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的石门像一张咧开的嘴，在晨雾中透着森然的冷。-d~i?n\g~x¨s,w?.·c_o′m`
  刘赛的指尖刚触到石门边缘，就僵住了——门轴处的积灰有被刻意抹去的痕迹，地上散落着几根青羽雀的羽毛，尾端沾着暗红的血渍，像被揉碎的晚霞。火灵儿留下的火焰标记被踩得模糊，灰烬里混着半片玄铁镣铐的碎片，上面的锁灵符文还在微弱闪烁。
  “他们被抓了。”纪寒的声音发颤，藤蔓顺着地面蔓延，尖端在三丈外的草丛里卷住块绣着火苗的布料——是火灵儿裙角的碎片，边缘还留着被利刃划破的毛边。少年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木系灵力在掌心凝成细密的网，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我的灵力能感应到火灵儿的气息，很弱，像是被锁灵符压着……”
  刘赛一拳砸在石门上，指节撞出闷响，血珠顺着粗糙的石面滚落。他早该想到张启会用这种阴招，李家残余势力的反扑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火灵儿和蓝笑柯——用她们作饵，逼他自投罗网。
  “镇国司南翔分部的防御怎么样？”刘赛的声音沉得像地宫的石板，雷水双系灵力在掌心无声流转，紫蓝色的雷光与冰白色的水流缠绕成螺旋，蓄势待发。
  纪寒蹲下身，藤蔓在地上画出分部的轮廓，线条抖得厉害：“有三道阵法。最外层是‘精神烙印阵’，能让人产生幻觉，据说进去的人会看到最恐惧的景象；中间是‘锁灵阵’，压制灵力的效果比密信上写的强三倍；最里层是‘焚天阵’，触发就会引爆火系灵力，火灵儿进去就是……”
  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懂。/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张启太清楚他们的软肋，火灵儿的火系灵力是破阵的关键，却也成了最致命的弱点。
  “柴房。”刘赛突然开口，指尖戳向分部西侧的位置，“那里是阵法的死角，老周说过，当年秦风建分部时故意留的隐患，说是‘给自己留条退路’。”他摸出蓝笑柯给的破妄符，符纸在掌心微微发烫，“我去自首，你们在柴房外等着。看到这个信号——”他指尖燃起朵金色的火苗，像颗跳动的星，“就用藤蔓炸掉西墙，我会带她们冲出来。”
  “你疯了！”纪寒的藤蔓突然缠住他的胳膊，勒得生疼，“张启巴不得抓你去血祭，你这是自投罗网！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
  “没有别的办法。”刘赛掰开他的手，眼神里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铁，“他们抓火灵儿和蓝导师，为的就是引我出现。我不去，她们撑不了多久。”他将青铜令牌塞进纪寒怀里，“拿着这个，万一我失败了，你带令牌去万岛帝国找龙家，别回头。”
  纪寒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赛眼底的决绝堵住。.d.n\s+g/o^m~.~n*e?t~少年猛地转身，藤蔓在地上划出三道深痕，像是在刻下誓言：“我在柴房外等你，半个时辰，你不出来，我就……”
  “我会出来的。”刘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镇国司分部的方向。晨雾被阳光撕开道口子，在青石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像条通往未知的路。
  镇国司南翔分部的朱漆大门前，影卫的黑袍在石阶上铺开，像片沉默的海。张启正站在台阶顶端，把玩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的“天瞳”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暗光——正是老周说的“天瞳令”。看到刘赛的瞬间，他嘴角勾起抹狞笑，声音像淬了冰：“果然来了。我就说嘛，守域者最讲‘情义’，这弱点，真是好用得很。”
  “放了她们。”刘赛的声音平静无波，雷水双系灵力在丹田悄然运转，等待最佳时机。
  张启嗤笑一声，拍了拍手。两名影卫押着蓝笑柯和火灵儿走了出来。蓝笑柯的道袍沾满尘土，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袖口渗出暗红的血，显然受了重伤；火灵儿的玄铁镣铐上，锁灵符文闪得刺眼，少女的脸颊还留着泪痕，看到刘赛时，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唇没哭出声。
  “放了她们，我跟你走。”刘赛再次说道，指尖的灵力己凝聚到极致，只待一声令下。
  张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天瞳令突然亮起：“放了她们？你以为我傻吗？”他的话音未落，蓝笑柯突然挣脱影卫的钳制，将一枚符纸塞进刘赛手中，同时用尽全力撞向最近的影卫——
  “破妄符！用它对付天瞳术！”
  “拦住她！”张启怒吼，影卫的短刃瞬间刺穿了蓝笑柯的肩膀。鲜血溅在石阶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刘赛的瞳孔骤然收缩，雷水双系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紫蓝色的雷光与冰白色的水流化作两道光刃，瞬间斩断押解火灵儿的锁链。
  “纪寒！”
  金色的火苗在半空炸开，如同信号弹。镇国司西侧的柴房突然传来巨响，藤蔓如潮水般涌出，将影卫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火灵儿趁机点燃影卫的衣袍，爆炎符在人群中炸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蓝笑柯则用最后的灵力催动防御符，淡金色的光罩将三人护在中间，为他们争取了转瞬即逝的机会。
  “走！”刘赛拽起火灵儿，另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蓝笑柯，雷水光刃劈开挡路的影卫，朝着柴房的缺口冲去。身后传来张启暴怒的嘶吼：“刘赛！我定要你碎尸万段！”
  冲出镇国司的瞬间，刘赛回头望了眼蓝笑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对着他们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像在说“别回头”。破妄符在他掌心发烫，那是用蓝笑柯的灵力绘制的，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生疼。
  密道入口的石门后，纪寒正用藤蔓为火灵儿解开镣铐，少年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对准锁孔。火灵儿的眼泪滴在藤蔓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蓝导师她……”
  “她不会有事的。”刘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张启绝不会放过蓝笑柯，那位总是温和笑着的导师，用自己的重伤换来了他们的生机。
  晨雾彻底散去，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三人身上，带着灼人的温度。刘赛握紧掌心的破妄符，符纸上还残留着蓝笑柯的灵力气息，清淡如她常喝的雨前茶。他望着镇国司的方向，那里的火光渐渐平息，只留下黑烟在天空盘旋，像条扭曲的蛇。
  “我们得快点去瘴气谷。”刘赛的声音打破沉默，雷水双系灵力在脚下凝成光纹，“蓝导师的牺牲不能白费。”
  火灵儿擦干眼泪，指尖的火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我把最好的聚灵液给你留着，一定要……一定要阻止血祭。”
  纪寒的藤蔓在前方开路，尖端的绿叶沾着露水，像缀满了星星：“我会用藤蔓炸掉祭坛的机关，你只管专心破阵。”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密道入口的石门在风中轻轻晃动。刘赛回头望了眼镇国司的方向，蓝笑柯的笑容仿佛还在晨光中闪烁，像一盏不灭的灯，照亮了他们前往瘴气谷的路。
  他知道，这场用牺牲铺就的反击，己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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