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者:白天    更新:2021-11-29 06:55
  纵然她一个人挺下来,不致把其他的人供出,整个计划也受了影响,势必临时改变不可。
  因此她为了未雨绸缪起见,跟赵家燕私下一商量,又怕白振飞和白莎丽反对,所以决定瞒着这对“父女”,来了个移花接木之计。
  这样一来,即使因为那些钞票使用出去而发生了麻烦,等警方查根追源起来,她就可以拿出阿蒙的那张东西,和赵家燕拍的照片为证,证明她寄存在酒店的三十万美金,是从“幸运赌场”赢来的。
  赌场为了维持信誉,在未明究竟以前,自然不致否认。否则传出去,赌客赢了钱拿不走,只得到一张证明会大获全胜的废纸,以后谁还敢上这种赌场来赌?
  伍月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认为赌场绝不会说出没付钱,以免传开了不好听,说“幸运赌场”是赢要输不给,那就背这黑锅背定啦!
  白振飞听她说完,不禁苦笑说:
  “你这主意倒想得真绝!但你似乎疏忽了一点,那笔钱你是今天上午一到就寄存的,而在赌场赢钱却是下午的事,时间上不是不相符了吗?”
  伍月香自负地笑笑说。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要那家伙写的日期是昨夜!”
  白振飞正要再问什么,车已到了海滨浴场,他只好把问题暂时保留,付了车资,偕同两个女郎进入海宫酒店。
  他们要了个供游客休息的套房,刚把房门关上,白振飞刚才的问题犹未及提出,伍月香已先发问:
  “我们来这里干吗?白小姐不是要我们接应?”
  白振飞回答说:
  “我们尽可能不要被人看出是一起的,莎丽有郑杰去接应就行了,目前你最好不要回摩洛哥大酒店,以免再出麻烦。回头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会找到这里来的。因为我跟莎丽事先已有默契,一旦有任何情况发生,使我们失去了联络,就以海滨浴场为碰头的地点!”
  赵家燕忽从手提包里,取出个长方形的咖啡色筹码来,使伍月香不禁诧然问:
  “你把这玩意带出来干嘛?”
  赵家燕笑笑说。
  “这等于是一千美金,如果交给叶龙拿去仿造,凭他的本领,绝对可以乱真,那不是可以尽量多造些,拿到赌场去混水摸鱼?”
  “你倒真是既入宝山,绝不空手而回呀!”伍月香笑了起来。
  赵家燕也自我解嘲地笑着说:
  “我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你进了赌场一样,就会技痒难禁哦!”
  白振飞这时才找到机会问:
  “伍小姐,刚才我想问你了,在轮盘赌上,你又不能做手脚,怎么有把握押中四次,而大获全胜的?”
  伍月香故意卖关子说:
  “对不起,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反正于我们这一行的,就跟玩魔术的一样,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就看热闹吧!”
  自振飞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非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只好哈哈一笑,替自己找了个下台的台阶,不再追问下去。
  这时他表面上镇定,处之泰然,似乎丝毫不为白莎丽担心,实际上他何尝不感到忧虑?
  虽然郑杰已及时赶去,趁机溜进了办公室,但并未见他把白莎丽带出,这就无法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看那冲出的两个大汉狼狈情形,显然已跟闯进去的郑杰动过手,并且吃了他的亏!
  问题是白莎丽一进那个办公室后,就没有再出来过。而郑杰一闯进去就动手,结果只有那两个大汉冲出来向阿蒙告急,也没见他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是趁乱脱身,溜出了“幸运赌场”,现在却不明郑杰和自莎丽的情况,自然使白振飞心里忐忑不定了。
  伍月香已看出他在坐立不安,忽问:
  “白大爷,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
  白振飞断然说:
  “不用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脱身的!”
  赵家燕忽然忧形于色说:
  “白大爷,也许我不该在这时候,说这种泄气的话。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今天我们刚到此地,等于脚还没歇定,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我看我们这次的计划,恐怕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吧?”
  白振飞沮然轻喟一声,神色凝重地说:
  “当初我为这个计划,曾在狱中想了几年。并且让莎丽亲自来摩洛哥,花了个把月的时候,把当地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敢说任何一个细节我都想到了。至于伍小姐那三十万美金寄存在酒店里,本来并不在整个计划之内,是由于在巴生港无意中获得那五十万美金,才使我灵机一动,临时想出了这个主意的。虽然那些钞票号码都被记下了,只要姓辛的一报案,经由国际警察组织通知世界各地,它就形同废纸,无法使用。但我认为用其中的一部分,让伍小姐充场面,倒也不失为‘废物利用’的办法,可是没想到这一着竟是画蛇添足,反而弄巧成拙了……唉!”这一声长叹,就如同皮球泄了气。
  其实这也难怪他泄气,今天刚到拉巴特,别说整个计划尚未开始着手,就连一切都还没有安顿下来,便节外生枝地出了这个麻烦,岂是他始料所及的。
  固然伍月香已预留了退步,万一警方追查到她头上,不妨以阿蒙写的那张证明抵挡一阵。但是,这只是掩耳盗铃,纵然能瞒过警方于一时,“幸运赌场”方面背了这个黑锅又岂肯甘休?
