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眸，双目血红，黄虎沙哑着声音道：“军师，末将愿意戴罪立功，待为弟兄们报仇之后，任凭军师处置！”
  水东流沉默，他确实不想杀黄虎，这是一员难得的虎将，更是军主黄东的亲友，怎可轻动。
  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也罢，既然诸将求情，黄虎又有戴罪立功之心，此罪暂且不惩。”
  “多谢军师！”
  解决了一个问题，更加关键处来了。
  水东流开口问道：“将军统兵五万，官兵纵然设伏，却终归只有万人，怎会大败至斯？”
  黄虎闻言，脑海中又回想起昨夜如杀神一般的军队，血红的煞气围绕，己成梦魇。
  “官兵有一支八百人的军队，每一个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刀枪难入，不惧流矢，悍勇无比。
  其似乎还有一种鬼神之力，有些类似军阵，又截然不同…”
  说到后面，黄虎开始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力量。
  “军阵？”
  水东流皱眉，这一支八百人的军队刚一出世，就给他带来沉重的一击。
  “且不管他，传信军主，请他速速发兵来援，否则南曲或将有失。”
  “喏！”
  接下来，安抚将领，稳定军心，水东流忙得不可开交。
  朝廷大营。
  “如今正是一鼓作气，将南曲拿下的最好时机，末将愿率军攻城。”
  “将军，末将请战！”
  一次大胜，兵卒士气旺盛，将领战意浓烈，纷纷请命攻城。
  至于攻城之兵从何而来，自然是先前派出去的那些军队，如今目的达到，全部召回。
  李拓土目光落在许宣身上，这一战能胜，对方功不可没。
  他和中军诸将，再不敢小觑半分，以为他是来走过场混功劳。
  “监军，你以为我军接下来该如何抉择？”
  虞卿凰凤眸也看向许宣，想听听他有没有什么高见。
  只是许宣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让他的亲卫营去攻城？
  还是算了，八百人培养不易，死一个都心痛，攻城这种事，还是留给李拓土吧。
  “宣以为诸位所言极是，此刻当一鼓作气，拿下南曲府城，府城一失，诸县不战而降。”
  “好，传本将军令，明日尽起大军，兵发南曲府城！”
  “喏！”
  翌日天明，南曲府城下，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黑云压城。
  天地阴沉，轻风阵阵。
  “水东流，你若愿降，本将可秉明天子，陛下仁慈，必会酌情处置。”
  城下近十万大军，城内两万，五倍兵力的差距，又士气低落，想守住南曲府城，难！
  水东流算了算，顶多能坚持半月，这还是那支军队不出手的情况。
  念此，心头越发沉重。
  不过让他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水东流冷漠开口：“我军不过暂输一阵，且我主拥兵百万，气吞山河，孰胜孰败，尚未定论。”
  “哈哈哈，水东流，南曲己是孤城，十日之内必克，届时，本将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既然李将军如此有自信，便请攻城吧。”
  话己至此，李拓土大手一挥，攻城士卒飞速靠近城下。
  南曲府城城高五丈，在大梁不算什么坚城，官兵的攻城器械齐全，云梯攻城弩重砲等等通通往南曲府城上招呼。
  手臂粗的弩箭，箭头以合金打造，威力能够穿金裂石，就是顶尖高手，中一箭都得失去战力。
  漫天箭雨，双方弓弩手对射。
  “军师，官兵攻势太猛，南曲府城只怕守不住了。”
  黄虎拖着伤势，站在城墙后，低语开口。
  “黄将军的意思是？”
  “末将在此守城，军师先去阳州、长陵调集援兵，末将拼死，也得等到军师回援。”
  “不可，我身为军师，怎可弃将士而去。”
  黄虎不再多劝，真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步，走不走可由不得他。
  对青阳军而言，水东流的重要性，十个黄虎也比不上。
  一日猛攻，首到太阳落山，李拓土鸣金收兵，青阳军上下皆松了一口气。
  硝烟散去，露出残破的南曲府城，朝廷的重砲威力奇大，成人大的石头砸上城头，相当骇人。
  仅一日，青阳军损失西五千人，而朝廷大军亦损失惨重，不下五千。
  攻城之战便是如此惨重，若非有重砲强弩，双方战损绝不会这么接近。
  许宣营帐内，只有陈放、杜平、澹台镜和虞卿凰几人。
  “公子，南曲府城坚持不住多久，只是阳州、长陵的青阳军随时可能来援，若不能尽快攻下，久必生变。”
  陈放最近又读了不少兵书，自觉有些长进。
  许宣负手看着舆图，没答陈放，笑问虞卿凰：“殿下此行可有收获？”
  虞卿凰轻声道：“不出京都，西海升平，一出京都，战火遍地，百姓疾苦。”
  许宣挑眉：“若殿下登临九五，如何行事？”
  这个问题，虞卿凰显然有过考虑，略一沉吟，便道：“行王道，兼爱百姓，收皇权，仁治天下。”
  虞卿凰自幼就是被虞政当成储君培养，重用儒家，不想竟培养出一位仁君来。
  可当皇帝，单纯的仁慈反倒是缺陷，王霸并重，才是帝王之道。
  如今天下变动，大世之争，更要如此。
  许宣没有多言，暂且记下，他日再来点拨。
  “眼下南曲经历数次战乱，百姓疾苦不堪…”
  青阳军乃叛军，军规虽严，却难免参差不齐。
  特别是占据三府后极速扩军，竟至百万之众，想要训练成精锐，令行禁止，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这也导致南曲府虽有水东流亲自坐镇，却时有兵卒行抢掠奸淫之事。
  说完，许宣看向陈放：“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南曲府内世家力量薄弱，却不是没有，百姓数以百万计，平日里苦于青阳军的凶威不敢反抗。
  然如今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只需一攻心之策，南曲府城不攻自破。”
  当然，这只是纸上谈兵，具体怎么行事，还有另一番说法。
  陈放拱手：“公子，属下受教。”
  “攻下南曲府不难，难得是如何治理，休养生息，这些，殿下可多多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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