是死了之后被拔舌割喉的。”
  “我马上过去!”
  严霜毕业于复旦大学法医学系,获得硕士学位,毕业后就到这里工作了。此时,他站在冰冷的解剖室里,面对着武林风的尸体,皱紧了眉头。干法医,已经好多年了,但是死者被拔舌割喉还是第一次遇到,连续三个人都遭遇这种酷刑,就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本来想放弃检验这具尸体,因为这具尸体跟其他两具没什么区别。但是大学里,一位老教授的话在耳边响起:“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
  绝不能武断!
  尸体也会说话。
  也许,这具尸体说的话就跟其他两具不一样!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具尸体,他必须一丝不苟地对每一具尸体进行检查。
  尸体的衣服已经被脱光了,皮肤表面开始糜烂,发出一股股恶臭。
  他拿出一把手术刀,在尸体的胸口处切下去。
  鼓捣了半天,取出了死者的胃。
  胃里应该是充满血的,因为那个变态杀手总是喜欢活活地拔舌割喉。
  可是,严霜发现自己错了。
  这具尸体的胃里血液很少。
  死者是死后才被拔舌割喉的。
  难道那个杀手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如此残忍?
  可真良心发现的话,就不会杀人了!
  “其中必有隐情!”严霜想着,眼睛凑近了尸体,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
  死者全身的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红斑,红斑上还长着大大小小的疙瘩。疙瘩已经腐烂,往外冒着脓水。
  这是周身性荨麻疹!
  这种病的病因特别复杂,有的是吃了鱼虾、蟹等发生过敏发应,有的是病毒、细菌、真菌、寄生虫感染引起的,还有的是被昆虫叮咬或者吸入动物皮屑、羽毛及花粉等引起过敏,当然许多药物也容易引起机体的变态反应导致荨麻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