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白天    更新:2021-11-29 04:00
  郑杰就是神通再大,凭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也绝对不可能把人从“灵魂教”里救出。姜文珠要是说出白莎丽的处境,岂不是存心让他白白地去送死?
  并且万一被教主知悉,是她泄漏了秘密,那她的罪名就大了。毫无疑问的,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不告诉郑杰吧,以过去的一段交情来说,似乎又过意不去。
  尤其当一年前她做舞女时,曾经得罪一位黑社会人物,被一群地痞流氓找过麻烦。劫持到僻静处,几乎遭到轮流强暴,幸亏郑杰及时赶去,奋不顾身地击退那些家伙,才使她幸免于难。
  因此他们之间的友谊和交情,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当时她为了感恩图报,曾自愿把身体奉献给郑杰,却被他婉拒。足见他是个助人而不愿受报答的正人君子,更使她感激万分。
  即使他们经常往来,相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郑杰也不乱来,最多不过是拥吻而已。只有一次是彼此都喝得有了几分醉意,又是在大热天里,姜文珠酒后有些失态,突然兴之所致,硬要郑杰欣赏她表演头一晚上在舞厅看过的“热情艳舞”。仗着几分酒意,在他面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直到全裸,展露了她并不太丰满,而且略带“骨感”的肉体。
  郑杰在闹着玩的心情下,找来条软尺,替她量了量三围,然后便适可而止,赶紧克制自己,叫她把衣服穿上。以免触“景”生“情”,彼此会情不自禁起来,只有眼不见为净,才能避免继续发展下去。
  其实郑杰并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嫌她的职业卑贱,而是他志在四方,不愿受到家庭的拖累,或者感情的束缚,既然无意跟姜文珠结合,就不愿图一时之快,占有她的身体。
  当他发现姜文珠已动了真情,似有非君不嫁的情形时,为了避免感情的继续发展下去,弄得越陷越深,终使她不可自拔。于是他便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了香港……
  可是郑杰疏忽了一点,等他一远离香港,那批地痞流氓便趁机又不断去找姜文珠的麻烦了!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离开了那家舞厅,但为了维持生活,她一个单身女郎必须另谋出路,于是各处谋职,终于来“夏威夷沙龙”应征被录取了。但几个月之后,她在昏迷状态中,被弄到了“灵魂教”里,等到清醒时,已然接受过“洗礼”,结果在威逼利诱之下,她成了教友。
  由于当时“灵魂教”刚成立不久,并且为了郑杰的不辞而别,使她深受打击,以致改变了她整个的人生观,一变为放荡不羁的大胆作风。
  也就因为她的这种大胆作风,深受教主的欣赏,使她在“灵魂教”里受到了器重和信任,委以比较重要的职务。仍然派在“夏威夷沙龙”,负责协助物色新教友,身份仅次于主持沙龙的黄珍妮。
  今晚想不到会突然在沙龙里,遇见了阔别年余的郑杰,姜文珠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愿流露出对他的眷恋。并且如今的她,己不复再是一年前的她了,不免有些自惭形秽的自卑感,所以见了面尽量掩饰自己的感情。
  但她的谈话,仍然不由自主提及往日旧事,甚至情不自禁地,执起他的手抚向她自己的身上。这虽不一定是存心诱惑郑杰,使他旧情复燃,可是她自己也莫明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能被他认为轻浮的举动。
  现在,昔日的感情,和现实的利害,正在她心里冲突,互相交战着,使她陷于了极端的矛盾……
  突然间,她似乎有些妒火中烧地问:
  “你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郑杰正色说:
  “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有的话,也是利害关系,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感关系!”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姜文珠抓住了他刚才的话柄。
  郑杰强自一笑说:
  “我跟她既然认识,而且又有着利害关系,自然应该算是朋友了。她是女人,我总不能说是男朋友呀!”
  姜文珠又问:
  “她跟你有什么利害关系?”
  郑杰迟疑了一下,始说:
  “我们正在进行一个计划,她只是其中的一分子,另外还有其他的人参加。如果她意气用事,跑得不知去向,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我们的整个计划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甚至前功尽弃!所以我今晚必须把她找到,文珠,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自然愿意!”她说:“不过,万一我帮了你的忙,而我自己却惹上了麻烦。那时候你会不会过河拆桥,只求找到那女人,就置我于不顾,像一年前一样地不辞而别!”
  郑杰郑重其事地说:
  “我保证绝对不会!”
