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1
  那是绑票罪。我会告到联邦法庭去整你们。你们对善良百姓予取予求,你们看明天的报纸好了。我岂是被你们推来推去的人?大家走着瞧。再不然,可以等到明天早上,我跟你们去那混帐的旅社。”
  一时全场杳然。
  我转向白莎,我说:“这飞机哪里来的,你是知道的。那里有个律师和那里的警长很熟。你打电话给律师叫他把警长从床上叫起来;叫律师递张状纸送去,控告这位警官绑票罪。”
  “笑话,”一个警官说:“逮捕一个谋杀凶手,怎么能称是绑票。”
  “逮捕谋杀凶手时,你该做些什么?”
  “我们带他去看守所,先关他起来。要是他不合作,我们还可以给他加些罪名。”
  “好极了。”我说:“把我带去最近,最方便的法官那里。假如他说应该,我就跟你去监狱,但是没有理由半途要转去什么旅社。你只要带去另外任何地方,那就是绑票——白莎,你也懂了吗?”
  律师懂了,“没有错,”他说。“只要他们带你去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的任何地方,这就是绑票。”
  柯白莎转身面向那警官。“好了。”他说;“你听到律师怎么说了。”
  “喔,讲什么讲!”一位警官说。我看到地检处来的特勤警员,额头上有一点在冒汗了。
  白莎道:“你凶什么凶,你以为现在在你自己的管区里,你们就可以凶狠狠的。这件绑票案是发生在另外一个郡里的,要是你们知道,其他郡里的警察,对你们这批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大都市条子有多恨的话,你们还要流汗呢。”
  这等于是一下当头棒喝。 我可以看到地检处来的那人一下短了一寸。 他说:“大家注意,我们不必为这件小事,争得脸红耳赤。我们大家理智一些。假如这位先生是无辜的,他会和我们一样急着证明他自己的。”
  我说:“这才像话,你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知道,谋杀案当晚,你是不是那个住进相邻那间房间里的那个人。”
  “好呀,我们来证实一下。”
  “老天。朋友呀,我们也只有这—个要求呀。”
  “我们该用比较好一点的方法,来证明一下。”
  “什么是比较好一点的方法?”一个警员问。
  我说:“我们去监狱,你们找一批和我差不多身材,相似描述的人,穿上差不多的服式。叫别人来指认。一既然要做,当然应该做得正式一点。到底有多少人看到过那个去旅社的男人?”
  “3个。”
  “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是旅社夜班职员。一个是雪茄摊子女郎。另外是一个女旅客看到他站在门口。”
  “好吧,把这些人找齐,叫他们并排坐在了起,我和其他人慢慢走过他们,也都停下来,转身给他们看,事先不准他们互相讨论,事后要分别一个一个问他们,这里面有没有他们见过的那个男人在内。这就是法定的指认方法。”
  地检处的人低声道:“你看起来不住坏人,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个在楼上走过看到那人站在门口的,是个老女人。她当时眼镜没戴上。她见是见到他的,但是——你知道怎么回事,老弟。她白天都戴眼镜。但是那时她没有戴。厉害一点的律师几下就把她给问死了。我们一放你进监狱,记者一定会立即出动的。他们会用闪光灯拍你的照片,照片登在头版新闻上。边上有头条标题‘私家侦探被控旅社谋杀案嫌犯’。现在你看,一旦指认失败,我们会完蛋。不过头条新闻一登出来,你被他们错误指证的可能性也多了很多,危险你自己考虑。若你是有罪的,我们欢迎你坚持这些宪法权利,我们反正是要尽力送你去煤气室的。假如你没有罪,拜托你,和我们合作一点。”
  我说:“我是无罪的,但是你知道结果会怎么样。那个夜班职员已经凭一张照片。硬说我赖唐诺是那天去租相邻那间房间的人了。你告诉他,你把赖唐诺带来了,你才把我一推进旅社的门,那家伙会说:‘就是他。’其实他连看都还没看清楚,进来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地检处的人犹豫了。
  “唐诺说得没有错。”白莎加油添酱,生气地说:“报上他的照片我看过。他正是唐诺说的那种人,瘦瘦长长,除了一张嘴,只有那大的喉结。像这种笨蛋,你希望他帮你什么忙?”
