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乔良    更新:2021-11-29 05:00
  这是我的助手,让.皮埃尔牧师。”
  “非常荣幸。请吧。”
  在一辆乳白色林肯脾“总统”豪华轿车旁,库珀停下来,拉开了车门。
  汽车在芝加哥的大街上跑起来时,社米埃才发现是库珀亲自驾的车,这让他有点小小的感动。
  库珀的车开得又快又稳。美国的第三大城市在红衣大主教的视野里迅速展开,前些年还名噪一时的西尔斯大厦和约翰·考克中心大厦这些世界最高的建筑,如今已淹没在一些新起的叫不出名来的大厦群中。只是那两座玉米芯状的大厦还那么引入注目。
  一路上库珀很少说话。只有当皮埃尔牧师指着车窗外问起什么时,他才随口漫应一声。他有心事,红衣大主教想。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吗?红衣主教大人。您是使用的往返机票吗?”库珀头也没回地问道。
  “不,是单程票。”皮埃尔牧师答道,“杜米埃大人要等到把事情处理完后,才返回罗马去向教皇本人汇报。”
  “那我是否可以现在就为大人预定好返程机票?”
  库璃的这种暗含逐客争的询问,使红衣大主教心中微感不快,但他马上又释然了。这或许正是艾伦大人的意思呢,可以理解。
  “也好,”红衣大主教语调沉缓,“那就订十天以后的返程机票吧。中途还要在纽约逗留两天。”
  “大人您会在芝加哥停留那么久吗?”
  “对于如此复杂的事件,十天也许还紧了点儿。皮埃尔牧师的口气中已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但是,事情已经变得简单了。”
  “怎么,已经由教会裁判转到世俗法庭了吗?”
  “不是这样,琼·道格拉斯教长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皮埃尔牧师从后车座上跳了起来,脑袋撞在了车篷上。
  死了?红衣大主教一下子想起了贝勒芒。不到四天的时间里,他竟两度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接连听到与他有关者的死讯!
  他实在猜不透天主的用意所在。
  “今天下午,在他得知大人您即将到来时,他把一支大口径左轮手枪含在嘴里,开枪自杀了。”
  “他现在在哪儿?”红衣大主教问道。
  “在教会医院的停尸房,大人想去看看吗?”
  “你疯了吗?红衣主教大人刚下飞机,你就拉他去停尸房看尸体”皮埃尔牧师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地喊起来。
  “不,亲爱的皮埃尔,死去的人会得到上帝宽恕的。”他把脸转向库珀,“库珀先生,把车开到医院去,现在就去。”
  “是,大人。”
  林肯牌“总统”轿车调转了车头。
  “大人,您是个仁慈的人… ”库珀说着,突然抽咽起来。
  看到这样一个大汉哭泣,红衣大主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大人,您不知道,一想到琼居然会对那些还没成年的小男孩干出那种事来,让整个芝加哥教区都跟他一起丢人,我恨不能亲手用那支左轮枪杀死他!可是,当我看到他用枪把自己的脑袋打碎之后,我又觉得他很可怜。他是个不幸的人,他天性内向,腼腆,生来就厌恶和异性交往,可您知道,这不全是他的错,也许是他的染色体一开始就出了毛病,而这是上帝给他的… ”
  “库珀先生!”红衣大主教及时刹住了库珀的话头,免得他接下去会说出更亵续的话来。随即,他的语气又变得缓和了:“是啊,有罪的不光是他,在上帝面前,我们都是罪人。”
  “是的,大人,是的。”
  “库珀先生,我想请你给我订两张后天一早飞纽约的机票,不麻烦吧?”