  “你用什么向我保证?”姜文珠问。
  郑杰认真地说:
  “我以人格保证!”
  “人格?人格值多少钱一斤?”姜文珠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郑杰不禁情急地说: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你自己说好了,无论要什么保证,我绝对照办!”
  “好!”姜文珠说:“无论你过去或现在对我的感情怎样,也不管你跟那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你从认识我的那一天开始,就根本看不起我,没有对我发生过兴趣。而我现在所要的保证很简单,只要你使我相信,在你的心目中,我毕竟还是个女人,除了那女人之外,最低限度还有我的存在。”
  郑杰茫然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文珠突然情绪激动地说:
  “我只要证明一点,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哪怕把我当成这里陪客人的小姐,或者一个电话就叫到的应召女郎,甚至等在街头拉嫖客的下等妓女,只要是把我当成个女人,而不是完全被利用的。”
  “这,这教我怎么证明?……”郑杰怔怔地问。
  姜文珠忽然将身体一移,躺进了他的怀里,仰视着他说:
  “你自己是个男人,如果怀里躺的是个女人,那么不用我教,你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郑杰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中,已知道她曾见过白莎丽,并且知道那女郎的去向。
  他现在急于想知道白莎丽是否已混进“灵魂教”,以及来这里以后的情形。可是急惊风偏偏遇上了个慢郎中,姜文珠故意在这时趁机要挟,虽然不是过于苛求,但却势必缠绵一阵,耽误不少的时间。
  可是郑杰又不能逼她,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低下头去,吻上了她那两片微热的嘴唇。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反应极为冷淡,如同无动于衷似的。仰起脸让他吻着,情绪似乎毫不激动,保持着那种淡漠和冷静。
  这种吻真有点索然无味,仅仅是四唇相交而已,根本毫无“情”与“欲”的感受。
  郑杰几乎想临阵退却,但为了要从她的口中,问出白莎丽的去向,他只好表现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避免而做出的一切。那就是双手齐动,向她丰满的身体上展开了攻势……
  姜文珠的反应仍然很冷淡,好像是古井里的死水,再也不会波动了。
  但她的矜持并不能继续保持下去,当郑杰的轻抚变为粗鲁时,她这古井终于波动起来。逐渐由冷淡而激动,突然情不自禁地双臂一张,紧紧搂住郑杰的颈部。
  极力抑制的情感,像是火山的突然爆发,使她把这一年多以来,长期压积在心里的爱、恨、怨、憎交织的情绪,以及所遭遇的一切委屈,一股作气发泄了出来。
  于是,她把这一切的情绪,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了。
  当她把香舌递送进郑杰的口中时,她已不再矜持,双臂愈抱愈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扭动者,好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昏暗的灯光下,在这个不受干扰的卡座里,他们一个表现出男人的作风,一个流露了女人的情态,使彼此逐渐热情高涨,缠绵在热烈的拥吻和爱抚中……
  几分钟之后,姜文珠突然把嘴和他分开了,情绪激动地说:
  “带我到你住的酒店去!”
  “现在?”郑杰诧异地问。
  姜文珠“嗯”了一声说:
  “但我绝不要你有一点勉强的意思,愿不愿意完全由你决定!”
  她虽没有说明,但郑杰已很清楚,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他不同意,姜文珠必然会恼羞成怒,绝不可能说出白莎丽的去向。
  郑杰既然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一口答应说:
  “好吧!我们说走就走!”
  姜文珠立即从他怀里坐起,欣然说:
  “你先走出去等着,我去交代几句话就出来!”说完她便起身离座而去。
  郑杰久等仍不见白振飞赶来,现在既有了姜文珠这条捷径,他就决定不等了。于是起身离座,径自走出了沙龙门口。
  在门外等了不到一分钟,姜文珠已匆匆走出,春风满面地笑着说:
  “我的车停在后门!”然后挽住他的手臂就走。
  郑杰忽问:
  “刚才你怎么从前门进去?”
  姜文珠回答说:
  “我出去办了点事,因为怕有人找过我,如果从里面走出来,不是被人误会我故意避着?所以把车停在后门,再由前门进去,人家才会知道我是从外面刚回去呀!”
  “你这一年来,的确进步不少!”郑杰说。
  姜文珠笑笑说:
  “这得看指哪方面来说,当然,我也承认在处世方面,我是比以前老于世故多了,就是体态也‘进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