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晨露还未干透，武松正对着一幅新绘的《天下商路图》出神。￠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新开辟的官道、水路，从北境的互市到江南的漕运，脉络清晰如人体血脉。小李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陛下指尖在“杭州”二字上停留，便知道是在想江南的新政推行情况。
  “陛下，”小李子压低声音，眼底带着几分好奇，“这几日京城里都在传，江南才女苏小小，己乘船到了汴河码头。听说她这次来，特意带了百卷诗文，还有……一幅给陛下的画像。”
  “苏小小？”武松抬眉，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前几日江南巡抚的奏折里提过，这位才女不仅诗名远播，更在杭州兴办“女子书社”，教贫家女子读书识字，连女学堂的教材，都借鉴了她编写的《闺中启蒙录》。
  “她不好好在江南主持书社，跑到汴京来做什么？”武松放下朱笔，指尖沾着的墨痕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点，“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听说苏姑娘敬佩陛下推行新政，特意画了幅《万民耕读图》，想亲手呈给陛下。”小李子挠挠头，“外面还有些闲话，说苏姑娘年方二十，尚未婚配，这次入京，怕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己很明显。汴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早把苏小小比作“再世易安”，听闻她入京，不少人己准备好诗文，就等着在她面前露一手。
  武松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既是才女，又有心兴办学堂，召见一下也无妨。传她明日来御书房见驾吧。·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他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些闲话，不必理会。朕见她，是为江南的女子教化之事，与其他无关。”
  小李子刚退出去，扈三娘便掀帘而入，手里捧着一叠女学堂的课卷，嘴角带着笑意：“刚在门外听见了？苏小小入京，汴京的才子们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你也来打趣朕？”武松接过课卷，随手翻开一本，上面是个女童写的《劝学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她在江南做的事，比那些只会风花雪月的才子强多了。女子书社能让贫家女子识字，这才是真正的‘才女’所为。”
  扈三娘挨着他坐下，看着课卷上的小诗：“听说她画的《万民耕读图》，上面既有男子耕田，也有女子织布，还有孩童读书，连蛮族的牧人都画了进去。倒是与你心中的‘大同’有些像。”
  “哦？那倒要好好看看。”武松眼中泛起兴趣，“明日你也一起来吧，正好听听她对女学堂的想法。”
  次日巳时，苏小小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提着个紫檀木书箱，走进了御书房。她未施粉黛，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碧玉簪，却自有一股清雅之气。见了武松与扈三娘，她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声音清如玉石相击：“民女苏小小，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免礼。”武松示意她坐下，“你的《闺中启蒙录》，朕看过了，浅显易懂，很适合初学的女子。江南的女子书社，如今有多少学生了？”
  提到书社，苏小小的眼中顿时亮起光彩：“回陛下，己有三百余人。¨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其中有渔家女，有绣娘，还有……曾是乐籍的女子。她们学会识字后，有的能记账，有的能写信，还有的在学算术，打算去商铺当学徒呢。”
  她打开书箱，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这便是草民画的《万民耕读图》，请陛下过目。”
  画卷徐徐铺开，近丈长的宣纸上，展现着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田埂上，男子扶犁，女子插秧，孩童提着水壶送饭；学堂里，男女学生同坐读书，先生正在讲解《算经》；市集上，女账房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蛮族的女子与中原的妇人讨价还价，笑容满面。最妙的是画的角落，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妪，正看着孙女在空地上奔跑，眼中既有羡慕，也有欣慰。
  “画得好。”武松抚掌赞叹，“你把朕想做而未说的，都画出来了。”
  苏小小脸颊微红，轻声道：“陛下推行新政，民女只是将亲眼所见画下来而己。民女此次入京，除了献画，还想求陛下一件事。”
  “但说无妨。”
  “民女想在汴京开办‘女子技艺馆’，不仅教识字，还教纺织、刺绣、算术、医术，让天下女子都能有一技傍身，不必再依附他人。”苏小小语气坚定，“所需经费，民女己筹得一部分，还请陛下允准。”
  扈三娘笑道：“这想法与我们不谋而合。陛下正打算在西城划一块地，建‘百工坊’，你这技艺馆，正好可以纳入其中，官府还能拨些银子支持。”
  苏小小又惊又喜，起身便要叩谢，却被武松拦住：“不必多礼。你要办技艺馆，朕不仅允准，还要派工部的工匠去帮忙，教女子们一些新的手艺，比如改良的织布机、省力的纺车。”
  他看向画卷上那个奔跑的女孩，忽然道：“你画里的裹足老妪，很有深意。”
  苏小小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草民在江南见过太多女子，因裹足而行动不便，一生困于家中。虽有陛下新政，但老辈的观念难改，仍有不少人家偷偷给女儿裹脚。草民想在技艺馆里设‘解足坊’，请医匠教大家如何松绑，再讲讲裹足的害处。”
  “好主意。”武松赞许道，“朕让太医院派最好的医匠协助你，再印些《解足图说》，随技艺馆的章程一起发放。”
  三人谈得投机，从女子教化到技艺传承，从江南的水患到北境的农耕，苏小小虽为女子，见识却不输朝中大臣，尤其对民间疾苦的了解，更是细致入微。
  不知不觉己近午时，武松留苏小小在宫中用膳。席间，苏小小谈起江南女子的困境，说有个绣娘绣技精湛，却因丈夫赌博，绣品全被拿去抵债。武松听后，当即对扈三娘道：“传旨刑部，修订《民律》时，需加入‘女子私产’一条，女子的嫁妆、技艺所得，皆为私产，丈夫不得侵占。”
  苏小小听得眼圈微红，举杯道：“陛下为女子着想至此，民女代天下女子，谢过陛下。”
  午后，苏小小告辞离去。小李子看着她的背影，凑到武松身边笑道：“陛下，您看苏姑娘，才貌双全，又心系百姓，真是……”
  “真是难得的人才。”武松打断他，目光落回那幅《万民耕读图》上，“让吏部给她备案，技艺馆开办后，就封她为‘女学博士’，俸禄与七品官同。”
  扈三娘走过来，拿起画卷，轻声道：“看来，这汴京又要多一道新风景了。”
  “不止汴京。”武松望着窗外，“等技艺馆办好了，就推广到各州府。让天下的女子都知道，她们能做的，不止是相夫教子。”
  汴河码头，苏小小的船还未离岸。她站在船头，望着巍峨的皇宫，手中紧握着武松亲笔题写的“女子技艺馆”匾额。船工们好奇地问：“苏姑娘，陛下答应了？”
  苏小小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答应了。不止答应了，他还说，女子的双手，既能绣花，也能撑起一片天。”
  船缓缓驶离码头，顺流而下。苏小小展开那张《万民耕读图》，对着阳光细看，忽然发现画轴末端，有一行极小的字，是武松的笔迹：“天下众生，皆应舒展。”
  她将画卷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抱住了千万女子的希望。河风吹起她的衣袂，像一只展翅的白鹭，朝着江南的方向飞去。而她带来的新风，己悄然在汴京扎根，等待着破土而出，长成一片浓荫。
  御书房里，武松将苏小小的提议写进新政章程，又在末尾添了一句：“凡女子技艺馆毕业者，可凭证书参与各地商铺、工坊的招募，与男子同工同酬。”
  写完放下笔，他看着窗外的天空，白云舒展，一如他心中的愿景。他知道，改变旧俗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苏小小这样的人同行，有千千万万渴望新生的女子携手，终有一天，那些迂腐的枷锁会彻底断裂，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得自由而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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