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于晴    更新:2021-11-29 07:14
  」
  「咦──」不会吧!好人变色狼了?等等,刚才她看见他也有吃隔壁的饭菜,那是不是表示──「等等,等等──」
  来不及等,他抓她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抛进床褥之间。
  她吃痛叫道:「可恶,姓殷的,我力气没你大,不表示我屈服……」发现原要上床的男人就站在床边,愣住地瞪着她。
  她跟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的帽子脱落,露出一头及肩的秀发来。
  「糟……」低叫不妙。
  「妳……妳的头发……」在烛光之下,她的发色偏红,发根尽黑,很像是番人的发色,但她的长相明明是中土人氏,而且番人之中并没有这种两色的头发,有点眼熟……是在哪儿看过?
  身后的门有了动静,他不及再想,掀了罗帏,扑上了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喊:
  「失礼了。」
  她张大眼,双手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瞪着他俯下脸。
  「混……」嘴巴顿时被封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脂粉味,浓郁得令她差点吐出来。
  这个混蛋!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他的吻好重好深,压迫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他的袖尾有意无意罩住她凌乱的发丝跟脸庞……她只能张得大眼,努力瞪着他靠得极近的眸。
  瞪他!瞪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死他!
  他的眼瞳冷冷地,没有带一丝情欲,唇舌却很热切地纠缠她,让她疼得想要挥拳相向。
  他的右手滑进她的衣内时,眉头稍微皱了下,很吃惊她连肚兜都没有穿……修长的五指犹豫了下,终于没有覆上她的胸部。
  她眼眶含泪。可恶!要是知道今天会遇见这种人,她一定花钱买十件肚兜穿在身上!
  「殷戒,你是开了窍吗?」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动了动,很想呼救,他却紧紧压制她的身子,然后用力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在她吃痛的叫声下,衣衫不整地起身。
  「右都御史大人。」殷戒坐起身子,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
  「这一声右都御史大人叫得真刺耳,是我敏感了吗?你不曾叫我一声章大人。」眼神微移到罗帏之后,被殷戒遮了大半身子的女子。「你这么猴急?竟然一去不回。」
  彷佛察觉她要张口救命,殷戒在她的手背上又捏了下。
  「章大人。」殷戒顺着他的话,神智有些不清地笑:「方才我见到这丫头走过去,一时觉得她顺眼,加上药效发作了,所以……」
  「连绣鞋都来不及脱?」
  殷戒抬过她的小腿,笑道:「绣鞋有没有脱,都无关我要对她做的事。」顺势弹开她的绣鞋,五指魅惑地滑过她洁白柔软的小腿肚。「要是脱了,也别有情趣啊……」
  她咬住牙,鼻子泛红。
  那男人在笑。「殷戒啊殷戒,今晚我叫嬷嬷下了重药,你果然抵抗不了,天乐院的红牌姑娘都在我那儿,我是特地要送给你的啊。这丫头有什么好?叫她起来,我让她们来伺候你吧。」
  「章大人,我就要这完璧之身的丫头!」殷戒流露出恼意来:「我还没完事,大人你就进来……」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兴趣,明儿个一早本爵爷再来看看这丫头生得何等模样。」
  殷戒闻言,感激一笑,也不管他有没有出去,转身就扑向她。
  她紧紧闭眼闭嘴,十指紧握成拳,拳里紧紧抓着他的手。他俯下头,挑逗地笑:「小丫头,别害臊嘛……」轻轻碰了下她的嘴,见她的唇瓣微颤却不再反抗,他皱眉,又吻上她的鼻子,沿着鼻往下滑,尽情吸吮着她的细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低声说:
  「失礼了。」
  她张开眼,动了动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看他动作极快地下床,她连忙拉过被子,叫道:
  「拜托,你不要负责!」好怕被亲一口就得被他负责!
  他转头瞪她一眼。
  她用力抹了抹嘴,唇间还是他的气味,她开始怀疑就算她天天刷牙,这气味还是不会散。
  「鱼姑娘,方才……」
  「我明白。」她委屈地扁嘴:「你说过那右都御史很色的……我也不是笨蛋,不过你有必要这么用力地亲我吗?」她的初吻哪!还有她可怜的小腿肚,刚才差点被吓破胆了,真怕他一路摸上来。
  殷戒平静道:
  「是我失礼了。我对妳并无任何兴趣,只是不当真,他看得出来。」
  看他的神智十分清醒,她迟疑道:「你……不是被下了重药?差点假戏真作?」
  他闻言,哼笑一声:
  「以前我服多了这种药,早就对我没有效用了。」
  以前他常吃?她心里惊讶,却不敢多问他的隐私,只道:
  「我刚才看见你左拥右抱,还以为你的药效发作了……」原来是装模作样而已啊。真恼,连现在在说话,嘴里还是他的气息。
  她忍不住又偷偷抹了抹嘴。
  他瞪着她。「什么叫左拥右抱?鱼姑娘,妳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他不曾主动抱过人,若不是有危她的生命,他连抱她都不想抱,何况,方才抱她根本无法产生任何的情欲!
