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作者:九把刀    更新:2021-11-29 08:47
  这些蛙人都是牙丸组的精英,自动武器与传统兵刃皆在行,除了防水的冲锋枪,背上还挂着日本刀。这些受过无道严格训练的牙丸武士,可不是船上那些佣兵可以比拟的。
  “好象会突然听见‘轰隆’大爆炸声音似的呢。”阿不思啧啧。
  无道皱眉。
  与阿不思搭档了二十年,他就是听不惯她惯性的“状况外”。
  这货柜轮已进入京都牙丸组的辖区,如果船上数以千训‘的货品发牛意外,这责任谁负得起?对准货柜轮的诸多炮口,不过是恫吓未明的敌人,若真要将货柜轮击沉才能解决“麻烦”,自己这禁卫军队长的位置就丢定了。
  “要不要呼叫十一豺备着?”阿不思问道。
  无道缓缓点头。
  “嘻,还等你点头呢,早就叫他们几个赶来了哩,算算时间,也应该快来了吧。”阿不思捂着嘴笑。
  无道心中暗叹。
  十一豺,指的是东京禁卫军里,位阶最高的十一名牙丸武士,直接受命于血天皇、无道,与阿不思,可说是最强的狂暴战力,就连地位崇高的白氏都没有权限命令十一豺行动。
  十一豺被赋予“任意猎食”的最高荣誉。
  在这个城市里,百分之二十的可怖惨案都是这十一个吸血鬼所制造,只是被当局刻意地掩埋,宫泽在极机密小组里便曾处理过好几件。
  一栋位于浅草市郊的高级公寓,被发现十五具东倒西歪的年轻人腐尸,一半又一半的腐尸。
  屋子内除了前几夜狂欢派对过后的糜烂残留,到处都可见电锯的暴力啃痕。被锯断沙发,被锯得破破烂烂的楼梯,被锯成两半的电浆电视、浴缸、餐桌、冰箱。都是一半又一半的。
  某台行经山手线的通勤电车,在通出隧道时竟脱漏了最末一节车厢。那节车厢随后被宫泽等人点收吊走了,埋在档案里。
  车厢里头就像一头怪兽还未消化完全的胃袋,上班族、高中生、电车痴汉等,全都被某种强酸溶解成溃烂发泡的蛋白质。
  涩谷最高的观光大楼,一部直升最高观景楼层的电梯,在抵达终点时打开,却发现里头塞满八具干尸。
  看过干尸的七个服务生、一个经理、十八名游客,事后也被极机密小组分别带开审谈,然后极机密地被注射镇定剂,极机密地送进地下皇域的厨房.
  多不胜数的骇人犯罪。
  在平时,这十一豺用犯罪的方式在整个东京漫游晃荡,过着极随性的生活,只要知会阿不思等人一声,他们也可以溜出东京,甚至日本,尝尝别地方的肉。
  但只要一接到电话,十一豺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需要他们身体暴力的地方。
  而此刻,已有三豺赶到码头,正要搭快艇。
  “是谁?”无道问。
  “歌德,狩,冬子。”阿不思。
  九把刀的秘警速成班(一)
  叹血鬼怕阳光,这点跟千年来的传说相符,烈阳的威力可以“融化”他们,使他们变成黏稠的泡沫。但初晨、黄昏、阴天的阳光并不足以杀死他们,只会令他们较平常虚弱。此外,有些传说是假的,吸血鬼并不怕圣水,这点可能跟近年来都没有真正的圣水存在有关吧,谁知道;知道不管用就行了。吸血鬼也不怕圣经,有些甚至朗诵圣经的熟稔速度超过牧师,或干脆任职神父布道。归根究底,吸血电并没有跟反基督信仰特刊牵连,早在公元前好几百年,吸血一族早就存在世界各个文化里,不独为西方基督昕拥抱。
  9
  秋收的时季,空气中饱满着沉甸甸的大麦香。
  在中国大北方辽阔的土地上,无数农村中都是一个样,纯朴、与世无争,同山林共栖在大自然荒蔓的节奏里。
  原始的深山里有各种猛兽栖息着。
  身躯昂藏的白额东北虎,能扑退东北虎的九尺赤熊,足以轻易勒缠死赤熊的二十尺大灰蟒,只要愿意、随时能将大灰蟒打成蝴蝶结的千年石头精。一怪克一怪,大地默默地繁衍着无数想象不到的可怕事物。
  险峻的山谷,湍急的河流,十数里不见人烟的冻原。只要一出人群聚集的小村,便是无尽的苍茫与死亡。
  一个无比合适,追求各种密术锻炼的地方。
  乌拉拉知道,哥哥很喜欢隔壁村的小蝶。
  为什么?虽然乌拉拉还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喜欢”,但看哥每次跟小蝶说话的紧张表情,就知道哥对小蝶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说起来好笑。
  哥是个很大器的人,除了严肃的爸爸,他什么都不怕。就连爸第一次带着哥坐好久好久的火车去省城杀吸血鬼,哥一句话也没吭,根本不当一回事。
