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人散得差不多时，杨光对着宋笑笑摆了摆手。
  “笑笑，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是虞总的司机，得送完她才能下班。”
  宋笑笑攥着他的衣角晃了晃，眼尾还沾着直播时没卸干净的亮片。
  “主人，那我等你回来，给你煮碗面……”
  杨光捏了捏她泛红的鼻尖，摇了摇头。
  “面就不吃了，回家洗干净等我。”
  宋笑笑娇嗔着捶了他一下，问完他喜欢神里绫华还是刻晴后，才拎着小包离开。
  目送宋笑笑走远，杨光掏出手机给王彩芝发绿泡泡。
  「今天公司出了大事，我不一定回得来。」
  没等两秒，王彩芝就回了条语音，语气带着点慵懒。
  「知道了，你忙吧，别累到。」
  王彩芝的理解和温柔，让杨光的心顿时一暖。
  安顿好宋笑笑和王彩芝，杨光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没听见回应，杨光推开门才发现屋里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霓虹映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虞薇蜷缩在真皮办公椅上，椅背对着门。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椅背上，眼神放空，盯着申城的夜景。
  直到杨光的脚步声靠近，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疲惫。
  “你知道吗？”
  “我和顾黎小时候住的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我们喜欢同一个明星……”
  杨光顺着她的话听下去，才知道两人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绑定款闺蜜”。
  一起考进国家艺术大学，一起熬夜赶论文，甚至拥有同样的梦想。
  直到顾黎博三那年，她的父母离了婚，顾黎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
  顾黎性情大变的同时，她与虞薇之间仿佛多了一层看不清又摸不透的隔阂。
  “我总觉得她有苦衷，可她从来不说……”
  虞薇说着，肩膀轻轻颤抖，玉指滑过眼眶，似乎悄悄抹去了几滴眼泪。
  杨光心里一软，走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咱们慢慢查，总会搞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片刻的温柔，让她的娇躯逐渐放松下来。
  等虞薇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杨光趁机问道。
  “今天孙甜馨都指证顾黎了，你为啥不趁热打铁？”
  “按说有技术部的证据，加上污点证人，我们可以突破顾黎的防线。”
  虞薇叹了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坐直身子。
  “顾黎那人，没把握的事绝不会做。”
  “孙甜馨就是个‘弃子’，就算问也问不出啥，反而会让顾黎警惕。”
  “我只有保持一贯待她的态度，她就不会对我起疑心。”
  听到这儿，杨光却皱起了眉头。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不会错……”
  顿了顿，虞薇抬眼看向杨光，眼神里带着点异样的光芒，声音压低了些。
  “帮我把办公室门锁上。”
  杨光有点疑惑，好好说会话，锁什么门？
  但眼前的富婆是老板，他还是照做了。
  等杨光转身，却见到了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虞薇站在落地窗前，申城的霓虹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她指尖轻轻解开职业装的纽扣，一颗、两颗……
  双手轻轻褪去黑丝的动作，在朦胧的夜色中勾魂撩人。
  她……妩媚得像换了一个灵魂。
  虞薇对着杨光勾了勾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带着点慵懒。
  “过来，我该吃‘药’了。”
  窗外的霓虹混着月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杨光心跳加速，将虞薇抱到办公椅上，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将“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送完虞薇，时间来到了凌晨十二点。
  杨光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小电驴，夜风一吹，精神了不少。
  刚躺进出租屋的硬板床上，脑子里就跟开了倍速播放的短视频似的。
  顾黎的狂、虞薇的媚、宋笑笑的乖、王彩芝的柔、沐淼淼的冷……
  还有陈家村里的那个神秘老头。
  一幕幕在眼前晃来晃去。
  “那箱子里到底装了啥？”
  杨光越想越不对劲，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套上短袖就抓车钥匙。
  “不行，今晚必须去陈家村探探底，不然这觉没法睡！”
  凭着白天跟沐淼淼去陈家村的模糊记忆。
  杨光骑着小电驴在乡间小路上晃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摸到了陈府外。
  看着眼前四米多高的青砖围墙，他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想当年跟着老毕登没少翻墙，小区三楼水管说爬就爬，这破墙还想难住我？”
  说着助跑两步，手一撑墙头，脚尖在墙上借力一蹬。
  杨光跟只猫儿似的，悄没声儿就翻进了院里。
  陈府里静得能听见虫鸣声，所有屋子都黑着灯，只有最东边那间房隐约传来呼噜声。
  杨光猫着腰摸过去，透过窗户缝往里一看。
  白天那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鼾，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而白天的那个黑箱子，就明晃晃摆在旁边的茶几上。
  “天助我也！”
  杨光心里一喜，悄悄推了推房门，没成想门居然没锁。
  他轻手轻脚溜进去，刚走到茶几旁打开箱子，就被里面的东西震惊了。
  四五张美女照片整齐码着，照片上的人他还眼熟。
  有星辰传媒刚签的新人主播，也有竞争对手的网红主播。
  照片底下压着一沓沓现金，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估摸着得有一百万。
  “好家伙，顾黎这是准备‘做大做强’啊？”
  就在他准备把箱子盖回去溜之大吉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是菜市场？”
  杨光瞳孔一缩，转身就想往门外冲，却被老者一个箭步拦住。
  两人在屋里过了几招，黑暗中，杨光忽然有种老毕登重生的感觉。
  老者出手招招带风，他的实力和招式与老毕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光根本不是对手。
  “完了，今天要栽在这老东西手里了！”
  就在老者的拳头快要砸到他胸口时，突然停住了。
