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作者:九把刀    更新:2021-11-29 08:48
  “单独赴死,我欣赏。”贺冷冷说道。
  “别误会了。”鳌九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宁笑:“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旁边碍手碍脚的,何况,你还是替你的伙伴担心吧!”
  唰的一擦,小小的火焰冒出。
  贺一凛,瞳孔映着那团星星小伙。
  “东西还是吃熟的,比较卫生啊!”
  鳌九恶魔般地笑,将打火机随手往大山倍里达身上一丢。
  蜘蛛丝是非常容易点燃的有机化合物,何况是一大陀浓稠的丝液。火一点,大山倍里达一下子就烧成了一团火球,烈焰将快要失去意识的大山倍里达激烈唤醒,变成一只抱头狂窜的野兽。
  突如其来的巨大火光,也大大压抑住贺的惊人视力。
  “拔掉你的牙齿!”
  鳌九趁机窜身而前,踏进贺的“绝对距离”,肩膀肌肉啪地松脱。
  燃蟒拳!
  “太遗憾了。”贺轻轻往后一跃,手掷出。
  一到荧光在烈焰中完全消失,无形的死亡轨道划入鳌九的喉咙,但受到致命重伤的鳌九并没有停下脚步,瞬间已来到贺的身边,催掌而出。
  鳌九怒目而视,手臂忽然伸长,经风扑向贺的身影。
  经过三条街的恶斗,贺已知道鳌九的攻击手法,惊险侧身避开鳌九的燃蟒拳时,顺手又是一刀飞出。
  “!”半弧形的飞刀轨迹,冷冷由鳌九的下颚插入,击碎了鳌九半张脸。
  这一记飞刀中断了鳌九的精神意识,让他接下来的下坠拳露出了破绽,贺轻溜溜的滑出鳌九的下坠拳范围,顺势风筝般被拳劲给“吹走”。
  地板被鳌九的拳力碎开,而冷血的第三柄飞刀,也整个窜进了鳌九的胸口。
  “结束了。”贺在半空中致词。
  鳌九的身形瞬间僵硬,肺部里仿佛塞满了铅块,将空气毫不保留的挤压出来。
  咚。
  鳌九的燃蟒拳一招都没击中贺,就已重重摔倒在地上。
  “……”鳌九破碎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无法致信。
  这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姿势。
  也是最后一个姿势。
  贺无声无息落下,单手扶在地上。
  压倒性的胜利之后,贺却没有帮痛得快疯掉的大山倍里达灭火,任由大山倍里达自行用盲乱的踏脚扫短路边的消防栓,冲掉身上的团团烈火。
  真是以外啊……
  “你的奴隶,真是忠心耿耿。”贺冷道。
  濒死的鳌九一惊,撑开沉重的眼皮。
  只见阿庙眼神茫然的冲回来,傻傻的跑向倒在地上的他。
  “白痴!你回来做什么?”鳌九用仅剩的力气咆哮。
  “……”阿庙还是呆呆得没有说话,只是跑着。
  跑着。
  虽然脾气暴躁的鳌九,总是殴打阿庙作为发泄情绪的对象,每一拳都无视她身为个人的尊严,猛揍又猛揍。但阿庙没有了鳌九,顿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该往哪里去;鳌九给他的指示跟战斗一点干系也没有,更让阿庙无所适从。
  她只是本能的跑回来。
  “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白痴,不过,你也是怀着觉悟回来的吧……一点敬意,多多包涵。”杀人如麻的贺可不是妇人心肠之辈,最后的两柄飞刀脱手射出,无声贯入奔跑的阿庙的脑袋。
  阿庙停在鳌九身旁。
  眼神迷离的阿庙,头上插着两把飞刀,就像一头笨头笨脑的迷路。麋鹿阿庙没有立刻倒下,而是傻傻的站在鳌九身旁,无法理解的看着地上起若游丝的鳌九。
  鳌九是谁,阿庙一向都不知道。
  阿庙只晓得,自从自己在二十岁那年杀了哥哥后,鳌九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他的人。
  鳌九需要在心情不好是疯狂揍她,鳌九需要在心情很好是狠狠揍她,鳌九需要她额头上的蜘蛛,鳌九需要他挡下敌人的所有攻击……
  “哥哥,我背你。”
  阿庙记忆开始错乱,蹲下,扛起鳌九。
  “……”
  鳌九垂挂在阿庙肩上,一滴曾经称为眼泪的水珠,缓缓自他的眼角落下。
  贺默然看着一切。大山倍里达倒在喷泉般的消防栓旁,昏昏欲睡的淋着。
  阿庙开始奔跑,奔跑,用她不会累、不会痛、不会伤心的身体,努力奔跑着。
  街的转角,阿庙终于倒下。
  阿庙的心里很满足。
  因为她这一次,在没有抛弃掉深深需要她的人了。
  第195话
  得到神谷的应允,乌拉拉就暂时在神谷的小租房里落脚。
  床只有一张,当然没有乌拉拉的份。
