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于晴    更新:2021-11-29 07:14
  我可怎么办?我又没金锁……”银兔儿心理思网翻騰,低喃道:“可现下那金鑰匙落在他手上,就算婚配金锁的女子,也该是由这姓田的娶她。幸好无极大叔趁早丟了这金鑰匙,不然他怎么娶我?”她想了想,真是开辛砄了!
  “你笑什么?”那田宗终于注意到银兔儿的异常。
  照理来说,她应该哭才对,她不是被他绑架了吗?她不急、不餓吗?他刻意在她面前大吃大喝,就是要她求饒,怎么她一点激烈的反应也没有?难不成他还不够狠?
  他要怎么做才够狠?剁了她的手指?还是废了她的双腿?
  不成!不成!餓餓她肚子还可以,但千万不能留下永久的伤害,不然展无极一瞧见她成殘疾,还会想要她吗?再娶一个就成,又何必拿金锁来换?
  害他得忍受这丫头的尖牙俐嘴,却只能餓她肚子。
  “你最好祈求那姓展的将你看得比那金锁重要,否则拿不到金锁,你也別想见到日出。”
  银兔儿眼一亮,忙道:“你总算要通知无极大叔啦!我就说你笨嘛!明明金锁就要到手了,偏偏还耽擱二日,若是无极大叔寻来,別说是金锁,只怕是你的命都没啦!”
  那田宗真想狠K她一頓,不过一思及自己的计畫,立即又志得意满起来,忍不住想同他人分享,最好嚇得这小丫头花容失色。
  他冷笑道:“耽擱二日是为了让那展无极受尽丧妻之痛,到时再让他知道娇妻未死,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是喜极而泣?还是自动奉上金锁?”见她一脸不解,更加得意笑道:“你大概不知那日通知你的丫头是我的老相好。我要她留在天香苑里,穿着你的衫子,打扮成你的模样,瞞骗他人。可她不知我早将火药装好,轟地一声,她也炸死在主屋里。你说,若展无极瞧见穿着你的衫子的女人死在里头,是不是会以为那就是他的爱妻?”
  银兔儿小脸一白,啐道:“你好没良心!她既是你的人,你怎么忍心为了宝藏杀她?”
  “将来有了宝藏,買千百个像她一样的女人都成,又哪里在乎少她一个呢?闲话少说,展无极若有心救你,明晚你就可回家吃个饱;若他决定要那金锁,你这丫头可就没命了。”
  他望望天色,又到黃昏,趕到天香苑就差不多入夜了。
  银兔儿可心慌了;她没有那金锁啊,就算跟无极大叔要,也拿不出来,如此一来,她的小命迟早没了,这可如何是好──“等等,无极大叔可不知我将金锁藏在哪里。”她的心噗通通地跳着,直视他,道:“我将那金锁藏在房里的櫃子,从上头数下第二个抽屜里。”
  那田宗不疑有他,确定将她綑绑得当,就下山去。
  “无极大叔,你可会暸解我的心意?”银兔儿喃喃自语,忽地扁了扁小嘴,再道:“你若不知我话里之意,只怕以后你是再也见不到银兔儿了。”
  ※※※
  “来了,来了!”白云阳手里拿着纸条,飞奔进天香苑大厅,大喊:“有消息来了!”
  那已二逃邺夜未曾閤过眼的展无极疾步上前,接过那纸条,哑声问道:“那送纸条的人呢?”
  “是个小孩。他说有人给了他一两银子,要他将这纸条送过来。”白云阳頓了頓,道:“我派了人跟着他回去,说不定会再碰头。”
  展无极点了点头,算是讚许他的做法,黑漆的眼眸迅速瀏覽那纸条上的要求。
  “原来是为那金锁……”他瞇了瞇眼,看到最后一段文字。“银兔儿知道我并无金锁,怎会说藏在抽屜里?”
  “无极姊夫,纸条上究竟写些什么?银子安然无恙吗?他们究竟要什么才肯放了银子?”
  这二日,展无极翻遍京城每一磚瓦、每一块地,就是为寻找银兔儿,但仍是没任何线索。他明知道擄去她的歹徒,迟早会联络上他,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盼能早一步找到她。好比明儿个他打算将寻找的範围擴大到郊外。这二日,不知银兔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那擄她的歹徒可曾伤她一丝一毫?
  他曾承諾要保护她,可他做到了吗?
  “賊子要金锁。”展无极简潔说道:“银兔儿会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用意在。云阳,主屋塌陷后,可发现里头的櫃子?”自从发现那假扮银兔儿的尸首后,展无极便不再參与那搬石的行动,全心全意地寻找银兔儿的下落。
  “有,那櫃子是大理石所製,是当日唯一完好的东西。”忙令人将櫃子抬起来。
  那黑沈沈的石櫃除了有几个抽屜遗失和几处刮痕外,并无其它扬坏。
  展无极将那上头数下第二个抽屜打开,里头正是当日洞房花烛夜时,银兔儿命人趕工打造的金锁链。
  白云阳莫名其妙地打量这足有一尺长的金锁链,道:“那賊人耍的就是这玩意?他冒着被官差捉去的危险,炸了白子園与天香苑,为的就是这几百两金子打造的金锁鏈?”白子園的宝庫里任何一项宝物都比它贵重,而那賊人只要金锁链?
