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者:我爱丫头    更新:2021-11-29 07:04
  哈哈,你们就失望了?”
  “或许我们错了,但时间会证明这些错与对的。”刀哥面色依旧没有任何解冻的迹象,可能在他的人生里,他的表情永远也就只是这一个。
  “是的,你们会后悔的。”柴舒怡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究竟在下一步的时候会怎样。她是如此地热爱自己的生命,却是永远地不可能会去完整地拥有着自己的生命,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根本就不能够呼吸,每一步都是渺无希望的,至于未来,几乎是没有的,但是事实上,她确实已没有力气再做这样的抗争了。
  第一次她想到死这个字,这是一个怎样力重千钧的字眼,所有一切会在一个字的面前而显得有可能的出现转机吗?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们柴家的一个惩罚,一个最终的结果,但此时,柴舒怡却是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好吧,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刀哥以为柴舒怡最终妥协了,临出去的时候还说道:“好吧,委屈你了,但你想一想你的爹地为了你做出的牺牲。”
  牺牲?这简直是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明明是柴富自己一生热爱名利,现在中间出了差错,却完全归咎到自己头上来。可是现在自己就成了这么不幸的人。
  第十二章 长跑比赛 (3)
  这梳妆台上的镜子真的是很美,镜子里的那个人也很美丽,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不可以拥有这些美丽。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唯有自己是可以在乎的,是可以在乎这些美丽的。
  刀哥在外面很耐心地等候着,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杀人之外能够为柴富做些什么,虽然这样看起来很是委屈了柴舒怡,但从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柴富在翻看着一个个文件,这些一个个不好消息让他看起来又是老了一点,难道真的是老了吗?因为这两天内稍微有点忙而忘记了染发,却不小心就让一两根白头发露了出来,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他当然不想是这样,可事实上,确实正是这样的。
  柴富希望还和以前一样精力充沛,他是永远不会被任何困难所击溃的,如果真的是有一点的话,那也只是暂时的,是很容易就复原的,可能人只有在这种面临崩溃的时候,才是真的想到这种从无望之中感受到的绝望吧?
  是的,所有事情看来都是有因有果,有开始,有结束,但是所有未来却是一片的茫然,只是现在,柴富需要的是坚持,他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正在柴富充满信心准备打开下一个文件时,突然听到了仆人们震天的惊叫声。柴富手中的笔瞬间就掉落在了地上。飞一样的步子冲了出去。
  “这是为什么?眼见着柴舒怡被家庭医生做着急救,柴富瞬时只觉泪眼朦胧,人一歪,就倒在了一边。
  柴舒怡此时以为自己解脱了,她好像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做着最后的抗争了,她用那快漂亮的玻璃把自己手腕给割出了血,原来之前展风的心口总是会莫名的痛原来是因为这个样子。
  柴富终于睁开眼,他被医生用毛巾缚了清醒过来:“舒怡怎么样?”这自然是他醒来唯一一个最想关心的问题。
  “她醒了,老爷,放心吧,她伤口不深。”虽然柴舒怡并没有醒,可是刀哥只能这么说,否则,真正死的人就是柴富了。
  柴富的看起来总算是稍微的轻松一点,闭上眼睛,抖着唇:“如果她醒了,就放她走吧。”
  柴舒怡终于醒来,刀哥松了口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柴舒怡的性格竟会倔犟到如此地步,为了她所谓的自由,竟会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见过太多人为残喘一条命而可以做出任何龌龊下贱的事。只是,在他和柴舒怡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观里,他们当然是完全不一样且相互能够理解的。在刀哥这里,柴富一声令下,在这个世上不该留下的人,哪怕在世上有千万个活下的必须,在刀哥眼里,也只有最终一条路,而迄今为止,他还没留下任何有着幸运命运的人。当然,所有这一切,只是作为一个国际商业大财团所公开而又特有的秘密。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是清白正当、白手起家的呢?没有势力最终会灭亡,显然现在柴富手上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中被削减,只是,能够出现转圜的局势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毕竟,风雨几十年,他依然还是根深叶茂。