  「我的眼睛很正常啊……」她咕哝。
  「正常?哼,妳的眼睛叫正常?妳现在在用什么眼神看我妳会不知道?」
  「啊?」不会被他发现她用很怨恨的眼神瞪他了吧?
  他咬牙低声骂道:
  「前几天右都御史府后门送出一具少年尸身,肤黑而娇小,我怕他见了妳,拿妳回去充数!」尤其天乐院药物甚多,她仅仅吸了几口就东摇西晃,随便让她服了药,怕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了。
  「……我知道你在暗示滥芋充数……我在我家乡也不算是个美人,殷公子,你多虑了……」
  「是啊,如果妳不是用这种眼神看人,我可以当多虑了!」如果她不是一头奇怪的发色,他也可以当多虑了!混蛋!他心绪已经平静很久了,偏偏今天被她挑逗起来的并非情欲,而是火气!
  她摸上自己的眼角。「我很正常啊……」不要随便诬赖她啊!
  「正常?」他跨前一步,注意到她紧张地抱着被子。他忍气停步,指着她。「妳半瞇着眼看男人做什么?」实在不愿口出难听的话。
  她若不是老用这种眼神看人,他也可以置之不理,反正她生得平常,谁会注意?偏偏她爱用这种眼神挑逗人!他可以视若无睹,但右都御史会不会玩她就很难说了!
  「我半瞇着眼?」
  「就是现在!」
  「殷公子,我有近视眼……我是说,我眼睛不好啊,你我之间的距离有点远,我必须瞇着眼才能看清楚你的表情!」这也要怪她?
  「……」他沉默良久,然后抹了抹脸,坐在椅上。「妳眼睛不好,何必写稿?」
  「这是我喜欢,也是我在家乡唯一擅长的事啊。」
  「唯一擅长?妳去随便找个男人嫁……」不对,她的发色谁能接受?「妳的发色是天生的?」
  「也不算是,要变成跟你一样的黑头发,大概要再等好几个月吧,那时我都回家乡了。」
  这是什么回答?「妳家乡在哪儿?」
  他话一出口,她的眼眸就淹水了。她低声道:「我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殷戒见她眸里有泪,却不肯掉下。这女人脾气倒倔得很……暗叹了口气,改口:「鱼姑娘,总之,以后妳一听右都御史,就避开吧。民斗不了官,何况妳孤身一人。对了,今晚要委屈妳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懂他的话。
  「委、委屈我?」他想做什么?
  她的小黑脸根本掩饰不了她的想法,他狠狠地瞪着她,又咬牙了:
  「右都御史不只不是一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男人。他跟我有过节,虽从未搬上台面过,但一有机会他处处为难我。他知道我一向……洁身自爱,有意玩弄我的意志,如今我让他得逞,明天他一定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动心。妳放心,我绝不会让妳跟他打上照面,等到晨夜交替时,我带妳出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睡在这里了?她看了看四周华丽的摆设,跟她所住的书铺是天地之别,但是──
  「我不会动妳,也不想动妳!」他怒道。
  「是是是,殷公子是个好人啊……那个桌上的饭菜真的不能吃吗?」
  「妳要吃请便,后果自理,我无法为妳解决。」
  真凶啊……一点也不像是那个请她喝早粥的好心公子。吞了吞口水,好像连他的气味也一块吞下肚子,思及此,浑身有点起颤。
  他又走过来,见她这次只是锁住他的行动,并未流露出紧张。这个小姑娘的胆识倒不小,与她默默对视一会儿,才拉好罗幔,将她藏在床上。
  即使是以床幔遮掩,也能看出她的发色隐约泛着红光,但愿方才没教那人看了出来。
  一丘之貉啊。父与子都是一个样儿!他呢?会不会有一天也变了样?
  「鱼姑娘,妳睡吧,我就坐在椅上。」
  「这样……真是热啊……」
  「妳要面对我,我也不反对。」
  「不不不,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殷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从头到尾她连那个右都御史的脸都没有看过,不过是宁愿相信殷戒这个人的。
  他应了一声,又坐回椅上。
  她小心翼翼地倒向床被之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外头模糊修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