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者:作者不详    更新:2021-11-29 08:03
  好好看看,你们所有的人。你们以为我会穿这种恶心的玩艺?”
  “你要是不穿,就会差得远了。”邦德慢吞吞地说,她脸红了,急促地放下裙子。然后,她又一次长久地凝视着他,像是在说,如果他有时间,而且有兴趣,她会向他展示一两样东西。
  古斯把握着舵轮,把汽艇转到了向大运河驶去的航线上,他小心地操纵着这条船,慢慢地转向了左舷,进入了连接着宽阔的新运河的诸多狭窄水路之一,把他们带到了城市边缘的罗马广场。
  布鲁因和普莉克希去办理了租车手续。这样,在离开了威森在威尼斯的藏身之地后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的车跨过了这个岛与大陆连接的公路铁路桥。古斯开车,不久, 他们向北,看着路边的标记,从245号公路下来,走小路去斯考拉兹,然后沿515号公路去特雷维住机场。 他们商量好一般都走那些乡间较小的公路而不是主干线A27,那里车流会比较拥挤。
  在他们拐进比较窄的二级公路后,在斯考拉兹的南面,走了没有几英里,古斯告诉他们,“实际上,我认为咱们被盯梢了。”
  威森躺在担架上,头朝面包车的后面,他们只把最后一排椅子给放倒了,这是邦德同意的。他们揭过来的小路没有多少车,他看到有几辆车超了过去,只剩一辆落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两辆其他车的车灯打过,他们看到是一辆深色的菲亚特。现在,自从古斯点明了之后,他看见菲亚特也随着他们拐进了二级公路。
  在面包车里面,气氛开始紧张起来。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布鲁因抽出了乌齐,只听见生硬的金属的撞击声。 邦德拔出ASP,提醒了在前排的普莉克希,从大腿上面掏出了贝蕾塔。
  “我该怎么办,詹姆斯?”古斯问。自从离开了威森的房子,他们早已把邦德推崇为理所当然的领袖。
  他眯起眼睛向后看了看,那个菲亚特与他们一直保持着三十码的距离。在他们前面,看不见任何车辆,连个活物都没有,只是有时路显得更窄。路边标的村庄的名字只能在最详细的地图上才能找到。
  “当你开到下一个向右拐的路口时,拐过去。”他平静地说。“别打转弯灯,硬拐过去,加速,然后停车,就停在路中间,哪怕只是一条小路。”这一带的地势比较平坦车灯照到的地方有些树木和灌木丛,远处空旷而黑暗。“在古斯停车后,我要求每个人都下车,窜出去。除非他们发现了你,或者试图把威森带走,否则什么也别干,运用好你们的直觉。”
  “我尽量事先给你们警告。”古斯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问后面的车是否离得太近了。“他们的大灯他妈的太亮了,我没办法测距离。”他的声音尖厉而嘶哑,车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邦德转过身,眯起眼睛迎着强光。“我觉得他们拉下了一点,也许,三十五到四十码。”
  “好了,就是这儿!”古斯大吼一声,面包车转向了右边,冲进了一条只有汽车宽度的一半的小路,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胶皮的糊味。
  车门咔嗒一声滑开,邦德从后门跳了出去,猛然窜进了他左边的灌木丛——在面包车的右边。从同伴的声音和身影他感觉到他们都奔向了自己的掩蔽物。当路面与面包车都被菲亚特的大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时,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菲亚特停下来,车头几乎顶在面包车的后门上,车门开了,死亡跃入了夜空。
  他们是四个人,膀大腰圆的轮廓更加给人以恐怖与邪恶的感觉。两个人直奔面包车的尾部,另外两个人在菲亚特的两边站稳,一边一个,背靠车身,开始用自动枪向路边扫射。
  邦德感觉到于弹呼啸着在他周围射进了土里。于是他向后挪动,顺着一个斜坡向下,有一个不大的间歇,他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接着,在一声新子弹夹装上自动枪的咔嗒声后,又一轮扫射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有条不紊地开着火,一个连发打出六、七发子弹,自动枪从左扫到右,然后再来一遍,把路两旁的东西全部扫倒,子弹不是掀起了马路的表层,钻进了地表深处,就是呼啸着穿过灌木丛。一梭子弹打在他面前的路面上,射手移动了一下脚步,另一梭子弹又打在他右边的一丛叶子里。
  突然,在没有一点预兆的情况下,扫射停止了。他把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紧张地等待着下一轮的扫射。