  但昏迷多时的柴舒怡是无法理解现在柴家所面临的一切,在这个鱼肉强食,胜者为上的社会里,她从小到大就被柴富保护得很好,甚至有时天真地认为所有一切都是应有的,或者说,她有时候偶尔也会比较愚笨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过着和她一样的日子,毕竟,在柴富认定范围内,有能力可以与柴舒怡结交的,也大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只是,柴舒怡有时真的就像尘世间不拘淤泥的荷莲,这种纯洁而高贵的品质曾经让柴富引以为傲,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天下无双,是世界上最完美无缺的女儿,但现在,在种种焦头烂额的局势面前,现在柴舒怡的性格显然有些让柴富勉为其难了,并不是他的疼爱会因为生意的不顺而少一些,只是由于柴富的性格使然,历来他都是有着一种说一不二,如君王亲政一样的恢弘气势,这种气势当然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当然,除了柴舒怡,但现在情况是如此的不同,柴富的耐心也已是达到极致了。
  “我居然还能醒过来?”柴舒怡冰冷一笑,眼神不知游离到何处,或许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她的这条命怎么就这么给糊涂地赚了回来。
  “请您爱惜身体。”刀哥想了半天才开口,竟不知怎么木讷地就说了这么句,是的,现在的一切都棘手,而仿佛现在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好。
  “看来我还得好好学习人体。”柴舒怡冰冷地抬起自己手腕,那瘦弱的胳膊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现在究竟有没有疼的感觉呢?或许不会有,努力想找一点,却还是不会有,柴舒怡也不想再去想太多,手腕像死人一样的突然垂下:“你们让我生不如死。”
  “可你毕竟活着。”刀哥激动地说着,他不明白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性格天真活泼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谁让她有了这么挖心剖肝的改变?就算是他又怎样?难道这个所谓的爱情就真的可以让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吗?这种感情刀哥当然不会懂,自在二十三年前,他的初恋情人因为一个有钱人而叛变了他后,他就再也没有涉足过这个领域,一个人死心塌地地做着职业杀手的生活,他认为是这个社会给他的命运,他的存在也就只能是这样,他讨厌感情,鄙视一切他认为不可取的感情,相反,这样的人是相当注重兄弟情谊的,就比如他对柴富的忠心不二,这是可以证明,而且他也从来都未认为有任何不妥的。
  “你听说过生不如死的这个成语吗?”柴舒怡冷冷地笑着,她甚至也在骨头里开始害怕自己,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这样的人?究竟这种转变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谁?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想想任何事情,却觉得大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她现在怎么可以控制自己的神经,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该死的人,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活的欲望,天上的小鸟尚且能够自由地飞翔在蓝天之上,她呢?能够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知道死了的人什么都不会做了吗?”刀哥本应静静站在旁边,就这样守着柴舒怡,可他竟然也动用了几颗脑细胞来回答柴舒怡这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不是刀哥也跟着变得愚蠢了,只是他认为,柴舒怡的生命不应该这样,不论柴舒怡是多么任性,或是显得有多么不可理喻,他在内心里还是有一份自责,毕竟,如她一样大的女孩过的可不是这样囚禁一样的日子。
  一想到“囚禁”这两个字,刀哥的心忽然地咯噔了一下,怎么会用囚禁这样一个词?是的,无法否认,刀哥或许在心里是想放她走,虽然柴富是在一时情急之下说了可以给柴舒怡自由,可这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的要这个自由,恐怕就要付出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出的代价。
  只是,柴舒怡连付出代价的资格都没有。
  柴舒怡的眼睛没了一点光泽,整个瘦弱的身躯也好像并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至于吃饭,柴舒怡好像已经丧失了这种功能。她并非有意地折磨自己,只是她已经不能够控制自己了,或许有时候她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能够清楚地有意识。
  精神医生已经来做过两次全面检查了,却依然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你究竟还想不想干?”柴富的手只消在桌上一拍就把这个可怜的医生吓得站都站不稳了,他既然能够来到这里,他当然知道是在给什么人治病。
  “她一下清醒,一下……”医生吓得连话都不能说得完整,而事实上正是这样,柴舒怡确实一下清醒,一下又好像是糊涂,而在柴舒怡的潜意识里,也或许正是这样,糊涂和清醒已是一件无所谓的事,糊涂一点又怎么样?清醒一点又是怎么样呢?
  “一下又怎样?”柴富急得也跟着这个已吓得不知所措的医生语咽起来。
  “一下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可怜的医生只好跟着实话实说,虽然能够得到给柴家治病的机会是当今每个医生梦寐以求的梦想,因为那不意味着丰厚的诊疗费,更意味着此医生的身价和无尚的荣誉,可是医砸了,那今后也不要想在医学界混下去了。
  当初,这个医生也是凭借自身的一把荣誉才得以进到柴家这个门,现在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走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