  展无极壓根就没听进白云阳的话,他沈思地凝视手里的锁链,回想洞房那一夜银兔儿说过些什么──你既然找不到金锁,咱们就打个锁链过过乾劳也好……大嫂说作夫妻是一生一世的,永不分离的,我怎知你会不会跑?先銬住你再说……
  “无极姊夫,你怎么啦?”
  白云阳见展无极脸色变化迅速,真想告訴他,常人是猜不透银子的心思。她爱玩爱闹,心眼又多,连他这个双胞弟弟都不知她在想什么,展无极又如何猜出她话中的含意呢?
  “无极姊夫,那賊人既要这金锁链,就将它交给他,还须想什么呢?”
  你既然找不到金锁,咱们就打个锁链过过乾劳也好──展无极心里直惦着这句话。
  “打个锁链过过乾劳……”展无极忽然脸色一变,忙道:“云阳,快去找金匠师傅,定要在明天晌午前打造一个金锁出来;那賊人既然要金锁,咱们就送他个金锁。”
  银兔儿用意便在此。当日她一句戲言,没想到救了她自个儿,既无金锁,那假造一个不就得了!
  白云阳这才恍悟那银兔儿的用意,虽不知金锁是什么玩意,但仍道:“原来那賊人是要金锁,可咱们都没瞧过金锁外形,如何打造?”
  “咱们没见过金锁,那賊人定也不曾见过金锁。”展无极回想那金鑰匙的精致小巧,吩咐小舅子,道:“那金锁能杂卩小就杂卩小,约莫……小粒的珍珠那般大,知道吗?”
  白云阳忙点头,收拾几百两银子,匆匆跑出去。
  “失去一生中最珍爱的宝贝,这种椎心痛楚一生一次也嫌多。”在那无人的大厅里,展无极若有所思地喃道:“天见可怜,从今以后是再也不让你有半丝扬伤,那怕是用我的命换你的──”
  那大厅中忽地失去声响,倘若此刻有人进来,定然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那大厅里有一人紧握着那粗重的锁链,双眼紧閤,冷峻严厉的脸庞流露出那全然的脆弱与激动。若是近看,一定会发觉他那修长的黑色睫毛上竟沾了几滴水珠……
  第十二章
  京城近郊的石头山某个小山洞里,有一小姑娘正在哀嚎连连。
  她快餓死了!更甚者,她都不能思考了,连整那姓田的脑力都没了,脑海中唯一重复想的便是──无极大叔怎么还不来?真想活活餓死她,好再娶个老婆吗?还是他不解她的謎题,所以不敢前来?
  尤其瞧着这田宗还啃着猎来的山豬,那香味差点让她求饒。
  待我自由后,定要你好好吃苦,最好餓你十天半个月──她怒火沖天的想。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肚子咕噥咕噥的叫,只怕没等到她自由,她就先餓死了。
  那田宗灌了大口酒,见见天色,也差不多是晌午了。
  “你最好祈禱那姓展的将你看得比金锁还重要,否则他若没来,每隔一时辰,我就将你身上的一部分送过去。头一个时辰就送一只手臂好了。”本意是要激怒她,哪知银兔儿是餓得发昏,才懶得理他在那自言自语。
  田宗本想踢她一脚,要她自己起来走出山洞,不过瞧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还能奢望她走到那预定的地点?只好自个儿扛她走出去。
  她是活该!谁叫她头一天拐着弯骂他,第二天是乾脆朝他吐口水,他才连那一日一小杯水都省略了,说不定将这丫头送回展无极身边后,她会脫水而死,也省得他费一番功夫──真当他会好心放过展无极,让他日后好来寻仇?
  他冷冷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阴沈。
  到了那石头山边的一处悬崖,展无极早在那里候着,身后还跟着二名魁梧汉子。
  “师兄当真只爱美人,放椈登到手的财富。”田宗哈哈一笑,将银兔儿扔在草地上。
  “金锁在哪里?”
  展无极冷眼瞧着他,左手探到腰际,将一小巧的金锁拿出。
  “金锁在此。我怎知我妻子完好?”
  那田宗眼里发亮,直盯着那梦寐以求的金锁;那是开启他生命的另一个转捩点的重要之物,说不定那其中的财富能让他当上皇帝。
  他心中虽急,却也冷笑道:“她好得很,我可没砍她、伤她,你还是快将金锁交出,我便将这臭丫头交给你。”
  那银兔儿可怜兮兮地瞧着展无极,发青的小嘴想吐出什么话来,却也说不出来。
  展无极不忍再瞧她那瘦了一圈的小脸蛋,她本就娇小,吃得又不多,如今那田宗竟将她折騰成这般橫样,不用想也知三日来她未进食,思及此,他心脏忽地紧缩,像是万根針狠狠刺到他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