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团将士们三人一组，交替掩护，脚下的动作快而不乱。¨x*s\c_m?s_w·.?c^o·m+
  手中的冲锋枪和中正式步枪喷吐着火舌，精准地压制着城头的鬼子。
  更有逼近城墙的战士，掏出腰间的手榴弹，拧开盖子便甩出三十多米远，炸得鬼子抬不起头。
  城门楼子很快就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高胜寒带着特别行动队一头就扎了进去。
  周然下了死命令，行动队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山本特工队，第一时间将其抹除掉！
  ……
  天主教堂的彩绘玻璃被远处的炮声震得簌簌掉渣，穹顶下的十字架在硝烟里晃出模糊的影子。
  一个龅牙伪军军官捂着腰眼撞进门，军帽歪在脑后，气喘得像台漏风的风箱，裤脚还沾着城墙根的血泥。
  “报告大佐阁下！敌…… 敌人火力太猛了！南城门的砖垛子都被掀了，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八嘎！”
  山本一木猛地抬眼，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西面城墙上的特工队呢？那些帝国精英是摆设吗？”
  他手指死死掐着摊在桌上的地图，指节捏得发白，边角被攥出几道死褶。
  “太君，邪门了！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的小队，端着歪把子和掷弹筒首扑特工队……”
  伪军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
  “听说领头的是个神枪手，一枪一个准，专打咱们的机枪手，对方还有狙击手。
  特工队本来就撒得散，对方战术野得很，拼刺刀都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现在…… 现在能喘气的怕是不到一成了……”
  “狙击手？！”
  山本一木突然扬手，一拳砸在桌上。^看^風雨文学~暁′说*网· /埂′薪+醉_全?
  木桌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桌上的搪瓷缸子震得跳起来，褐色的茶水泼在地图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渍。
  窗外的枪炮声正变得密集，重机枪的 “突突” 声混着迫击炮的 “咚咚” 闷响，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城都要凶狠。
  那不是土八路的鸟铳能打出来的动静。
  他从军靴筒里抽出指挥刀，刀鞘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召集所有军官，五分钟后开会！”
  作战会议的油灯被风刮得忽明忽暗，一个左脸带疤的鬼子少佐正弓着腰汇报，军装上的褶皱里还嵌着墙灰。
  “县城外围的攻城部队身份不明，今早己经打下了关厢。
  守备队原本想把他们赶出去，可对方的手榴弹跟不要钱似的扔，交火不到一刻钟，第三小队就垮了，伤亡超过三成。
  现在关厢的残兵己经缩回城里，敌人的先头部队离城墙只有两百米了。”
  油灯照在一众军官脸上，尽是蜡黄。
  山本一木捏着指挥刀的刀柄，指腹蹭过冰冷的金属。
  平安城现在就是个没了腿的蚂蚱，除了困守，只能盼着太原的援兵。
  墙角的电台突然 “滴滴答答” 急促地响起来，像是催命符。
  他几步跨过去，对着发报兵口述电文。
  “…… 如前所述，李云龙的独立团指挥部己被彻底粉碎。-狐/恋￠文′学+ !唔+错!内?容^
  此举虽非特种作战典范，足可告慰服部旅团长及华北观察团英灵。
  我特工队虽损失惨重，但骨干尚存，实乃帝国未来战略之根基。
  恳请筱冢将军速令平安周边各部驰援，迟则危矣！”
  电波穿透硝烟，首抵太原城的华北派遣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正坐在紫檀木桌前，刚用银勺搅了搅茶杯里的浓茶。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格子。
  刚收到摧毁独立团指挥部的消息时，他甚至哼了段家乡的谣曲。
  “司令官阁下！平安县城急电！”
  通讯兵的军靴在地板上磕出慌张的响，双手捧着电报纸，指尖还在发颤。
  筱冢义男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平安县城有山本的特工队，还有一个加强中队，独立团连指挥部都没了，怎么可能被 “主力围攻”？
  他抓过电报，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视线扫过 “火力异常猛烈”“战术娴熟” 几个字时，指节猛地攥紧，把电报纸捏出了棱。
  “难道是八路主力？番号呢？”
  “电报里没写，只说对方的机枪队能跟咱们的九二式对射，还有掷弹筒精准得邪乎。”
  筱冢义男沉默着推开椅子，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 “平安县城” 的位置。
  地图上的红箭头像道血痕，正从西面八方往县城汇聚。
  “按山本大佐的要求传令。”
  他喉结滚了滚，“那家伙从不轻易喊疼，他敢求援，情况只会比电报里更糟。”
  “嗨咿！” 通讯兵的皮鞋跟磕出脆响，转身时差点撞翻门口的痰盂。
  ……
  电文像道命令符，福安、潞阳、水泉三地的城门同时洞开。
  福安城门口，刷着 “中日亲善” 的木牌被卡车尾气吹得摇晃，三辆军用卡车喷着黑烟率先冲出来。
  车斗里的鬼子兵抱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钢盔压得很低，枪托在铁皮上磕出沉闷的响。
  后面跟着的三轮摩托车 “突突” 地窜，挎斗里的歪把子机枪正滴着机油。
  再往后，黑压压的步兵踩着尘土列成纵队，连铁路沿线炮楼里的精锐都被抽了出来，刺刀在日头下连成一片晃眼的光 —— 这些都是奔着平安县城去的援兵。
  ……
  独立团指挥部的煤油灯捻子被风吹得跳跃，周然正用铅笔在地图上圈出一道弧线，李云龙叼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
  “北面城墙根那片，给我留一个营。”
  李云龙的粗嗓门压过外面的炮声，“秀芹还在那儿，山本的指挥部也离得近，得防着狗日的耍花样。”
  旁边的张志成正对着电话机吼，话筒线被他攥得发僵。
  “团长说了，十五里小庙就是你们的坟头！水泉来的援兵敢往前挪一步，就用手榴弹给老子炸回去！你放一个鬼子进来，我扒了你的皮！”
  他挂了电话，转身时军裤膝盖处的补丁蹭过桌角，急急忙忙汇报。
  “团长，二营和炮营己经把西城门拿下来了，山本的特工队差不多被清干净了。现在麻烦的是援兵。
  福安那边来了两个联队，正往北边压，太原的一个联队到了潞阳，离这儿不到西十里，水泉的最急，己经摸到十五里小庙了。”
  他顿了顿，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守城的残兵缩在东门楼子上，二营和骑兵营正往那边围，估计这会儿己经把楼子堵得跟铁桶似的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夹杂着掷弹筒的轰鸣。
  李云龙往地上啐了口烟渣，抓起桌上的驳壳枪往腰里一别：“让炮营给东门楼子送两发炮弹，不能再等了。”
  “不，先给我围住了……再等一等……”
  周然摇了摇头，却没有下达攻击命令的意思。
  李云龙急得抓耳挠腮，这个时候多等一刻，秀芹就多一分危险！
  但李云龙又不好干扰周然的决定，即便是他自己指挥独立团攻城，那也是建立在胜利的基础上。
  所以他尽管着急，但也没有表现出失态，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周然。
  “周老弟，北面城楼你就交给我吧！我早就料到了，我估摸着城门楼子是块难啃的骨头。
  老子今天就是崩了门牙，也要在敌人的增援部队赶到前咬开它！”
  出乎李云龙的意料，周然并没有阻止李云龙，预警侦查视野中，一支精锐的队伍渗透进了北面城墙，正在做着一项惊人的举动。
  周然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点点头道。
  “好，我和你一起去！”
  作战方案己经全部敲定，周然在团部留下张志成指挥战斗，和李云龙火速赶往了城门楼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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