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带来的队伍在落马河畔扎营时，夕阳正将冰面染成一片熔金。!q~i_u?s*h¨u,b.a+n/g_.,m^e*武松站在堡垒的箭楼上眺望，忽然看到时迁领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脚步一抬便快步下楼，岳飞与林冲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项充！项衮！”武松的声音在冰面上荡开回音。那两个身披虎皮坎肩的汉子闻声抬头，脸上的风霜瞬间被狂喜冲散，“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末将参见陛下！”
  项充手里还攥着根狼牙棒，棒身上的尖刺沾着未化的冰碴；项衮背后的团牌上，几道深痕显然是新添的战伤。这对当年在芒砀山以蛮牌滚刀术闻名的兄弟，此刻眼眶通红，叩首的力道让冰面都微微发颤。
  “起来，快起来！”武松伸手将两人扶起，指尖触到他们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恍惚间又回到了梁山泊好汉聚义的年月。那时项充、项衮总护在李逵左右，团牌舞得密不透风，狼牙棒挥起来虎虎生风，不知多少次在乱军中将弟兄们护在身后。
  “陛下，俺们接到皇后娘娘的信，说您在草原用人，连夜就从青州赶来了！”项充嗓门洪亮，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路上还遇到了关将军他们，就一并带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绿袍、面如重枣的大汉迈步上前，正是大刀关胜。¨s′o,u·s+o-u`2\0-2`5+.?c¨o*m?他身后跟着双鞭呼延灼，铜鞭上的兽纹在夕阳下闪着暗光；而走在最后那个青衫磊落的男子，手里把玩着几颗莹白的石子，正是没羽箭张清。
  “末将关胜（呼延灼、张清），参见陛下！”三人齐声道，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武松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的面孔，胸中热血翻涌。关胜的青龙偃月刀曾劈开童贯的铁甲阵，呼延灼的双鞭在征方腊时护得中军周全，而张清那手石弹绝技，更是在东昌府让梁山好汉吃尽苦头——当年若不是宋江爱才，怕是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好！好！”武松连说两个好字，伸手拍了拍张清的肩膀，“张清兄弟，你的石子，可有生疏？”
  张清微微一笑，抬手将手中石子掷出。只听“咻”的一声，远处枝头栖息的一只寒鸦应声坠落，石子却精准地弹回他掌心，连羽毛都没沾一根。
  “陛下放心，”张清拱手道，“只要石子在握，百米之内，不差毫厘。”
  鲁智深在一旁看得眼热，抡起禅杖在冰面上砸出个深坑：“张清兄弟这手绝活，正好收拾那些草原蛮子的骑兵！看俺一禅杖掀翻他们的马，你再一石子打落他们的刀，保管痛快！”
  众人都笑起来，冰面上的寒气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几分。!w/a.n`b-e!n!t!x-t¨.!n,e￠t?扈三娘走过来，将一件狐裘披风搭在武松肩上：“我就知道你见了老弟兄，定会忘了时辰。关将军他们路上还没歇脚呢。”
  “是朕疏忽了。”武松笑着点头，“走，帐里温了酒，咱们边喝边说。”
  军帐内，牛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杯盏碰撞声此起彼伏。关胜说起青州的防务，呼延灼聊起训练新兵的心得，张清则细细询问雪熊部的骑兵战法，时不时摩挲着掌心的石子，眼中闪过锐光。
  “斡难那厮驯养了上千头雪狼，夜间作战最是难缠。”武松将舆图推到众人面前，指尖点在冰原深处的三座冰城，“这三座城以冰砖筑成，墙面滑如镜面，寻常攻城器械根本架不住。”
  张清忽然开口：“冰城虽滑，却怕硬物撞击。末将的石子若能击中城角，或可震裂冰砖。再让炮队对准裂口轰击，定能打开缺口。”
  关胜抚着长髯附和：“张清兄弟所言极是。末将愿率刀牌手在前开路，只要冰城破开一道缝隙，定能杀进去！”
  呼延灼双鞭一击，铜音清脆：“俺的连环马虽在草原施展不开，但对付雪地里的狼群正好。只需将战马首尾相连，再在马身裹上铁皮，狼群纵有尖牙，也啃不动这铁壁！”
  项充、项衮更是摩拳擦掌，项衮拍着团牌笑道：“俺们的蛮牌能防箭雨，正好护住炮队，让他们安心放炮！”
  武松看着弟兄们各抒己见，帐内的热气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铠甲，将连日来的忧虑驱散得干干净净。他端起酒碗，环视众人：“当年咱们在梁山泊，靠的就是这份兄弟同心。如今雪熊部虽凶，可咱们有火炮之利，有弟兄们的本事，更有这同生共死的情分，何愁不胜？”
  “干！”众人齐举酒碗，酒液入喉，烫得胸膛发热。
  夜深时，帐外飘起了细雪。武松送关胜等人去偏帐歇息，回来时见扈三娘正对着舆图出神，指尖在鹰嘴崖的位置轻轻点着。
  “在想什么？”武松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在想张清的石子。”扈三娘转过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斡难不是说火器挡不住雪地狼群吗？我倒要让他看看，石子加火炮，能不能把他的狼窝掀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女兵营侦查到的消息：“雪熊部的狼群每晚都会到冰城西侧的温泉饮水，那里地势低洼，正好设伏。”
  武松接过纸条，目光与她相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的笑意。当年在二龙山，他们就是这样一个筹谋、一个冲锋，不知多少次化险为夷。
  “明早让张清带五十名神射手去温泉附近埋伏，”武松低声道，“再让项充兄弟的团牌手护住两翼，先给斡难送份‘大礼’。”
  “我己经让人备好了硫磺弹。”扈三娘笑着点头，“石子裹上硫磺，击中狼群后引火，保管让那些畜生知道厉害。”
  帐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断云坡的堡垒裹成一片银白。而在冰原深处的雪熊部冰城，斡难正对着萨满祭司献上的狼骨占卜，骨头上的裂纹让他眉头紧锁。
  “大巫，这裂纹是什么意思？”斡难摩挲着镶嵌宝石的弯刀，语气里带着不安。
  萨满祭司摇动着挂满铜铃的法杖，声音嘶哑：“神说，南方来的汉人里，有能掷出天雷的勇士，狼群将遭劫。”
  “胡说！”斡难将狼骨扔在火盆里，火星溅起，“汉人只有火器厉害，难道还能比狼跑得更快？明日我就派三千骑兵去袭扰他们的堡垒，让他们知道冰原的厉害！”
  他不知道，此刻的断云坡上，张清正借着月光打磨石子，关胜的青龙偃月刀在帐内泛着冷光，呼延灼的双鞭己挂上战马，项充兄弟的团牌早己擦拭干净。而武松与扈三娘并肩站在箭楼上，望着雪幕中隐约可见的冰原方向，目光如炬。
  雪，还在下。但这场雪，终将洗去草原的烽火，让龙旗在开春后的暖阳里，骄傲地飘扬在冰原之上。而那些重逢的弟兄们，将用手中的刀、鞭、石子与火炮，在这片土地上，续写属于大武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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