  听见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马达声响起,菲亚特急速向后倒去。邦德小心翼翼地从斜坡后探头望去,菲亚特几乎退到了路口。他举起枪,连发了四枪,子弹打飞了。由于转弯太猛,车停了一下,从后车窗里又射出一梭子子弹,一阵冰雹似的弹雨倾泄在他前面的马路上。之后,汽车在一阵马达与变速器疯狂的啸叫声中远去,留下死一样的寂静。
  邦德走向面包车的后门,他强烈地感到会发生什么事,威森不见了,毯子被扔出了担架,挂在开着的门边。
  “他们带走了他。”他大喊起来,“那些婊子养的把他救走了。”
  “詹姆斯,詹姆斯,快!”普莉克希的喊声几近歇斯底里。她的喊声来自面包车的左边,道路的右侧。她不停地尖声叫着,直到邦德找到了她。她跪在布鲁因的身边,而布鲁因的头颅已经被打飞了,至少有三、四枚子弹打进了他的脑袋,从面包车上的灯光中,他看见她的裙子上浸透了布鲁因的鲜血。
  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拉起,紧紧拥着她,几乎是半拉半抱地把她送回了面包车,把她的头靠在座椅上,由着她不停地啜泣,为在意大利的公路旁,死亡会来得如此迅速而感到恐惧与说不出的厌恶。
  “呆在这儿,在车里,”他轻轻说。
  然后邦德去寻找古斯,他已经知道会找到什么,因为在他附近除了普莉克希的哭声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第二十节 死亡的诅咒
  一对劳斯莱斯·达特发动机的轰鸣声组成了一曲催眠曲。邦德看着窗外,飞机正在飞越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远处显现出的是壮丽无比的日出。在这一高度中,山脉的层峦叠嶂映衬在粉红色柔和的天光之中。渐渐,一轮火红的太阳跃出天际,天边一片血红。红色渐渐褪去,今天会是个湛蓝无云的大晴天。
  在他的身边,普莉克希在打盹。过去的12个小时中她几乎没睡什么觉,她的身体带着极度悲伤与恐惧的烙印,使她的不管是情绪还是思想都还滞留在昨晚路边的那场悲剧里。
  就像他所害怕见到的一样,古斯趴在草丛中,距离布鲁因死的地方大约十英尺。他不像布鲁因那样完全走了形。最初的一刻,邦德以为他没有死,但当他把古斯翻过来后,透过面包车微弱的灯光,看见他胸前的一大片鲜血是以那种喷射出来的状态凝固成的,他死了。
  “实际上,古斯,你是阵亡的。”他喃喃地说。然后开始寻找一些东西,树叶,折断了的灌木,好把两具尸体掩盖上。他希望在他与普莉克希远离这个地方之前不会被人发现。意大利的情报安全部门和法国的一样,对于外国的情报机关在他们的地盘上活动是非常敏感的。如果被他们抓到了把柄,虽说只不过是在茶杯里掀起的风浪,但是时间却是他浪费不起的。就算在当今的欧洲共同体中,各个成员都在为达到一种相互的理解而不懈努力,各国政府也都在口头上保证要开放边界与自由贸易,但一接触到实质性的问题,每个国家都抓住他们的主权不放。
  他回到面包车里,把车门都关好,然后从司机一侧爬上了车。普莉克希坐在前面的乘客坐位上,不停地摇着头,听任眼泪顺着沾满了泥土灰尘的脸颊向下流。他轻声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他们救走了威森,可古斯死于非命。”传达这类的消息从来都是很难的。她又开始抽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的感觉与你相同,普莉克希,但我们要把事情办完。”
  “为什么?”在黯淡的灯光中,她望着他。从她的目光中邦德看到心灵受到强烈震撼后留下的一片空白,惊愕而沮丧,痛失同伴却又无法接受。“为什么,詹姆斯?”她重复着,好像要和他辩论一番。
  “因为毒矮子有个计划在进行,因为到目前为止是他赢了,如果我们不盯住他,他真的会赢到最后的。”
  “那又怎么样?”她在抽泣的间隙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他伸出了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到布鲁因的血沾在她的指尖上。“我实在不知道威森打算干什么。但看看他的过去就知道决不会在策划什么好事。”
  “他说过,那件事无论他在与不在都是要发生的。不管那件事是什么,我们又能作什么呢?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那个人在全欧洲都有他的手下,确实,他有一支军队。”愤怒取代了哭泣。“他们真的是成百上千。”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威森在柏林有众多的追随者,他的触角遍布整个欧洲。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们可以试试。”
  “怎么试,詹姆斯?”
  “我们知道他是去加来,我们也去那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什么,离英国也不远了,我们可以马上回伦敦。现在伦敦很可能得到了一些情报,但在没有得到任何事实之前,我会非常谨慎地与他们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