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学姐的告别电话
作者:言舞001    更新:2021-11-29 09:40
  二零零八年。
  五月的琴房。冷清。
  我的韩语老师说,拉小提琴的女生很漂亮,弹钢琴的男生很帅,很有气质。他很羡慕会弹钢琴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了《不能说的秘密》,深深陷在阿伦的琴技中。)
  可是,现在,我看不到自己的一点点气质,脸上写满了无奈。照样都是姓“贝”的,这个老贝怎么看怎么烦,离小贝差远了。偏偏这学期学的基本又都是老贝的曲子,这年头,真背!
  本来可以不用练习的,毕竟教育系06级就我们几个男的,可是最近钢琴老师发飙,非要我们男的上课的时候单独表演,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真是的,不到考试的时候,会课干什么啊?闲的!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吗?
  郁闷,钢琴似乎也通人性,奏出来的声音相当奇怪。旁边音乐系的美女不时看过来,别误会我走桃花运,是白眼,哼!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王菲的《流年》,应该是不常联系的号码吧。
  本来想直接按拒听,可是,看到那个称呼“爱撒娇的女孩”,还是毫不犹豫接听了电话。
  “喂,学姐……”接电话的时候要面对微笑,因为对方感觉得到。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其实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从她毕业之后吧,虽然偶尔发个信息,或者是校内上聊聊,可是打电话是根本没有的。所以,今天这个电话,有点担心有事情发生。
  说了半天,我也没搞明白她要说什么,好像只是单纯的聊天吧。
  “学姐,你打电话有事吗?”
  “没有啊,就是说说话啊。怎么了?你以为有事吗?有事我不会找你啊,你能帮我什么啊,有事我就直接找侯老师了。”一听就知道,看不起我哦。
  她在电话那边笑。不过,确实也是啊,尽管我已经大二了,但是,还真是,不能帮她什么忙。于是,我们就开始为电讯事业做贡献。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学姐,问你个事啊。”
  “问吧。”难得的温柔啊。
  “在女强人和家庭主妇之间,你选择什么?”似乎有点白痴的问题。
  “跟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吗?当然是前者哦。”她的声音似乎有点小抱怨,怪我不了解她吗?呵呵,别急,问题在后面呢。
  “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似乎有点八婆。但是这个问题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啊。
  “可以不说这个吗?”短时间的沉默,似乎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语气,“没有啊,毕业还不到一年着什么急啊,对了,上半年我们班一个同学结婚了,吓坏我了,太快了,真正的毕婚族啊,刚毕业就结婚。那时候我想,呵呵,我结婚的时候,也许他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又笑了,心情好像不错。我们之间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不对,不是好久,是从来没有。她在学校的时候,电话内容除了开会就是社团安排之类的命令,现在,有点不习惯,不过,当然这样更是我喜欢的。
  “学姐,现在,通讯社变了,他们拉到赞助后就去大吃大喝,报纸一点都不如以前了……”怎么回事,总是说这样不开心的事情呢?这张臭嘴啊,不过,呵呵,也不得不承认,好久没有和学姐联系了,所以有点……呵呵,是紧张吗?毕竟曾经对她有过……呵呵,不说也知道啦。
  “我管不着啊,我只要我在的时候它是好的就可以了,现在与我无关。其实,真的很高兴,我在的时候,通讯社的发展达到了顶峰,只是,后来主编也离开了,所以……也只能这样了,也只会这样了。……”言语中透着一点可惜。
  “对了,学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终于想起问我了,其实,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有原因的,”声音有点低沉了,似乎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在学习法语,很快就要离开了。”
  “离开?哪里?什么意思啊?学姐?”很着急!
  “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了。离开我的朋友了。”她倒不紧不慢。
  “你怎么了?”很担心,难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以至于……
  “你现在大二,两年之后,你就毕业了。那时候我就回来了。”嗯?
  “还是不明白。”
  “我要去法国了,签证已经下来了,去学习设计,一直以来很喜欢的,而且法国的文化氛围也很好,但愿我会有更多的写作灵感。”
  “哦,那你这是告别?”反应迟钝,可是这个消息,太……让我无法接受!
  “一星期之后。还在收拾行李。我会想你们的。”有点哽咽。
  “我也是啊,学姐。法国也能上网的,到时候我们在网上聊,对了,还能写信的,到法国给我写信啊,学姐。千万别忘了我啊,学姐,我是那个又高又帅的小学弟啊……”忽然发现自己很罗嗦。
  “知道了,放心吧。好了,先说这些吧,我还要给别的朋友打电话,以后再联系,好好照顾自己吧,加油啊!”
  “学姐,对了。”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什么?怎么了?”她似乎有点奇怪。
  “你上个月不是说要回来吗?走之前还回来吗?我很想你啊,那会还说你回来我和寒寒请你吃饭啊。”真不争气,一伤感就难过。
  “是啊,”学姐好像也在回忆中,好久,“可是计划也在改变啊,我不能回去。很多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很多事情发生了,所以我不得不一再改变计划,但是现在不会了,我已经决定了,去法国,在那里实现我的梦想。”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哦好啊,知道了学姐。”
  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沉默,然后挂电话。
  按下电话,发现她说了“朋友”,我们是朋友了,可是,学姐却是真的要离开了……
  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她给主编打过电话吗?还有那个云啸呢?其实不问也好,有些事情是没有结局的,也许,遗忘是给彼此最好的礼物。忘记这是谁的“名言”,很有道理。
  天已经黑了,却看不见星星。星星跑去哪了?躲在云朵后面为学姐伤心吗?
  琴房。
  没开灯,就这么木木的坐着,思想也麻木了。直到手机再次响起。
  “王部,我们要去K歌,一起吧。”很嘈杂的声音。
  “不去了,谢了啊,有事。”那边电话扣了,他们又拉了不少赞助吧。什么时候我也成了“部”呢?好怀念那个时候啊,那段与学姐有关的青涩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