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于晴    更新:2021-11-29 07:57
  喜欢摸她的念头不变,可进一步恐伯得等到洞房花烛夜了。活了老大一把岁数,又怎知会教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给擒住?模她吻她已是上瘾,想改是难上加难!
  阿宝轻蹙黛眉,暂时将先前的事给忘了。
  “还会有什么观感?乎日你待我如何,你也是心知肚明。若说观感,只有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怎么说?”
  该照实说吗?
  想了想,还是坦白说出来的好。说不定他一时良心发现,改了性子也不一定;这对他不也有好处吗?
  于是他坦率说道:“既然你问,我就照实回答。我每晚唾觉时总合梦到你,你要知道我向来是不作梦的,但打从遇到你开始,就天天睡眠不足,偏你老爱出现我梦中。你可别误会,那可不是我自愿的;谁教你整日虐待我,不仅让我唾地板,还上下其手,不作噩梦才怪!”顿了顿,瞧他一脸又惊又喜,再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阿宝向来不记仇;整日将我关在场府,又对我毛手毛脚,现下我有了兄长,又不许我找他问问爹娘下落,这些霸道的行为我是一项也没记住。”换句话说,他是把这些小怨小仇全记在脑海里了,不然又怎能说得如此顺溜?
  杨明也不以为意,任她数落个够,知道她的心意也就行了。
  在这时代,婚事完全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要说自由恋爱了,恐怕连对方是美是丑?是肥是瘦都不知情。能找到真爱相守一生的是少之又少;偏他杨明就是其中之一,有幸遇上能与他斯守一生的伴侣。
  原先对阿宝的心态是基于好玩及疼怜,至于其他古怪的行径也未曾去深究过,可打从那夜,她誓言保护他——那时流浪近三十年的心便宣告投降!
  说出来谁信?原以为这一生是独身定了,又哪知会冒出阿宝这号人物?怪就怪他一时末防,不幸爱上这丫头了!
  而这丫头呢?
  莫名其妙地偷走他的感情,却还傻呼呼的以为自个儿是男儿身:若不是今儿个心血来潮探究竞,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他这个人的呢!
  看来是该告诉她事实真相的时侯了!否则若是再发生类似李家公子的事,只怕这丫头还不知怎么应付呢!
  至于那阿宝——他的一双美目净瞧着他,且是愈瞧愈奇怪。
  难得看见他沉思的模祥——须知以往杨明不是捉弄他,便是一副嘻皮笑脸的贼样,何时瞧见过他这般正经脸色?如今这一瞧——原来细看之下,杨明不但长相好看,还挺有男子气概的;想起初时相遇,他坚称他是女孩,就自觉好笑。他是怎么看也不像女孩家,尤其——他苦恼地皱起柳眉,最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大概他是继义父之后与他相处最久的男人,所以对他总有一份古怪的情感吧!
  该怎么说呢?
  恐伯是喜欢上他了吧?或者是比喜欢还喜欢呢!心头一片混乱。打第一次相遇,他就气他、恼他虐待他,可一瞧见他,自己还是会脸红心跳!尤其从“高升客钱”那晚不慎跌落屋檐,让他给及时救了后,不得不承认他对他是有好感的。
  否则自己干什么那么好心去冒充女孩、扮作他的新娘子?以为他真是好心吗?那可错了!只是挺忌妒那将嫁予他新娘——完了!完了!恐怕他真是有被虐待狂,遭杨明捉弄了竞还喜欢上他!更可伯的是,那种“喜欢”跟喜欢牧场上的丫鬟姊姊们的感觉不一样,他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女孩——而他真的想当女孩了!他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他真的完了!
  “小宝儿,瞧你一脸苦相,活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有何难题不如告诉我。”
  “告诉你便能解决一切吗?”怪只怪他是男儿身!他恨死自己了!
  杨明笑道:“纵然不能解决,可好歹多一人分担,是不?”
  阿宝想想也对,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告诉你也无妨,叫许你能为我这古怪的想法做个解释呢。”他天性坦率,认为没什么事不可告人的。
  “愿闻其详。”他倒想知道单纯如阿宝者又有什么烦恼可言?至于说服她是女儿身之事,只得稍缓片刻。
  “我喜欢上你了。”阿宝气恼地瞪着他。“你别一副活像刚吞了砒霜的模样!倘若我说,我宁愿当女孩儿,你岂不更吃惊?”还说要为他解答疑惑呢?
  杨明震惊莫名!
  “你——想当女孩儿?”
  “这般吃惊干嘛?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害的!我当男人是当得挺快活的,你偏动不动就爱欺负我,算我有被虐待狂,道你欺负了还不知不觉喜欢上你!你笑什么笑?现下我可决定了,再也不假扮你的新娘,改明儿个我就回牧场继续做我的牧童,最好将你忘得一干二净!”杨明的“反应”让他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竟敢笑他!