  “大人,您怎么… ”皮埃尔不解地问道。
  红衣大主教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街市,平静地说:
  “我们在这里已经没有要办的事情了。”
  慕尼黑 2OOO年1月9日
  巴克裹了一条被单站在窗前,把窗帘掀开道缝向外眺望。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慕尼黑体育中心螺壳似的主运动场和宝马(BMW)大厦——巴伐利亚汽车公司气缸状造型的办公大楼。这两座被世人称羡不已的现代建筑,在巴克眼里只不过是现代工业和科技罪恶的一种集中体现。把原本的和谐世界弄得奇形怪状令人生厌,这就是现代文明。巴克忿忿地放下窗帘,这是住在这里唯一使他不快的地方。
  直子还在酣睡。她总是喜欢趴着睡觉。把枕头垫在腹部,屁股高高地向上撅起。巴克蛮有兴趣地站在床边观察着她的睡态,只见一丝亮晶晶的口涎正顺着她的嘴角淌到了床沿。她睡着了要更可爱些,巴克想,然后他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又到了看滚动电视新闻的时间。
  美国总统在白宫南草坪为中东某国元首举行欢迎式。日本三个月内的第四位新首相到欧下御所朝见天皇。中国军队总参谋长会见巴基斯坦陆军副参谋长。法国的“雷诺”与瑞典的“富豪”(沃尔沃)七年后再次签署合并协议… 没有一样可以称之为新闻的东西,巴克把手搭在直子翘起的屁股上,看来今天又是个平淡日子。
  当BBG播出一条索斯比拍卖行的镜头时,巴克简直有些忍无可忍了:尽他妈是这些有闲阶级的无聊把戏!这条消息说,昨天下午的几辆名贵老爷车专场拍卖会上,在一辆1913年出品的罗尔斯·罗伊斯“银鬼”汽车的激烈竞价中,一位始终不肯透露身分姓名的中国大亨,败在了美国著名玩具商约翰·摩尔手下。这辆被设计生产它的工程师称为“阿尔卑斯山之鹰”的老爷车,当场由那位美国大亨亲自开走。
  巴克被这一连串新闻勾起股无名火,他举起拳头想砸向什么地方,最后却重重地落在直子的屁股上!直子痛醒了。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巴克脸上有一丝狞笑,“只想干你!”说着,他一把将趴着的直子翻了过来,掀去了蒙在她身上的被单。直子呈大宇形一丝不挂地展开在他的眼前。巴克到现在才注意到,她很丰满,皮肤又白又细,两只奶子滚圆尖挺,只是乳头发黑,乳晕也大了些,由此可以想见她在这方面的经历。比起曲线优美的上身来,两条健硕粗壮的腿似乎显短了点。他的观察到此为止,紧接着是比这种观察更粗野的进攻。直子开始对巴克的粗野有些恼火,但她马上又被这种从目光到动作的彻底放纵刺激得欲火中烧,毫无羞耻地张开四肢迎向巴克… 在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中,巴克感到了一种没有具体对手的征服的快感… 在一声比一声更颤抖的呻吟中,巴克获得了一种对他所憎恶的世界报复的满足…
  葛地,他的动作嘎然而止。
  他的视线再次停在了屏幕上:他看到了那架SIAI—MARCHTTI轻型飞机被四架F—16战斗机击落的场面。伴随这场面的是播音员惊讶不已的旁白。
  “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们刚刚接收到的卫星拍摄的镜头。五分钟前,一架不明国籍的轻型飞机,在距克里特岛约三百公里的地中海上空,被另外四架同样不明国籍的F—16战斗机击落。从镜头上看,那架飞机被打得凌空爆炸,机上乘客不大会有生还可能。我们现在正在严密关注与这一突发事件有关的任何细微迹象。请随时注意我们的跟踪报道。”
  巴克颓然地从直子身上滑坐到床边。
  “不,不要出去!不要』”直子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一脸痛苦地喊叫着。
  “他们把它击落7,这群狗娘养的,”巴克哺哺自语,“他们把我的专家给干掉了… ”
  “让你的专家见鬼去炉直子歇斯底里地朝巴克喊道,喊完,她就翻身到一边哼哌呀呀自慰去了。
  巴克轻蔑地扫了直子一眼,没再睬她,他要给汉斯打电话。
  “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很阴沉。
  “看到了吗?”巴克问。
  “看到了,可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谁干的?”
  “我也不明白。可他们确实被干掉了。”
  “我们还可以再找两个。”
  “可他们是最好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还有艾哈德。”
  “那只穆斯林公山羊!他总是开价很高。”
  “不管多高的价我都会答应他。”
  “只要他能给我们把那玩艺儿搞到手。”
  “只要他最后有本事把钱拿走。”
  两人同时在电话中笑起来。
  放下电话,巴克觉得心情不那么坏了,再看直子,还仰贰在床上,为一种她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企及的目标徒劳地作着努力……他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望了一会儿直子因痛苦而扭歪的脸,“还是我来帮你完成吧,”他伸出手去,抓住直子的两个脚踝,一下予把她拽到了床沿上,两腿朝天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像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袒露在征服者的枪口下……在最后进入的时刻,巴克想到了这样两句诗。
  香港 2O00年1月9日
  从作战值班室出来,李汉开车直奔距添马舰最近的一家永安公司的连锁店。他从电视直销广告节目中,看到这家店里有最近面世的“小人国凯蒂系列”电脑娃娃出售,这是美国赫赫有名的约翰·摩尔玩具公司推出的新一代产品。刚一上市便风靡美国,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香港。婵一定会喜欢的,李汉想,他得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先生,这是最后一个了,您运气真好,是买给您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