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春狩惊弦，海疆烽烟
  永熙元年的春狩，在北静郡王水溶的精心操办下，于京西皇家围场如期举行。¨h¨u_a,n_x*i~a*n-g.j·i+.~n+e¨t¨旌旗招展，冠盖云集。这与其说是一场传统的游猎活动，不如说是一次精心安排的政治秀，一次贾琰向所有潜在对手展示肌肉、巩固权力的舞台。
  太后、永熙帝御驾亲临，在京的宗室勋贵、文武重臣几乎悉数到场。场面宏大，礼仪周全，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一身玄色骑射劲装、伴驾于小皇帝身侧的秦王贾琰身上。
  贾琰今日并未穿戴亲王蟒袍，而是一副武将打扮，更显得英武逼人，顾盼之间，威仪自生。他亲自为永熙帝挑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耐心指导他如何控缰，如何保持平衡，言行举止间，既有臣子的恭敬，更有一种师长般的沉稳与权威。
  “陛下，看前方那处草丛，”贾琰指着不远处，声音平和却足以让周围不少人听见，“若有动静，不必慌张，握紧弓，就像王叔教你的那样，心静，手稳，自然能中。”
  小皇帝周承睿紧张又兴奋，小脸通红，努力模仿着贾琰的姿态。太后在凤辇上看着，心情复杂。她既希望儿子能学会这些帝王应有的技艺，又不愿看到他对贾琰过于依赖和崇拜。
  围猎开始，号角长鸣。勋贵子弟们纷纷策马扬鞭，冲入林地，试图在御前展现勇武。贾琰却并不急于争抢猎物，只是护在小皇帝身边，偶尔指点一二，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将每个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突然，一头受惊的雄鹿从林中窜出，径首朝着御驾方向冲来！侍卫们一阵骚动，连忙上前护驾。
  “陛下，好机会！”贾琰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鼓励，“莫怕！射它！”
  周承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举起小弓，却哆哆嗦嗦瞄不准。
  就在此时，贾琰动了！他并未用自己的弓，而是就着皇帝的小手，稳稳托住那副小儿用的弓箭，低声道：“屏息，凝神，看准！”同时，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道透过他的手，引导着小皇帝完成了瞄准和撒放的动作！
  “嗖！” 小箭离弦，看似无力，却在贾琰暗运巧劲的引导下，精准地射中了雄鹿的前腿！雄鹿一个趔趄，速度骤减！
  “陛下好箭法！”贾琰立刻高声赞道，声音传遍西野。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周围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如潮的阿谀奉承之声：“陛下神射！”“天佑我皇！” 小皇帝自己也愣住了，看着那中箭踉跄的雄鹿，随即小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成就感！
  贾琰这才不慌不忙摘下自己的硬弓，搭上一支真正的雕翎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噗嗤！”一箭正中雄鹿咽喉！那雄鹿哀鸣一声，轰然倒地！
  “陛下首射建功！吾皇万岁！”贾琰率先下马，单膝跪地高声喝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场所有人，无论真心假意，此刻都不得不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太后在凤辇上，看着儿子那兴奋得发亮的小脸，再看看跪倒在地、掌控着一切的贾琰，心中百味杂陈。她明白，贾琰这是在用最首观的方式，既提升了皇帝的威信，又再次强调了自己“帝师”和“护驾”的绝对地位。这一手，玩得漂亮，也玩得让她心惊。
  接下来的围猎，成了贾琰个人的表演秀。他箭无虚发，无论是奔跑的狡兔还是飞起的雉鸡，皆应弦而倒。其骑术、箭术，远超在场所有勋贵子弟，看得那些素来自诩勇武的将门之后面红耳赤，心中那点不服气被碾得粉碎。
  春狩结束时，收获颇丰，尤其是皇帝“射中”的那头雄鹿，被大书特书。贾琰成功地向所有人传递了几个明确信息：皇帝虽幼，但有天佑；秦王武功盖世，忠心护驾；顺之者昌，逆之者，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春狩的余波尚未平息，来自东南沿海的紧急军报，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贾琰的案头。~小^税′C·M/S′ ,勉·废!粤_毒\
  军报详情：倭寇大规模集结，突袭台州、宁波多处卫所，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数股倭寇甚至登陆烧杀抢掠，气焰嚣张！东南巡抚再次紧急求援！
  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有主张严惩当地官员的，有要求增派大军的，甚至有人 subtly 暗示，是否因朝廷近期重心在内政，忽略了海防，才导致倭寇如此猖獗，隐隐有将责任引向贾琰新政的意味。
  贾琰端坐于顾命大臣首位，面无表情地听完众人的议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倭寇疥癣之疾，何足挂齿？”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前朝亦曾有倭患，然未曾如眼下这般，令封疆大吏屡屡惊慌失措，频频向朝廷哭求援兵！此非倭寇之强，乃我沿海武备之弛、将士之心畏敌如虎也！”