  “阿宝,你真想当女孩儿?”杨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
  看来他是不必多费唇舌了。
  “那有如何?”干脆背过身子,不再看他。愈看愈气人!
  轻咳数声,杨明轻笑道:“既然你想当女孩儿,倒也简单。”
  “你在取笑我吗?”阿宝气得回过身瞪他!本想给他一拳的,无奈力道敌不过他,反倒教他拉进怀里。
  “丫头,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可警告你,我喜欢你可不代表你就可以动手动脚的!”他气得哇哇大叫。
  杨明嘴角一场,几乎可以想见这一位趣事将流传杨家后辈口中。
  他微笑的硝住性子,观察她的神情,然后回答她——“小宝儿,你原就是女儿身啊!”
  第7节
  京城向来是龙蛇混杂之处。在一般百姓单纯的观念里,京城嘛!不外乎是天于脚下的一块土地,要不就是金银淹脚目的黄金城!中原十大首富都定居于此,据说,几乎每走几步路就能遇上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照理来说,既然京城财掩脚目,那讨生活应该容易许多吧?抱持这天真的想法,不少年轻力壮的庄稼汉子纷纷搭了几个月的牛车,前来的京城找营生,就盼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荣归——先莫说结果如何,在京城里讨生活的汉子的确不在少数,光天桥下卖艺的就有百余人。
  吞火啦!卖狗皮膏药啦!砸巨石啦!只要能想得出花招,就有人在那里不要命的做。这也该算是京城的特色之一吧!
  不仅如此,京城另一特色就是叫化子多。别瞧华衣贵服的公子哥儿们满街都是,那大江南北来的乞儿更多!反正京城遍地黄金,不用工作,光靠乞讨就能养活一大家于,何乐而不为?瞧!光是京城杨府前大街上就有十来个乞丐;有的脸上生了个大毒疮,有的脚瘸了,有的还四肢健全呢!无非就是想白吃食。至于杨府的东边大街上有几个摊子,有的卖豆浆,有的呢卖芝麻包,更有个风骚大婶在卖远近驰名的豆腐。
  差不多四十来岁吧?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尚有几分姿色可言。不过说也奇怪,瞧这些小本生意的摊子,是天未亮就要起来干活,偶尔生意差些,就算是卖到二更天的也大有人在。可这大婶呢!瞧上去是有四十余的年岁,可再一纫瞧,一双葱白似的小手像少了二十岁似的白嫩—姑且不论是否保养得宜,瞧她一双桃花眼溜啊溜的转了几回,就净往那杨府瞧去,像是在盼些什么。见有人来买豆腐,连正眼也不看上一眼!可她一见杨府里出来了二名家丁,急忙拿绢子,扭捏着水腰,上前打声招呼——“李管事,好久不见啦!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娇柔的女声让男子从头到脚酥了一回。
  李管事楞了楞,猛瞧着这风韵犹存的大婶。
  “大婶——我认识你吗?”不该认识吧?家中尚有那河东狮吼的太座,要是旁人传去了风声,说他在大街上和一妇女搭讪,他李瞿漆回去可跪定算盘了!
  当下,为表清白,退了几步,同那徐娘半老的大婶保持些距离。
  “唉唷!我说李管事,你是贵人多忘事嘛!我风大婶的摊子摆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咱们好歹也该其是街坊邻居,怎么?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让李瞿漆身旁的张良听见——“你忘了上回到宜春坊召的歌妓吗?那可是我家二丫头,你还直夸她功夫好,怎么才一转眼就忘了?”再一顿,瞧瞧他一脸惊慌,故作叹息:“那二丫头是不值钱,让你玩玩就算,可下回遇上李大娘——”
  李瞿漆心一凛!天生就是那种做了坏事没胆承认的家伙。一头冷汗地挥手让身边的张良先行离去,再脱口道:“大婶,你千万别胡乱说话,我李瞿漆喝花酒向来是不赊不欠,怎么?你是存心来敲我竹扛?”
  那大婶一脸委屈,大声嚷嚷:“李管事,你这是什么话?我风大婶是那种啃骨头不吐皮的吗?既然将二丫头卖进宜春坊里,就没有向你再收的道理。只是瞧你们杨府近来喜气洋洋,想来拈点喜气罢了!李管事,你是将我风大婶想成什么人物丁?”她又嚷又叫的,让那李瞿漆又出了一身冷汗。
  “大婶你别误会——小声点!小声点!你想沾喜气,那可是找对人了。下个月初,是咱们少爷与小姐的大婚之日,你若愿意,我倒可为你弄张帖子来。”如今就算是去杀人放火,他都愿意,只求她别再这放大声嚷嚷,若传到他那婆娘的耳里——她错愕地瞧着他——“杨家大少要成亲了?是哪家的闺秀如此有福气,能让杨大少爷看上了眼?不是我胡乱说话,京城内到处流传着杨大少有断袖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