  乌拉拉在神谷床边的榻榻米上打了地铺,肚子上则躺着绅士与小内。当晚睡觉时,乌拉拉自颜自说起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神谷看着天花板,毫无困难地籍由漫画上一格又一格地分镜,去想象猎命师世界裏残酷的诅咒盛宴,以及乌家两兄弟豪壮的反扑。
  神谷当然无法插话,所以乌拉拉索性说了个痛快。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我爸爸用最后的力量使出了石破天惊的“居而一拳”是多么可怕的命格,他却
  连逃的想法都没有,我哥啊,竟然就直接迎了上去……”
  直到乌拉拉不小心睡着后,神谷还津津有味地沉浸在快速奔放的故事里。神谷不由自主认为乌拉拉的过往,与自己的悲惨童年有种相互取暖的共鸣。
  第二天一大早神谷起床后,地铺的棉被乱七八糟叠在角落,只剩下睡得正香甜的小内猫咪。乌拉拉留下纸条说,他跟绅士去到处找找有没有新的“命格”,以及哥哥的下落。
  神谷上学去,按照她原本的生活步调,下了课先去漫画店打工,然后再搭电车回家。
  一回家,神谷看见乌拉拉坐在满地的报纸与杂志上阅读,似乎刻意寻找着什么。而乌拉拉也买好了火锅料理,等着她开饭。
  原本陌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很多尴尬,但乌拉拉的个性洒脱,向来不拘小节,又有“很了不起”的借宿理由,乌拉拉赖在神谷家是过得挺自在的。更妙的是神谷不能言语,直接省下很多言语上可能的暧昧,只用纸条与这位养猫的怪房客沟通。
  孤独惯了的神谷,对于乌拉拉的一切感到很新鲜。
  乌拉拉个性鲜明,喜好溢于言表,活脱就像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大部分的时候,乌拉拉无理由的骄傲自信,是他身上重要的气质。
  “真的!虽然我打斗的技巧不能说是顶尖,咒术也常常在紧要关头气力放尽,但就一个猎命师的素质来说,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乌拉拉从鼻孔里喷气。
  正在吃红豆面包的绅士抬起头来,唉唉地摇摇头。这个主人真是大言不惭。
  “从何说起呢?”神谷吃吃笑,在报纸上写着。
  乌拉拉将没有掌纹的手掌撑开,在空中虚甩说道:“咒术再怎么神奇,都敌不过命运的安排。猎命师真正的拿手好戏,是用命格作战—牵动命运的丝线、掌握战运中的一切要素,就有机会打倒比自己强十倍的对手。”
  今晚天气变冷了,小小的桌上正煮着小火锅,乌拉拉连写火炎咒术都不必,直接附掌在锅缘加热,汤水一下子就滚了起来。
  明明就有天然瓦斯可以用,乌拉拉却硬是要施展咒术,神谷觉得乌拉拉真是把握每个机会大显身手,幼稚的行为让神谷肚子里暗暗好笑。
  昨夜睡觉前,神谷听乌拉拉说过他的身世与遭遇,觉得那宛如一条潮湿阴冷的黑暗隧道。神谷深深觉得,爬梭过那些黑暗隧道的乌拉拉能够不变成如漫画《烙印勇士》里打着巨剑的主角凯兹那般“创伤型人物”,而能保持现在的嘻嘻哈哈模样,真是一场奇迹。跟自己截然不同。
  乌拉拉得意地笑笑:“我天生就比其他的猎命师,对命格的存在要来得敏感,所以我能够用十倍以上得速度盗取人们身上的命格,并且很快就了解如何活用刚到手的命格。但我哥哥说,天才如果没有比一般人更严酷的自我要求,就是十二不赦的混蛋,所以我刻苦锻炼,达到可以瞬间突破猎命师身上的血咒,偷走镶嵌在他们身上的命格的境界……”
  与其说是骄傲自信,不如说乌拉拉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既然这么厉害,你为什么还会受伤啊?”神谷故意写下。
  乌拉拉却没脸红,只是两手一摊:“那是因为我对上的命格是可以盗听周遭所以人思考的‘恶魔之耳’,在那么可怕的命格前,我想要偷到对手的命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尤其撇开命格,他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沉吟了片刻,乌拉拉继续说道:“这件事给了我很重要的启示,就是想要打倒更强的敌人,就得找出几个重量级的命格储存在绅士身上,并且灵活地运用。这也就是我买了一大堆杂志与报纸地原因。资讯社会消息流通得很快,许多奇人异事得背后,其实都有命格得影响。依据奇怪得新闻去找命格,会比我跟绅士整天在外游荡还要有效率得多。”
  “怎么说?”神谷写下。
  “像是这则新闻……”乌拉拉指着一份报纸上的奇闻异事版,用自己的话解释一遍:“中国四川有个喜欢睡觉的老农妇,八十二岁的李友玲,她最长冬眠期四十二天,每天只吃一顿热稀饭,喜欢吃冷食,一年四季不分时间都可能在睡梦中进入冬眠的状态,冬眠的间距则在一到两个月不等。她可神了,冬眠前没有任何征兆,睡醒后全身无力手脚发软,最忌讳中间有人叫醒她,全身会有如棒打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