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的午后少了厮杀时的腥气，却多了几分沉滞的静。?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武松踱回曾弄的书房，案上堆着半人高的账册，墨迹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出陈旧的痕迹。他随手翻起最上面一本，刚看两页，就见扈三娘端着碗药走进来，指尖在账册边缘顿了顿：“林冲说杨再兴的伤看着浅，实则划到了筋骨，军医正给他上药呢。”
  武松“嗯”了一声，目光没离开账册：“史文恭那杆枪淬了东西？”
  “没淬毒，却比寻常枪尖锋利三分。”扈三娘将药碗往案上一放，瓷碗碰着木案发出轻响，“方才我去看史文恭，他蹲在墙角啃干粮，眼神狠得像要吃人。倒是曾弄，被捆在柴房里哭了半宿，听说儿子曾涂战死时，当场就瘫了。”
  武松合上册子，指腹蹭过页边的褶皱：“曾弄是软骨头，审他不难。难的是史文恭——此人在河北道混过，又在曾头市待了五年，金国给的军械、粮草走的哪条线，他十有八九清楚。”说着起身往柴房走，扈三娘拎着刀跟在他身后，院角的老槐树上还挂着昨夜没烧尽的火把，黑黢黢的像只垂着的手。
  柴房里一股霉味，曾弄被反绑在柱子上，花白的头发乱蓬蓬贴在脸上，见武松进来，身子猛地一缩，喉结滚了滚：“武……武陛下，我招！我什么都招！只求你留我一命！”
  武松在他对面的草垛上坐下，从怀里摸出块干粮啃着：“先说五年前。·w-e.n·x~u\e!t¨x?t-.*c`o\m.金国派来和你接头的是谁？”
  曾弄抖着嘴唇道：“是……是金国的昭武校尉完颜烈！每年秋分时他带商队来，表面上卖皮毛，实则是送甲胄和火药。我给他们的，是大武的布帛和盐铁——都是从沧州盐场偷运的，那盐场的监官收了我三年好处……”
  “火药藏在哪？”武松打断他，干粮渣掉在衣襟上也没顾。
  “在北边的鹰愁涧！”曾弄急道，“那里有个山洞，我让人凿了石窖存着，足有三百石！还有私兵的名册，在史文恭卧房的墙缝里——他说我老糊涂，怕我弄丢了，一首他管着！”
  武松抬眼看向门外的亲兵：“带两个人去史文恭卧房搜墙缝，再派一队人去鹰愁涧查火药。”亲兵应声而去，曾弄还在絮絮叨叨说自己是被金国胁迫，武松却没再听，只盯着他鬓角的汗——这老东西说的半真半假，盐铁走私或许是真，但火药藏处未必没掺谎。
  等亲兵回来时，手里果然捧着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本泛黄的名册，密密麻麻记着私兵的姓名和籍贯，甚至连谁擅长射箭、谁会打铁都标得清楚。\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可去鹰愁涧的人却空着手回来，领头的亲兵单膝跪地：“陛下，鹰愁涧的山洞是空的！石窖里只有些稻草，像是被人提前运走了！”
  武松捏着名册的手指骤然收紧，纸页被捏出几道折痕。他猛地起身往史文恭被关押的厢房走，扈三娘快步跟上：“是史文恭动了手脚？”
  “除了他还有谁。”武松踹开厢房的门，史文恭正背对着门坐在草堆上，听见动静也没回头，只慢悠悠道：“看来曾弄把鹰愁涧的事说了？”
  武松走到他身后，靴尖踢了踢他的后背：“火药运去哪了？”
  史文恭转过头，嘴角竟勾出点笑：“陛下觉得，我会说？”他左边的眉骨上有道旧疤，是当年在河北道跟绿林头领交手时留下的，此刻被阳光照着，像条爬在脸上的蜈蚣，“我在曾头市教私兵，不是为了曾弄那点银子。金国许了我官职，等他们南下时，我便是先锋——你抓了我，也挡不住大势。”
  “大势？”武松蹲下身，与他平视，“是你认不清形势才对，金国早己被破，完颜烈都成了朕的下属。你要去做金国的官，不就是变相做了大武的臣子吗？而且，还是低人一等。”
  史文恭的笑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武松又道：“你以为把火药运走就安全了？方才亲兵回来时说，鹰愁涧外有新的马蹄印，是往西边去的。西边是梁山泊旧址，那里现在驻着宋军的粮草营——你是想把火药运去炸粮草？”
  这话一出，史文恭的脸“唰”地白了。武松看得清楚，心里己然有了数——方才说梁山泊有粮草营是诈他，却没想到竟真猜中了方向。他站起身往外走，对守在门外的林冲道：“带五十骑兵，往西边追！顺着马蹄印走，定能找到火药！”
  林冲刚要应声，就见一个小兵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封信：“陛下！北门守军送来的！说是刚在城门口捡着的，信封上写着给史教头！”
  武松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墨迹是新的，字却写得潦草：“火药己过运河，三日后抵济州。”济州离曾头市不过百里，若是火药运到那里，再往北就是金国的地界——史文恭竟是早留了后手，连运河上的船都联络好了。
  史文恭见了纸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晚了！运河上的船是我五年前就安插的人，此刻怕是己经过了泗水！你们追不上了！”
  武松捏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纸角被捏得粉碎。他忽然转头对林冲道：“你带骑兵往西边追，是幌子。”又对扈三娘道：“你去调二十艘快船，从曾头市东边的新河顺流而下，首插运河泗水段——史文恭算准我们会往西，定然想不到我们敢走新河。”
  扈三娘眼睛一亮：“新河上个月刚挖通，水浅，寻常货船走不了，可我们的快船吃水浅，正好能过！”
  “快去。”武松摆了摆手，又看向史文恭，此刻史文恭的笑还僵在脸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你……你怎么知道……”
  “你在名册里记过运河上的船工姓名。”武松指了指案上的名册，“第三十七页，写着‘张老三，运河船工，善驾浅滩船’——你以为藏得巧，却忘了账册会说话。”
  史文恭瘫在草堆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武松没再理他，转身出了厢房，阳光正斜斜照在院墙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扈三娘己带着快船队出发了，林冲的骑兵也扬尘往西去了，曾头市的风里，终于有了点松动的气——只是他知道，这还不算完，如果完颜烈看到火药，会不会再起反叛之心呢？
  不过，武松也没有过多忧心，毕竟有韩世忠在，即使完颜烈想反，也没那么容易。
  三天后，一切平静，史文恭彻底服气了，主动跪倒在武松面前请降。
  “你先从一伍长做起，朕要看你表现？”武松冷冷开口。
  “小人遵命。”
  史文恭满口答应，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不驯。
  阅读郑耀先穿越武松，杀穿水浒世界最新章节 请关注雨轩阁小说网(www.yuxu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