  老者眯着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嗓门洪亮得差点掀了屋顶。
  “小子！你是姜天生带大的，那个坤巴上有颗痣的毛头小子？”
  坤巴上有痣，只有老毕登和杨光的几个女人知道。
  这老头怎么知道的？
  杨光心里猜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认识老毕登？”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
  “我叫姜天养，是那老家伙的师兄！”
  “按辈分，你小子得喊我一声‘师伯’！”
  杨光直接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嘴里的“师伯”还没喊出口，姜天养就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慈祥。
  “没想到啊，师弟的娃儿都长这么大了，这算起来，咱们是一家人！”
  姜天养把杨光拉到桌边坐下，倒了杯凉茶递给他。
  “其实今天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眼熟，猜到你早晚得回来，就是没料到你这么急。”
  他喝了口茶，悠悠开口。
  “姓顾的那丫头，确实找我买过情蛊，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三四次了，每次都给不少钱。”
  说到这儿，他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你可别往外说，国家不允许养蛊人存在。”
  “要是被发现，我这把老骨头就得进去‘踩缝纫机’了！”
  杨光赶紧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师伯您放心，我嘴严得很！”
  “就是您能不能别再卖给顾黎情蛊了？”
  姜天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也不想啊，可她给的钱太多了……”
  看着杨光紧锁的眉头，还有他那一脸的小幽怨，姜天养哈哈一笑。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卖她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递给杨光。
  “这是‘好感蛊’，无毒无害，能让人对下蛊的人不经意间产生好感。”
  “我看你对今天来的那个冷冰冰的丫头挺上心，说不定能帮你搞定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天养的作风跟姜天生简直一模一样，惹得杨光嘴角直抽抽。
  从他手中接过小木盒，杨光心里是乐开了花的。
  “这不正好给沐淼淼用吗？”
  “省得她总对我摆着张‘冰山脸’，下次送杯奶茶就能把蛊下进去，完美！”
  杨光将木盒往裤兜里一塞，嘴上却客气得不行。
  “谢谢师伯，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姜天养摆摆手，笑得一脸豁达。
  “跟师伯客气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两人又聊了会儿老毕登当年的糗事，杨光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才起身告辞。
  姜天养送他到门口，还特意叮嘱。
  “顾黎下周可能要去苗寨找‘蛊王’，你多注意点，那女人不简单，别栽在她手里。”
  杨光心里一凛，赶紧应下，骑上小电驴时，心里下定决心加速调查。
  争取在顾黎去苗寨之前，将她拿下。
  凌晨两点多的街道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路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刚拐进小区大门，就瞅见楼下路灯阴影处杵着个身影，黑黢黢的一团，吓得他差点捏断车把。
  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遇到“小区游魂”了吧？
  等他放慢车速凑近一看，瞬间懵了。
  “沐秘书？你咋在这儿？”
  只见沐淼淼站在阴影里，身上裹着件巴宝莉风衣，扣得严严实实。
  仲夏天穿这么厚的衣服，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杨光眯着眼扫了一圈，隐约觉得风衣底下空荡荡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天还对我冷冰冰，大半夜穿成这样堵我，不会是顾黎派来的‘美人计’吧？”
  沐淼淼听见声音，从阴影里走出来，黑框眼镜后的眼神有点躲闪，声音带着点急促。
  “杨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关于顾总的……”
  杨光心里犯嘀咕，嘴上却没表露。
  “有事儿楼上说，这儿蚊子多。”
  说着锁好小电驴，领着沐淼淼往楼上走。
  出租屋不大，就一室一厅，杨光刚把人让进来，就想起兜里的“好感蛊”。
  “正好趁这机会给她用上，省得下次见面还跟我摆臭脸。”
  他转身去厨房倒饮料，悄悄摸出小木盒。
  打开取出一点透明的蛊卵，快速撒进沐淼淼的杯子里，还特意用勺子搅了搅。
  “师伯说这蛊无害，就是能让人有好感，应该没问题吧？”
  端着饮料出来时，沐淼淼正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攥着风衣下摆。
  杨光把饮料递过去。
  “热了吧？喝点饮料，有话慢慢说。”
  沐淼淼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放下杯子时，脸颊突然泛起潮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杨光正想问她到底有啥事儿，就见沐淼淼抬手解开风衣纽扣。
  “哗啦”一下拉开，风衣滑落地上，露出里面的光景。
  杨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身上就系着几根黑色皮绳，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其他地方白得晃眼。
  “我靠！这是唱的哪出？”
  杨光瞬间愣住，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是说好感蛊吗？怎么变成‘发情蛊’了？”
  “姜天养这老东西，不会是拿错了吧？”
  没等他反应过来，沐淼淼就扑了过来。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贴得紧紧的，声音带着点喘息。
  “杨哥……我……”
  杨光赶紧扶住她，心里警铃狂响。
  “不对，这女人白天跟块冰似的，就算好感蛊起效，也不至于这么奔放，肯定有问题！”
  他余光一扫，突然瞥见电视机旁边多了一部手机。
  “好啊，原来是顾黎让你来拍黑料的！”
  杨光心里瞬间明白，嘴上却故意装懵。
  “沐秘书，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沐淼淼没接话，反而把他往沙发上推。
  杨光将计就计，反正这种美人计不中白不中。
  只要待会将那部手机毁了，顾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沐秘书，咱们可说好了，你这是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