  但哥就怕小蝶嫌他臭。
  哥每次去找小蝶,都会先洗澡,洗到快脱了一层皮才作罢。有时候还会拼命刷牙漱口,呼气要乌拉拉闻闻看,确定没有怪味了,这才战战兢兢地去小蝶家。
  “乌拉拉!你在这里练倒吊,不准下来!记住了啊!”哥将乌拉拉倒挂在树上。
  “哥,你又要去找小蝶啦?”乌拉拉吃吃笑了起来。
  “笑,笑个屁啊,如果爸问起来……”哥哥皱着眉头,有些局促。
  “知道啦,爸问起来,就说你去河边练功了。”乌拉拉摇晃身子,双腿紧紧勾在树上,闭上眼睛,用哥哥教的特殊吞吐法将气逆流。
  哥一溜烟跑了。
  等到哥再度出现在他旁边的时候,手里一定拿着好吃的东西。
  “喏,麦芽糖,看起来很好吃吧?”哥总是在笑中带着一些歉疚。
  而听话的乌拉拉,在哥去又回来这期间,双脚一定不会离开树干,如果身体太累、一时头昏眼花、或是脚抽了筋掉下树,乌拉拉也会想办法重新倒吊上去。因为哥哥说,倒吊练气的效果比较好。
  而且哥哥只要摸摸他的腿,就知道他有没有认真练习,如果没有,哥就会像上次他偷懒没练大明咒时一样,连续三天都不跟他说话。
  所以哥叫乌拉拉独个儿倒吊他就倒吊,叫他静坐就静坐,叫他练咒就练咒;叫他试着用各种突发奇想的方式跟动物沟通,乌拉拉也只好照做,没有第二句话。
  有哥在的时候,两个人边玩边练功,没有哥在的时候,也得学会一个人督促自己。
  乌拉拉很明白自己没有哥的天赋,所以必须严格督促自己才能跟上哥的脚步,虽然从没有人对他要求些什么。
  他只看见爸一直揍哥、一直揍一直揍。
  说是揍,其实用“残杀”更为贴切。
  爸每一拳每一脚都足以劈断虎豹粗大的颈子,有时甚至还会用火炎咒毫小留情往哥的脸上喷烧。
  揍到最后,父子两人终于对打‘起来。
  “乌霆歼,你只有这样一点本事吗?站起来。”爸冷冷地说,整条右手臂还冒着熊熊黑烟。
  刚刚一轮狂袭,地上都是爆裂开的焦土坑,坑上哔哔剥剥着残焰。
  乌霆歼只是咬牙,挣扎着爬起。
  “爸……你不要再打哥哥了……”乌拉拉颤抖地说,慢慢走到哥的前面。
  爸瞪着乌拉拉,不发一语。
  “乌拉拉,你让开。”乌霆歼踉跄站起,将乌拉拉推得老远。
  乌霆歼猛喝一声,单手倒立,焦土隐隐裂动。
  气劲一震,乌霆歼已高高跃在半空中。
  10
  日子一天天过了,在荒野中的童年也即将走人尾声。
  乌拉拉十三岁,哥十六岁。
  上次爸狠狠将哥揍了一顿,但因为哥哥竟趁爸一个不留神,冷不防朝爸的下巴来上一记沉重的肘落,激得爸下手更重,打得哥差点爬不起来。乌拉拉在一旁吓得面无人色,无法理解。
  爸每次痛揍了哥就会出一趟远门,至少两个礼拜才会回来。
  而今天早上,哥不知怎地突然发飙,疯狂地朝爸连施杀手,引得爸回手的力道更不保留,几十个回合便将哥哥的三根肋骨打断、还蹴伤了哥的左膝,算是重伤了。
  按照经验,要等哥完全恢复才会回家的爸,这次大概要漫漫四个礼拜才会回来。这是乌拉拉最安心的时期。有爸在的时候,乌拉拉都很为哥担心。
  一望无际的荒野冻原中,一点奇异的红。
  火堆旁,两个映得红通通的面孔。
  乌拉拉看着哥手中架上的烤獐子,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叫,但哥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獐子已经烤到焦黑一半,却没有回过神来。
  獐子的脚冒出火。
  “哥。”乌拉拉终于出口。
  “吃吧。”哥一震,将烤獐子撕了一半,将没有烤焦的那半给乌拉拉。
  两个人大嚼了起来。
  哥看起来心情很不稳定,心事重重的,吃了几口,两眼又陷入可怕的呆滞。
  “哥,你喜欢小蝶对吧?”乌拉拉故意提起最容易令哥开心的事。
  “嗯。”哥说,毫不扭捏。
  因为小蝶并不在这里。
  “哥,什么是喜欢?”乌拉拉。
  “嗯。”哥随口应道。
  这时乌拉拉才发觉,哥根本没有专心在听他说话。
  真不知道哥什么事不开心了。
  “哥,你看过妈吗?”乌拉拉有点鼻酸。
  “很小的时候还看过,印象很模糊了。怎么突然这么问?”哥看着火堆,眼中映着茫然的红。
  “小是,我只是在想,如果妈还在,爸一定不敢这佯揍你。”乌拉拉擦掉眼泪。
  “是这样吗?”哥依旧看着火堆发呆。
  乌拉拉放下吃到一半的獐予。
  “哥,今天的你看起来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