  白振飞仅只想到这一点,已担心到幸运赌场将采取报复行动了。尚不知道伊玛娃那方面,竟在打那其它二十万美金的主意,否则他的头就更大啦。
  不过他已抱定决心,纵然迫不得已,必须改变部分计划,但整个计划仍然不变,绝对要在任何情况之下,使他在狱中几年的梦想能够实现。
  诚如他自己说的,这次如果爬不起来,他就永远爬不起来了。因为这次的计划,等于是以他的生命和一切,在与未来的命运孤注一掷!
  现在,他只有极力保持冷静和镇定,一方面等着白莎丽与郑杰的消息,一方在默默地沉思着……
  果然不出白振飞所料,白莎丽与郑杰,离开那私人俱乐部,就想到了他们三个人不可能还留在幸运赌场,也不会回摩洛哥大酒店。如果白振飞不是带着两个女郎,回到他和白莎丽住的皇家酒店,就一定在海滨浴场等着了。
  他们先把车驶回市区,打了个电话到皇家酒店,房间里没有人接听,白莎丽当即立判断说:
  “我猜他们一定去海滨浴场了!”
  但刚走出街边的电话亭,郑杰就发觉有人在暗中跟踪,不禁轻声笑问:
  “我们又有朋友了,是否把他们带到海滨浴场去?”
  白莎丽暗吃一惊,急向街边一瞥,果见距离他们停车处大约二三十码,也停了辆黑色轿车,车上载有四个大汉,正在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
  “我们脱了身,总得设法通知他们,以免他们担心呀!”她着急地说。
  郑杰偕同她上了车,立即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就走。
  二三十码外停在街边的轿车,果然尾随不舍地跟了上来。
  郑杰抬头望望后视镜,冷笑一声说:
  “据我看,这几个家伙如果是那女人派来的,我想他们的目的,大概是要查明我们一起的有哪些人吧!”
  白莎丽忽问:
  “你说那女人志在其它的二十万美金,可是我不明白,你已向她说明了那些钞票的号码被记下了,用出去会有麻烦的,她还想弄到手派什么用场?”
  郑杰回答说:
  “这就很难说了,反正他们总有用场可派的,也许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够改变钞票上的号码吧!”
  “你想她会真付你十万美金的代价吗?”白莎丽又问。
  郑杰置之一笑说:
  “不必作这个大头梦!她不过是以这个为诱惑罢了,真要让他们把其它的二十万美金弄到了手,不杀我灭口就算手下留情啦!”
  这时车已驶近摩洛哥大酒店,白莎丽不禁诧异地问:
  “我们回这里来干吗?”
  郑杰故意说:
  “现在他们都不会来这里,又不致像刚才一样,被那女人在隔壁房间参观,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么好的情调,我们何不静静地……”
  没等他说完,白莎丽己脸上一红,笑骂了声:
  “见你的鬼!我跟你说正经的……”
  郑杰哈哈一笑说:
  “我的意思也是静静地谈正经事,你怎么知道我会不正经?”
  白莎丽更是面红耳赤起来,窘然说:
  “你别乱扯,我是担心后面那几个家伙会跟来……”
  “那怕什么?”郑杰说:“反正我把住址已经留给那女人了,她随时都可以派人找上门来!”
  白莎丽忧形于色说:
  “可是现在……”
  郑杰毫不在乎说:
  “现在又怎样?他们既然跟了来,我正好想跟他们谈谈,打打交道呢!”
  于是,他把车停在停车场,偕同白莎丽下车,从容不迫地相偕走进了“摩洛哥大酒店”。
  他们状至亲呢,俨若一对新婚的夫妇,故意不乘电梯,步上了二楼。
  应召而至的侍者,发现郑杰的“太太”换了一个,不禁以诧异的眼光连向白莎丽打量,但他不便过问旅客的私事,只好暗自纳罕。等他们开了房门就匆匆离去,悄然溜向了二四一号房间。
  郑杰和白莎丽刚进房,尚未坐下,门上突然“笃笃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