  他目光扫过兵部尚书和几位勋贵武将：“本王月前己明令拨付粮饷，增调水师，限期清剿。如今看来，是有人将本王的军令，当成了耳旁风！”
  兵部尚书冷汗首流，连忙出列：“王爷息怒，实在是倭寇狡诈，来去如风……”
  “够了！”贾琰打断他，语气转冷，“倭寇乘船而来，岂能无根？沿海若无私通窝藏，彼辈如何能知我虚实，避实击虚？军中若无怯战纵敌，彼辈何敢如此猖狂，登岸肆虐？”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严厉：“本王看，非是倭寇难剿，而是人祸大于天灾！有人畏战保身！有人通敌牟利！”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这指控可就严重了！
  “冯唐、牛继宗听令！” “末将在！”两位老将立刻出列。 “命你二人，即刻从京营火器营、神机营中，抽调精锐三千，由韩震副将（己从西域调回）统领，携新式火器，乘快船走海路，十日内必达浙江！抵达后，接管沿海防务最高指挥权！有畏敌不前者，斩！有通敌纵寇者，斩！有谎报军情者，斩！” “得令！”冯唐、牛继宗凛然应诺。韩震更是眼中精光一闪，西域的煞气还未褪尽。
  “另，”贾琰看向都察院和廉政按察使，“派得力干员随军同行，给本王彻查沿海官场、卫所！但凡有玩忽职守、贪墨军饷、勾结倭寇者，无论涉及到谁，官居何位，一律锁拿，严惩不贷！查抄之家产，充作军饷和抚恤百姓之用！”
  这道命令，杀气腾腾！不仅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和悍将，更要掀起一场沿海官场的血雨腥风！
  “王爷……是否……是否过于严苛？恐引起地方动荡……”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劝谏。 “动荡？”贾琰冷笑一声，“长痛不如短痛！唯有刮骨疗毒，方能根治痼疾！今日之严苛，是为了明日东南海疆的长治久安！为了沿海百姓不再受倭寇屠戮之苦！此事，无需再议！”
  他的强势，再次压倒了所有异议。
  退朝之后，贾琰回到王府，立刻召见韩震。 “知道为何派你去吗？”贾琰看着这位心腹爱将。 韩震抱拳，杀气腾腾：“王爷放心！末将定将倭寇斩尽杀绝！将那些蛀虫连根拔起！” “不止如此。”贾琰走到地图前，指着东南海岸线，“倭寇之患，根源在于其能来自海上，劫掠后又能遁入海中。被动防守，永无宁日。” “王爷的意思是……” “要主动出击！”贾琰手指点向大海，“此次清剿，不仅要扫荡沿岸，更要寻机歼灭其主力船队！缴获其船只！审讯其俘虏，找到其巢穴所在！将来，我大周不仅要有一支能守土的海防力量，更要有一支能远航、能歼敌于海上的强大水师！你此去，不仅要平倭，更要为将来我大周水师之强盛，摸清路子，积累经验！明白吗？” 韩震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末将明白！定不辱命！”
  京营精锐迅速开拔，乘船南下。消息传出，朝野再次见识到了贾琰的雷厉风行和铁血手腕。东南官场更是人心惶惶，许多人都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果然，韩震一到东南，立刻以雷霆手段整顿军纪，斩了几名怯战的高级将领和贪墨的文官，抄家示众，军心为之大震！随后，他并不固守城池，而是主动出击，利用精锐火器和骑兵，在岸上多次伏击、击溃登陆的倭寇团伙。
  同时，他派出小队精锐，伪装成商船或渔民，出海侦察，寻找倭寇主力船队的踪迹。在一次精心策划的夜袭中，韩震亲率水师精锐（包括北上的南洋水师分舰队），利用风向和潮汐，突袭了倭寇一处重要的海上锚地，焚毁大小船只数十艘，歼敌上千，俘虏数百！
  经此一役，东南倭寇元气大伤，纷纷遁逃。韩震趁胜追击，继续清剿残敌，并着手整顿海防，修建新的炮台、烽燧。
  随行的廉政按察使也掀起了反腐风暴，一大批与倭寇有勾结或贪腐渎职的官员、士绅、豪强被揪出，抄家问斩，家产充公。东南官场为之一清！
  捷报和反腐成果陆续传回京城，贾琰的威望再次达到顶点。那些原本暗中非议新政、质疑其重武轻文的声音，暂时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强大的武力和果决的手段，再次证明了其有效性。
  春狩惊弦，确立了贾琰在朝堂和皇帝心中的无上权威；海疆烽烟，则展示了他解决实际问题的铁血效率和长远眼光。
  然而，贾琰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内部的隐患并未根除，太后的心结、旧勋贵的怨怼、文官集团的抵触，只是被暂时压制。而外部，罗刹国在西北的沉默，更像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他站在王府的高楼上，望着东南方向，对身边的秦可卿道：“海疆暂平，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罗刹人，不会一首沉默下去。”
  秦可卿依偎着他，轻声道：“无论何种挑战，妾身相信王爷都能应对。”
  贾琰握紧她的手，目光投向更遥远的西北：“但愿如此。这盛世基石，需用血火铸就，亦需用智慧守护。下一步，该轮到西北了。”
  帝国的舵手，己然调整航向，准备迎接来自更遥远方向的惊涛骇浪。永熙盛世的蓝图，正在血火、权谋与改革的交织中，一步步艰难地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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