  外围有人发出大笑声。一个警官转向发声处喊道:“笑什么,你们散开,这是公事。”
  什么人也不理会他。
  我说:“等一下,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地检处来的人问。
  “有没有见到那人进入旅社的人,不知道你已经逮到了我了,也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那个在雪茄烟摊子的女孩。”地检处的人说。
  “好吧,”我说:“我们一起去她住的地方。你进去叫她出来,问她有没有见过我。假如她说我是那个人,我跟你去监狱,你关我起来。假如她说从没见过我,你释放我,记者统统不知道,我也不提绑票这件事。”
  他犹豫地在想,我立即快快跟下去说:“你也可以带我去找那个在楼上见到那个人的老——”
  “不谈这个人。”地检处的人说:“她那时没有戴眼镜!”
  我说:“随你。”
  那特勤警官有了决定。“好吧,各位。”他说:“什么人有她的名字和地址?”
  “有,”有个人说:“她名字是柳依丝。出事后,我马上和她谈过话。她给我那男人的描述。和这个人像得不得了。”
  我伸腰打一个呵欠。
  我的律师匆匆地说;“赖,这种指认对你是非常不利的。那些条子把你带去,她看看只有你一个人被带去,先决条件,她便已知道你是个疑犯——”
  “没问题,”我表示该把事情有个解决的样子。“我一生根本没有去过那混蛋地方。就照他们喜欢的方法办他一次也好。”
  “而你会合作,保持不出声,没有骚动,是吗?”地检处来的人问。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干什么。我自己想早点上床去睡觉。我们速战速决好了。”
  柯白莎也开口了:“唐诺,我也觉得本来那排队指认的方式要好一点。你现在直接去监狱——”
  “老天!”我向她大叫道:“你的样子,好像我是有罪的一样。你们两个都一样!”
  这一下子他们都静了下来。柯白莎看着我,迷惑得不知道我在搞什么鬼,希望有些暗示可以配合。律师是个好律师,既然没弄明白,就暂时停止他的猛烈攻击。其实,他已经把文件交给了警方人员,话又都说过了,他本来可以不必再紧盯了。
  “为了彼此不致发生任何误解,”我说:“柯太太和我的律师要和我们乘同一辆车子。”
  “OK,”地检处来的人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们的汽车由于红色闪灯和警笛同时应用,一路无阻地在大街上前进。我看得出地检处来的那位特勤警官一直在重加考虑。他说:“赖先生,你是知道我们的难处的。我们也像你一样,不会喜欢指认发生错误的。”
  “以我私人言来,”我厌烦地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假如她说是我,我反正对那一天晚上有铁定不破的不在场证明。这不过是一次手续问题而已。假如你对我不错,我明天早上愿意跟你去跑一次旅社。我不喜欢被人牵来牵去,如此而已。”
  “你这人执拗起来,还真是不好对付。”他说:“你用什么方法通知那——女士和你的律师,使他们赶来机场接应你的?”
  我打了个呵欠。
  “老陈,会不会是你那儿漏出来的消息。”他问另一位警官道。
  那警官摇摇头。“我也在奇怪这件事。”他说。
  地检处的人说:“老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也许我们一调查,就再也不要去麻烦那女孩子,把她自床上拖起来了——事实上,你应该再早一点说起你有不在场证明,说不定我用电话一查,你根本不必下来这里,省了这样一次旅行。”
  “老实说,本来我也没有想起来。你们这帮人穷凶极恶给我来这一招后—一你也是自己知道的。于是我一再在想,最近两三晚来我每一分钟的行动,于是—一”
  “怎么样,你在哪里,什么是你不在场证明。”
  我摇摇我的头,“我们反正已经来了这里了,与其把我的证人一个个自床下叫醒,不如先只叫醒那位小姐。”
  “有多少个证人,你?”
  “3个。”
  他凑身向另一位警官讲几句话,那警官疑虑地摇摇头。
  柯白莎看看我,担心得在额头上多了不少纹路。律师自满地双目看向自己鼻子,像是真的做了不少工作似的。
  我们进入市区。鸣呀呜地在大街上跑,十字路口车辆都停下让我们飞驶而过。洛杉矶的街与街间的距离.比我平时又已驾车缩短了不少。不多久我们就来到柳依丝的公寓门口。
  我对白莎道:“你一起来,我需要一个证人。”
  一个警官留守在车里。另一个跟我们出来。律师自动跟上来。我们像军队一样齐步上楼。地检处来的人把我放在最前,他自己紧跟着我,不断在后轻轻推。我知道他一定认为白莎落后了,但是,他不了解白莎。白莎迈着她250 磅有余的体重,居然保持自己不落后跟在队里。
  我们上到3 层楼上。警官之一敲柳依丝的房,我听到柳依丝问“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