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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晴    更新:2021-11-29 07:28
  “你不愿意?那一晚我的眼代替了上帝看见你眼里赤裸裸的欲望,你以为房门一合起来,上帝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吗?艾蜜之子,虽然我很同情你,但你显然克制不了你的欲望,你能保证就此不再碰樊小姐,你能保证……”
  “你的话大多了!如果真有你自以为是的上帝,那么祂必定后悔纳你为子民。”黑宿原漫不经心地说。
  结婚吗?他从没想过,他也不在乎任何的形式,既然认定樊落是属于他的,一辈子她都必须囚在他身边,那么形式有何用处?但--
  他的唇边浮起异样的笑。如果一个形式能让他上了床而不必再作苦难君子,那又何乐而不为?他已经教她泼了好几回冷水,这回不该再拒绝他了。
  他的眼掉向黑龙头跟身边女人的画像。黑家的祖先一向在婚礼之后,请来世界知名的画者将其绘了下来,而有朝一日他与樊落的画像也会挂在这里,任凭后代子孙景仰……
  后代子孙吗?他也将会有孩子了吗--
  “艾蜜之子?”安神父再度目睹了黑宿原的奇迹,他的眼角眉梢尽是温暖。
  “这念头不错。”黑宿原低喃,而后意气风发地弹了弹手指。“那就结婚吧!安神父,我并不信教,也不在乎任何形式,但如果一个形式能带来婚姻的便利,那么你就替我办吧!”
  事情发生得再度猝不及防。
  在枪声响起的剎那,城堡里的人各作其事。安神父忙打电话;高医生则闲闲拿手术刀当飞刀,在屋内呈天女散花地飞舞;而樊落坐在阳台思索谜题,于晴的对她已不再有吸引力,谈了爱之后才发现于晴的全是屁;至于黑宿原则弹着钢琴,贪婪的眼每每搜索她的身影之后,再瞄了眼挂在墙上的摆钟。
  今晚,她会成为他的新娘,没有任何宾客、没有任何的筵席,而他终究会占有她。
  “那是什么声音?”樊落弹跳起来,手抄的谜题纸落了一地。
  黑宿原瞇起眼,防备地推开大门,楼梯响起踩踏声,出现的是安神父跟高医师。
  “哪传来的枪声?”
  “是楼下的样子。有回音。”
  “酒窖?”黑宿原的眼帘垂下。
  “忍冬呢?”樊落忽然问。
  安神父跟高医生交换一眼,随即向来沉默寡言的高医师耸了耸肩。“我去酒窖看看。”
  黑宿原弹了弹手指,笑容异样地诡异。“该来的还是会来。既然想找我,就叫他好好看看黑宿原吧!”
  “等等!”樊落拉住他的手臂。“我也去!”
  “你去是我的负担,待在这里就好。”黑宿原笑容依然,锁住她的眼染上柔柔的眸光。“今晚没有彩排,你就好好问清楚神父该做些什么,我可不打算在婚礼上看见一个不断重复的新娘。”语毕,他扬了眉,转身而后离去,头也不回地。
  他的背影是黑色的,沉甸地压迫她的心。
  很奇怪的感觉,但她发觉她开始能了解他的部分思绪了。在以往,他会让她跟着去,因为他想看看她的能力可以到达何种地步,而现在则是为了不让她涉险。他是个标的物,谁跟着他,谁就有危险,所以他独自去了。
  他说,他爱她。
  而他,真的爱她;以他的方式。他不是一个那西色斯,因为他爱她甚于他的性命。
  但--
  “婚礼?”她喃喃地。
  “他没说?”安神父微笑。既然高医师已跟过去帮忙了,那么只剩他可以抱怨了:
  “要在一个下午完成细节委实过分了些!没有庞大的观礼人,这点对新娘子来说毕竟不够气派,我承认黑宿原是猴急了些,但你是新娘可以要求--”也省得他对不起天堂的艾蜜。唯一的继子结婚,观礼人只有岛上人,没有任何的喜宴?上帝啊,等他上天堂肯定会被艾蜜给活活骂死。他眨了眨蓝宝石的眼:“等等,能请教你一下,你正在做什么?”
  樊落穿上外套,换上布鞋,调整她的麻醉枪。
  “神父,我并不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女人。如果我脆弱到连自己的性命也须要靠一个男人的话,那么我就不会选择一个时时生存在夹缝中的男人来爱。”她推开安皮斯,迅速从楼梯翻下。
  “樊小姐,你去是麻烦。”笑话,要是她有任何损伤,别说对不起黑宿原,连上帝也对不住了。
  樊落抬起脸看向他,笑道:“我不当麻烦,我只当后盾。”她一跃到一楼。
  城门是打开的,她怔了怔,而后瞠目。
  “那……是……”她哑然失声,但她的脚步很快,回头对着紧跟下来的安神父叫道:
  “快上去!”
  子弹飞过她的跟前,她跄跌而后摔至地面。见鬼的痛死人了,但现在可不是在这里喊痛的时候。
  “神父!找地方藏起来!”她叫,看见野狮扑了进来。
  安神父惊诧。古堡四周是养着一种花草,四季开花散发香味,能够隔绝那西色斯岛的天然动物园,怎么突然之间全涌进了狮子?
  一头、二头、三头……天啊,有三头狮子!
  “上楼去!”安神父捉着她就往上跑,枪声在他脚下响起,他跳了起来翻滚在地上。
  “混帐!是谁开的枪?”
  有人藏在楼上,存心逼他们往外走。
  “走!从窗口出去,去车库!在岛另一头的停机坪还存放十来罐的香水。”那是外来的驾驶用的。噢,愿上帝保佑黑宿原!
  “等等,我要找黑宿原!”头一只狮子像找到猎物般奔了过来,不得已,她翻窗而走。
  门外是另一头狮子,眼也不眨地望着樊落。
  啊,是她刚进岛时,那头试图咬死她的野狮,她认得出来是因为它挂了黑色的项圈,如同宠物一般。还来及不细想,她身后的野狮先扑了上来,樊落瞄准,而后狼狈地跌在地上。
  “哎啊!”见鬼的她变没用了!才在那西色斯岛养了几天的病,就没力敌过一头野狮了,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在她上方响起。
  她抬首。
  “安神父!”她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