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6
  她鸣车上的喇叭把门童叫出来,把行李箱交给他,登记从洛杉矶来的柯太太,要一间不靠街的便宜房间,不要旅社给她的214 号房,说是不喜欢这号码,最后同意了381 号房间。她告诉旅社可能她要用电话退房,所以她要把房租用现款先付,万一没带走的行李,要暂时保管,以便有机会时再来领取。她付了一天房租,取了收据,由仆役提了行李箱带她进住的房间。
  仆役猛力表演了打开窗子,把台灯打开,告诉白莎电视机怎么开法,又去洗手间确定一下该有的毛巾都有了。
  白莎站在床边看他的表演,当一切就绪,她抛了一毛钱在他的手掌里,犹豫了一下又加一个5分的镍币。
  “还有什么要我服务吗?”他问。
  “没有了。”白莎说:“我要洗个澡然后睡一下,请告诉他们所有电话都不要接进来。”
  白莎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走廊侧的门把手上,把灯熄了,把门锁上,提了她的行李箱,找到楼梯,爬到4楼,找到420室。420 室也有一块请勿打扰牌子挂在门上。
  她轻轻地敲门。
  “什么人?”高朗尼的声音问。
  “柯太太。”
  她听到他手杖的敲击声,然后是门闩的打开声。高郎尼打开房门,他看起来老了不少,佝楼了一些,缩小了一号。
  “进来。”
  白莎进入房间,房间里有久未通风的气味,高朗尼在后面把门上,又上了闩。
  白莎道:“老天,这里快闷死了,窗又关紧,窗帘又都密不通风,你干什么呀?”
  “我知道,但是我怕有人会看到我。”
  柯白莎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到一侧,把百叶窗拉上去,把窗户打开。“这里没有人看到你的,你的房间是靠外面的。”
  “我抱歉。”高朗尼心平气和地说。“瞎子这一点不太方便,他没有办法知道房间是外靠外的,还是靠着内院,正对面另外有个窗正好看得到他。”
  “说的是。”白莎说:“我了解了,你怎么知道发生那么多事了?”
  “电台广播。”他说,用手微动地指着房间床头侧的一角。“我摸到床头的无线电,对我言来复杂了一点。看来还有定时装置和不少特别的开关,要付钱才能用。”
  “是的,”白莎道:“1小时1毛5分钱。”
  “我费不少时间才弄懂,我听音乐和新闻,然后我听到这件事的广播。”
  “你怎么办?”
  “打电话找你。”
  “在你找我之前,那么多时间,你一直在这里?”
  “是的。”
  “为什么?”
  “孟吉瑞叫我等的。”
  白莎道:“好了,我们谈一谈,把奇$%^书*(网!&*$收集整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他说:“要由你来告诉我。”
  “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了。”
  “我——有一个司机。不是一个人雇用的,还有几个别人,一起——”
  “是,这我都知道。”白莎说:“从见到姓孟的开始说。”
  “第一次遇到他,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抛了5个1元的银币进我的罐子去。一次抛一个。连续地抛。而——”
  “这一节免了,”白莎说:“这一节我知道。”
  “我当然会记住他。我记得他的脚步声,他身上还有种特别的味道,是一种特别的烟草,有很辛辣的气味。”
  “好吧,你记得他,第二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
  “什么时间?”
  “大概中午的时间。”
  “发生什么了?”
  “他差不多12点的时候到我住的房子来,他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是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要是回答正确可能对你很有意义。’他以为我不认识他,不知道那是抛5 元硬币给我的人。我也不拆穿,人们不要我知道,我就装糊涂。所以我只是笑笑道:‘好吧,什么问题?’。”
  “于是他问我有关你的一切,他要知道我雇用你后,你为我查出些什么来。当然,我不会告诉他太多。我的答话也就含糊了一些,我和他,除了那一次他抛5 元钱送我罐子之外,可以说完全是陌生人。我不准备给他很多私人的资料。我告诉他,他应该来向你请教。”
  “之后呢?”白莎问。
  “之后他告诉我,曾经送给我一件礼物的年轻女人,想要见我。不幸的是,她不能到我这里来,但是我可以去,她会真正高兴我能去看她。他说我们可以一起用晚餐,在见了她之后,他可以送我回来。”
  “之后呢?”
  “也许你不会了解,我们盲人过的日子是非常单调,没有变化的。最难受的就是寂寞。我们生活在一个大都市中,车水马龙在你的身边,从人潮中听惯了认识了不少人,但是他们从不和我们说话。即使说话也只是同情立场。甚至你会希望他们不说还好些。”
  白莎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他看不到点头。她说:“我懂,你说了,我懂你的心情。说下去,我要你尽快说下去。”
  “当然,我也希望趁他说话的机会,打破一些常规,过一次正常人的社交活动。”
  白莎想了一想,突然遭:“上次你来看我,你身上有不少钞票,做乞丐有那么多油水吗?”
  他笑道:“老实说,乞丐能剩的不多,这一行根本没什么干头。我真正收入早已不靠这一行了。”
  “那你何必每天要坐在那里——”
  “只为了渡日子,觉得自己仍是社会的一份子。我开始这一行的时候根本没有选择,我没有教育背景,没有资本,也交不上我想交的朋友。”
  “那你现在投资的本钱那里来的。”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好了。”
  “有一个男人一向对我很慷慨。他说我曾给他带来运气。他给了我几股德州油矿开发——他把那股票投入了我的罐子。我不会看,他说了就算,我把它放在一边。
  “老实说,过了一阵子我根本忘记了。那男人有一天来看我。说他找过我,我没回他信。不过。长话短说,他们挖到了油了,很多很多。他对我的股分出了一个价。我没有卖。我要留着。那玩意儿给我一份固定的红利。我是个盲人,他们没有办法让我开支票。我只好随身带着。身体有残障,随身多带些现钞自己觉得安全一点。”
  “我懂了,再来说孟吉瑞吧。”
  “我们两个一起去吃了一顿提早了一点的晚餐。我们谈了一会,他说要想见我的女孩在城外。他已经约好时间,我们开车过去要1 小时半到两个小时。我没想到有什么不对。我对他很信任,只是坐在车上和他乱聊。”
  “聊些什么?”
  “喔!很多东西——哲学,政治——一很多很多。”
  “有聊起那汽车车祸?”
  “有,有聊到。”
  “聊到我给你做的工作?”
  “一点点,那时他要我对他有信心。”
  “有没有提到戴瑟芬送你的礼物?”
  “是的,我有提起。”
  “之后如何?”
  “我们来到这里,我连这是什么城市都不知道。他说他要打几个电话,叫我在车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像很失望,说是要想见她要等到很晚,甚至第二天早上。有些事发生,她很抱歉,她要他向我致意。我们又吃了点东西。孟先生把我放在这间房间里,说是他还有点事做,一早会来看我。
  “我自己有盲人用的表,可以把表面打开用手表。问题是只有12个小时,假如我弄混了白天黑夜,我就只知道时间,不知道早上还是下午。我睡到了9 点钟;我起床,穿衣服,等候、洗澡穿衣花了不少时候。这房间很复杂,我东摸西模很久才知道每件东西的位置和用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灯光是亮的还是暗的。我根本没注意孟吉瑞进来时有没有开灯。我也不知道窗外对面有没有别人的窗对着我,我只好把窗帘放下来。过了一下,当时我认为差不多了。我拿起电话请他们接孟吉瑞的房间。他们告诉我没有姓孟的住这里。我就困扰了。我本来吃得不多,前一夜晚饭吃很多,又吃了宵夜,所以我就不吃早餐。我摸到收音机,把它打开,听一下音乐,睡着了一下,醒回来就开始担忧了。我左转右转,收音机广播新闻了。我听到孟吉瑞的事情,我不知怎么办。”
  “你就打电话给我了?”
  “我等了两个小时后才打。我不知怎么办,我迷糊了。”
  “你有出过房间?”
  “没有。非但如此,我都没有敢叫他们送东西上来吃。我挂了一块请勿打扰牌子在门上就干坐在这房里。假如收音机没错,警方是在找我,那——”
  “现在我们来说主题,”白莎道:“为什么你不要警察找到你。”
  “我要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朗尼道:“我就根本不在乎他们来问我。但是,收音机说陷讲是为我而设的。姓孟的不过正好走过去做了替死鬼。我先要知道这一点。我先知道什么人在想要我死。”
  “我们会讨论这一点的。”白莎道:“他也是个盲人。”
  “你怎么知道?”
  “从陷附设定的方法。宓善楼警官把警方知道的全告诉我了。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盲人干的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认识的人当中,有人会干这种事。”
  “会不会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